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章 開腹手術

  「除此之外，別無他法。」雲景沉著冷靜道，「若是有其他法子，我也不願意砸了自己的招牌，畢竟開腹之時一旦娘娘有個什麼三長兩短，雲景此生的醫者之路就到頭了。可若是不開腹，娘娘也是一死。」

  德妃咬牙切齒，惡狠狠盯著雲景，空氣中瀰漫著劍拔弩張的情緒。

  「娘娘，留給你我的時間不多，若是娘娘考慮時間太長，以至於腸穿孔，即便娘娘想要開腹切除闌尾，我也束手無策。」雲景語氣平靜道，「至於留給娘娘有多長時間，誰也說不準，或許下一刻便腸穿孔，亦或許你我說話間就已經腸穿孔……」

  「住口！」德妃冷聲呵斥，「你這是在恐嚇本宮？」

  「不，我只是在陳述事實。小人這就退下，容娘娘細細思量。」雲景並未多言，躬身退了出去。

  不多時，皇帝攜蕭貴妃親自到了，一路急匆匆進了德妃殿中，沒有人知道德妃與老皇帝和蕭貴妃說了什麼，只知道老皇帝進去之後，殿外就沒有傳來德妃嚎叫聲。

  雲景嘆了嘆，腦中思慮這事兒該如何做。

  其實，在中國古代，華佗研製出麻沸散之後，就已經有了開腹之術。

  

  華佗技術高超，涉獵知識之廣，是許多醫者都達不到的。

  那時，華佗開腹手術已經成功。

  所以，即便在物質匱乏的古代，想要開腹切除闌尾，也並不是不可行。

  只要做好消毒、防止術後感染，患者有很大機率活下來。

  思及此，雲景忙寫了單子託了內侍去準備。

  內侍拿到單子之後匆匆離去，雲景見此這才微微放心。

  就在雲景胡思亂想間，老皇帝喚雲景進內殿。

  雲景低著頭進了內殿，跪倒在地。

  老皇帝深沉的聲音在雲景頭上響起，「聽聞，你要開德妃的腹部。」

  「娘娘此症若不開腹，有性命之憂。」雲景伏在地上道，「可若是開腹，亦有性命之憂。娘娘所患之症，乃是性命相關之症。」

  「你無十足十的把握？」

  雲景搖頭，「這種手術，無論在什麼何時，都沒有醫者敢保證一定能讓患者活下來。即便我言之鑿鑿說要開腹，一旦開腹手術失敗，小人此生再無緣歧黃之術。」

  「聖上，雲景醫術，您應該是知曉的。而今她是想方設法想要德妃姐姐活下來，若是德妃姐姐有個三長兩短，她也得付出相應的代價。她已將厲害如此剖析，若是再懷疑她的動機，豈不是害了德妃姐姐？」蕭貴妃在旁輕聲勸慰道。

  老皇帝拍了拍蕭貴妃的手道，「朕如何不知，只是德妃從未吃過這樣的苦楚……」

  「若是聖上再耽擱下去，只怕真的會連累德妃姐姐。」蕭貴妃神色溫婉，眉眼之間儘是擔憂之色。

  老皇帝看了一眼躺在床上蜷縮成一團，因為疼痛而面容扭曲的德妃道，「德妃，就聽雲大夫所言，開腹吧。」

  德妃道，「妾身若是拒絕，是否是抗旨之罪？」

  老皇帝轉而握住德妃的手道，「德妃，你跟隨朕多年，朕不忍眼睜睜看著你被病痛折磨後離開。就聽朕一言，依了雲景吧？」

  德妃面色慘白一笑道，「妾身別無選擇。」

  雲景一聽這幾人是商議著答應了，忙起身收拾可以做手術之地。

  交給內侍置辦的東西很快就辦妥，送了進來。

  德妃執意要在自己殿中做手術，雲景也未多言，立即開始著手消毒整個場地。

  老皇帝與蕭貴妃自然是被請了出去，德妃也做好了手術的準備。

  這手術，一連做了三個時辰，雲景站的腿都開始發抖。

  待縫合上德妃傷口之後，雲景腿一軟，直接滑倒在地，手上還有血跡。

  歇息片刻，雲景將所有的一切都收拾乾淨，這才將人叫了進來。

  老皇帝三步並作兩步走到床前，看著昏迷不醒的德妃，緊緊抓著她的手道，「德妃，你睜開眼瞧瞧，朕來悄你了。」

  德妃雙目緊閉，絲毫沒有要醒來的跡象。

  「聖上，娘娘才經歷了一場浩劫，此刻已乏力，睡下了。」雲景在旁道。

  老皇帝抬起頭看著雲景問，「德妃何時會醒過來？」

  「不好說，有人兩三個時辰就醒了，有人十二個時辰也醒不來。」

  老皇帝以為雲景誆騙他，冷著臉道，「雲景，你便是如此敷衍朕？」

  雲景跪在地上磕了個頭道，「聖上明鑑，便是送小人一百個熊心豹子膽，小人也不敢敷衍聖上。實在是，事實如此。若是聖上著急，可先回去批改奏摺，待娘娘醒了，我便命人將聖上請過來。」

  「聖上，藥效在每個人身上效用不同。也不能苛責雲大夫，您說是吧？您若是不放心，大可在此處守著姐姐便是。若是您朝務繁忙，妾身也得代替聖上在此處陪伴姐姐。待姐姐醒了，妾身定然第一個通知聖上。」蕭貴妃聲音柔柔弱弱的，可說出來的話卻十分堅定。

  老皇帝沉默良久才囑咐雲景多多照顧德妃，隨即帶著蕭貴妃揚長而去。

  既不曾說要等德妃醒來，也不曾將蕭貴妃留下陪伴。

  雲景長嘆一聲道：皇家的情況真是複雜，若是沒有八百個心眼子，真的是玩不過啊！「

  自然，旁人也沒有想著要與雲景玩一玩。

  畢竟，如今雲景的作用大抵是可以用來救德妃。

  亦或者說，雲景是被推出來保住太醫院太醫的靶子。

  若是德妃能在雲景手中治癒病情，那麼不光太醫院沒事，雲景也會沒事。

  可若是雲景沒有能將德妃救下來，那麼只要犧牲雲景一人，便能保住太醫院的太醫，何樂而不為呢？

  這種事情，雲景自然明白。

  但是明白歸明白，患者到了她手中，根本容不得她衡量利益得失。

  她想的，只是如何治好患者的病，如何保住患者的命。

  若是藉此機會能在德妃面前露臉，往後想要藉此潛伏在德妃身邊，自然是易如反掌。

  正因為雲景有著自己的小九九，才會這般輕易的答應此事，才會這般甘願被設計，被利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