第十三章 以彼之道還施彼身

  待女公安離開，時應染來到醫院花園，從背包里拿出大哥大，打了一通電話，細細吩咐了幾句。

  明著，他不能把賀家人如何，但暗著……

  周縣的公安們行動很快，當晚就搜查了賀遠航和賀遠征的家，果真查抄出來不少東西，且都能和珍寶名錄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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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還真是他們監守自盜！

  得知這個結果，賀遠征瞠目結舌——

  不可能，這怎麼可能？

  那天，他們興沖沖地打開倉庫，卻發現只有寥寥數十件真品時，第一反應就是賀知風動了手腳。控制不住憤怒，立刻就衝到醫院找賀知風算帳。

  但壞就壞在，他們事先下了一招爛棋，謊稱倉庫窗戶被撬，如今事實敗露，已然坐實了賊喊做賊的事實，加上公安確實在他們兩家都搜出了珍寶，可謂是鐵證如山，無從狡辯。

  回想那日，賀知風那麼痛快地拿出鑰匙……

  賀遠征瞬間激靈，滿身冷汗。

  「遠航，別睡了，快起來！小風從京市帶回來的行李你是不是碰過？」

  他一腳踹上賀遠航的屁股。

  「什麼行李，我不知道啊。」賀遠航迷迷糊糊爬起來，「幹啥啊，能出去了？」

  賀遠征一看他這副蠢樣就來氣，「還不醒，咱們就要被那丫頭給玩死了！」

  賀遠航滿臉不解，「什麼意思啊二哥？」

  「那天她剛到家，一直小心翼翼護著行李不讓人碰，說裡面裝著不少在京市收的古玩。你當時因為好奇，好幾次提出想看，卻都被她找藉口拒絕了，記得嗎？」

  「是有這麼回事，可這兩件事有關係麼？」賀遠航撓了撓頭。

  賀遠征恨鐵不成鋼地瞪了他一眼，「所以，趁她住院，你也對那些古玩下手了，對吧！」

  「難，難不成……」賀遠航驚詫地瞅著他，「二哥你也拿了？」

  賀遠征氣得臉紅，「這不是重點！重點是這丫頭早就料到，我們會覬覦她的東西了，於是偽造珍寶名錄，把這些古玩一件件全都記在上面。如果我們不找她要倉庫的鑰匙，也就罷了。可偏偏我們貪心，哄騙了她！她便將計就計，把鑰匙給了我們，然後……」

  這麼說來，他們前往醫院逼問，也是她早就算計好的。

  「引發眾怒，把事情鬧大，報警讓公安把我們抓了，搖身一變成了受害者。」 賀遠征接著往下說，「最後，她借公安的手證明了自己的清白，還光明正大地奪回古玩！」

  周縣這個地方，人口少，結構簡單，大家多多少少沾親帶故，一點傳言便能滿天飛。也正是因為這樣，當初他才由著老三和林芳紅散布謠言。目的就是想在關鍵時刻，用流言蜚語壓倒事實真相，讓賀知風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最終任憑他們擺布。

  然而結果卻是，他們反被賀知風套了進去。

  他們之前說過那麼多事，只要有一件事被證明是假的，其他的也就可能都是假的。

  如此一來，那些謠言還會有人相信嗎？

  高，實在是高啊！

  賀知風這番操作，不但物質上毫無損失，還把自己送上了道德的制高點。今後，再想藉由婚事逼她交出掌家私印，怕是徹底沒戲了。

  賀遠航瘋狂地撓頭，顯然還沒轉過彎來。

  「但她怎麼會知道，我們會找她要倉庫的鑰匙呢？」

  賀遠征嘆氣，「這也是她最為厲害的地方，不但看穿了我們內心，還預判到了我們的行為。這次，我們真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

  「可珍寶名錄不是她偽造的麼，揭發她不就好了嗎？」賀遠航不解地問。

  賀遠征此刻看著他，就像看著一頭豬。

  「在我們家，誰的書畫造詣最高？誰最做擅長臨仿？你想要揭穿她，可以！但拿的出證據嗎？僅憑我們幾句話，公安能夠相信？」

  「可，可那些寶貝，就這麼算了？」聽他這麼說，賀遠航頓時就像泄了氣的皮球，癟了。

  賀遠征沉思片刻，眼神越來越怨毒，「她這招釜底抽薪，徹底瓦解了外人對我們的信任，現在公安和醫院的人全都站在了她的那邊，光憑我們幾張嘴，根本無法扭轉局勢。最可怕的是，只有她知道那些珍寶究竟在哪，我們想要，就必須低頭去求她。」

  「可我們現在已經把她得罪透了，怎麼求啊？」

  賀遠征想了想說：「先老老實實地把分紅交出來吧。此外，龔四海和她的婚事也不能作數了。」

  賀遠航唉聲嘆氣：「你說事情怎麼突然變成這樣了呢，開始不是挺順利的嘛？」

  賀遠征搖搖頭，怪只怪，他們當初下手還不夠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