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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五十七章 重刑之下

2024-08-31 11:51:21 作者: 魚尾紋

  瑾娘看著她良久才點了點頭,隨即從袖中摸出一張牛皮紙塞到了雲景手中。

  雲景一臉詫異看著瑾娘,「這是……」

  「這是扳倒陸恆重要的證據,留在我手中並不能發揮效用,只有到李少卿手中,或許才能有用。」瑾娘語氣有些著急,「你將此物交給李少卿,李少卿見著了,自然知道如何使用。」

  雲景反握住瑾娘的手問,「這東西你是從陸恆手中偷出來的,若是事發,他不會放過你的!」

  「瑾娘,我們逃走吧……」雲景的心緊緊揪起來,她神色之中滿是悲傷,「陸恆心狠手辣,他若是知道你盜了他的東西,你定活不下來。」

  「雲景,這世上就沒有一本萬利之事。我既決定留在他身邊尋找證據扳倒他,就該承擔相應的後果。若是現在離開,他便知道我盜了這東西,便會提高警惕心,定會留有後手。到時候,這東西即便到了李少卿手中,也沒有用了。」

  「我不僅得回去,還要若無其事,裝作什麼都沒有發生過一樣留在他身邊。只有如此,他才不會起疑心,才能為李少卿多爭取一些時間。」

  

  「瑾娘,若是不能親眼看著陸恆得到應有的下場,你所做的這些又有什麼意義?」

  「陸恆倒了,他所做的那些事就會被翻出來。我可憐的弟弟就會從流放之地回到京都,他的子孫就不再是罪臣之後。」瑾娘眼含淚水看著雲景,嘴角還掛著笑意,面上充滿了憧憬與希望。

  「即便回來,失去了唯一的姐姐,你以為他真的會覺得幸福嗎?」雲景語氣苦澀,「瑾娘,那案子一定會翻,可是我們也要盡全力保住自己的性命。這樣,翻案才有意義,不是嗎?」

  「我時間緊,不能與你多說。我先行一步,你待一會兒再出來。出來之時,將門上鎖。」言罷,也不與雲景多言,轉身就離開。

  雲景喚了她數次,她都沒有回頭。

  雲景攥著手中的牛皮紙,站在屋中許久,久到腿已發麻。

  跌跌撞撞離開了瑾娘的宅子,忙朝著家中趕去。

  只是李璟行與雲星辰一直沒有出現,就連趙鶴也像是從這世間消失一般,一點消息都沒有。

  一時間,雲景像是失去了方向,不知該做什麼。

  殺害顧採薇的兇手,毫無懸念,落到了雲星辰身上。

  即便沒有尋到雲星辰,陸恆也斷了案。

  侯府對此事沒有任何異議。

  這段時間發生的事情,簡直荒誕的可笑。

  可是弱小如雲景,她只能看著事態發展,什麼也做不了。

  她既不願意成為李璟行與雲星辰的負累,也不願自己的行為讓事情更加惡化。

  而今她所能做的僅僅只是好好做好手中的事情,不看、不聽、不做。

  可有時候,不是做縮頭烏龜,事情就能從身邊繞開的。

  雲景作為雲星辰的母親,被抓進了刑部大牢。

  任何地方的大牢其實都差不多,長期見不到陽光,陰暗、潮濕,老鼠、蟑螂是裡頭的常客。

  自打被抓了進來,既沒有人提審,也沒有人來問話,仿佛將她遺忘在了這裡。

  對雲景而言,這世上任何環境都沒有身處在亂葬崗里更為糟糕的了。

  故而,即便被關在大獄之中,她也沒有因此而膽顫心驚。

  即便吃的似泔水,睡覺時也有蟑螂、老鼠在身邊,也不曾覺得生活有多苦。

  來到異世十多年,一直到處奔波,從未停下過腳步。

  而今,難得這般空閒。

  索性當做給自己放了個長假。

  大抵是雲景心態不錯,既不吵又沒鬧,原本將其關進大獄,不聞不問,就是為了摧垮犯人的心理。

  可是,雲景這般境況,倒是讓刑部之人坐不住了。

  陸恆到底是提審了雲景。

  高堂之上,陸恆一身官服,看起來倒是像個為民做主的官員。

  雲景跪在堂下,挺直了腰背看著堂上的陸恆。

  他不言,她不答。

  時間在一點一點流逝,兩人之間上演著看不見的硝煙。

  最終是陸恆沒有忍住,舉起驚堂木重重拍下,「雲景,你兒子云星辰究竟身在何處?」

  「不知。」雲景語氣平靜回道,「小人乃是遊方郎中,何處有病人就去何處,無法時時照看孩子,自然不知他身在何處。」

  「雲星辰乃是殺人兇徒,若是不抓回,定會有無數人折在他手上。你若還有一絲良知,就不該包庇他!」

  雲景直視著陸恆的雙眼,毫無畏懼之色道,「陸大人,雲星辰是不是殺人兇徒,您心裡比我清楚。多說無益,我什麼都不知道。若是陸大人依舊要將我關在大獄之中,我也無話可說。但求陸大人不必再提審,我無可奉告。」

  陸恆看著雲景粲然一笑,他以手臂撐在案上,伸著脖子看著雲景道,「雲景,瑾娘從本官這裡竊取之物,當還在你手中吧?」

  雲景心中一緊,忙看向陸恆,佯裝一臉茫然道,「陸大人,您這是什麼意思?」

  「你也不必同我裝模作樣,我既將你抓了來,自然是有真憑實據。你若配合,你好我好大家好,你若是不配合,想來瑾娘那女人的小命,你也不放在心上。」

  「陸大人,您自己丟失了東西,不追究自己的責任,卻賴在旁人身上,您不覺得可笑嗎?更何況,瑾娘一個弱女子,盜竊陸大人之物,又有何用?」雲景強迫自己冷靜下來,理直氣壯說道,「更何況,自打瑾娘成為陸大人的妾室,便與我不是同路之人。僅有一次,瑾娘曾來我鋪中買胭脂水粉,自那以後再未見過。」

  「我與瑾娘之間,並無私相授受。」

  陸恆看著雲景笑了,那笑容純粹,一如當年與李璟行在一起之時的模樣。

  可就是這樣的笑容,讓雲景沒來由恐懼起來。

  「雲景,你似乎忘了本官的身份。本官既能審問你,自然也能審問瑾娘。審問你之時,本官念著與李少卿的交情,並未對你用刑。你以為,審問瑾娘,本官不會對她用刑嗎?」陸恆嘴角的笑意帶著幾分嘲弄,「重刑之下,沒有人能扛得住,她自然會交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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