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八章 坐實罪名

  見陸恆接了這個案子，雲景微微鬆了一口氣，「那麼，我們就先告辭了。」

  「噯？你怎麼不問問我打算怎麼查這件案子？」陸恆詫異雲景和雲星辰的反應，這話不由脫口而出。

  「陸大人乃當世包青天，查案、斷案自有章法。我一介草民，如何配問這樣的事？再者，東宮之事更不是我這種螻蟻能窺探的。」雲景福了福身道，「此事就交給陸大人了，陸大人自己當心。」

  陸恆悵然若失，總覺得心裡不得勁。

  但他還有更重要的事要做，壓根就不在乎這種不得勁。

  倒是雲景重新審視了李璟行與陸恆的關係，總覺得這兩個人表面上雖是朋友，可暗裡似乎已經各自有了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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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過，這些都不是她一個小大夫需要關心的。

  她只一心想搞錢！

  雲星辰憂心忡忡問母親，「娘，你就這麼賣了東宮，一旦陸恆在東宮查出些什麼，煥顏閣豈不是沒了靠山？」

  「清者自清，太子沒有做過的事情，總不能強摁在他頭上。所以，這件事只要查清楚，太子不會倒。」雖然與太子接觸不多，但是雲景篤定太子為人不會那麼邪。

  「東宮死了人，無論這件事是不是太子授意，都與東宮脫不了關係。縱是不能將東宮扳倒，太子也不可能全身而退。娘啊，這一次，你可能要失算了。」

  雲星辰說的一本正經，「趁此機會，遠離太子妃吧。若是事發，不僅娘脫不了身，煥顏閣只怕也會被連累。娘看重的是銀子，又不是名聲。」

  「如今太子妃四處都是敵人，如若有一個不小心，就是一屍兩命。」雲景蹙著眉頭道，「事到如今，我不能就這樣放棄她。若是連我都放棄她，只怕她與蕭夫人當真沒有活路了。」

  「娘，你不覺得你對蕭夫人母女太過偏愛了嗎？」

  雲景看向雲星辰，許久才道，「弱者總是會不由自主同情弱者。」

  「蕭御史的正妻可不是弱者，她身居高位，手握富貴，享無邊權勢。弱者只是娘而已呀！」

  「拋卻一切，她也不過是個可憐的母親而已。」

  雲星辰嘆了一口氣道，「娘，你如此心軟，總有一日會害了你。」

  雲景摸了摸兒子的小腦袋道，「身為大夫，若是沒了憐憫之心，心中只有金銀珠寶，那也不過是錢財的奴隸罷了。」

  雲星辰知道勸不動母親，也就作罷了。

  陸恆雷厲風行，第二日一早便帶著刑部的人敲開了東宮大門。

  陸恆甚至等不及小廝前去通報，帶著人直接沖了進去。

  不多時，就從東宮拖出三具屍體。

  全是女性，皆是失血而亡。

  一時間，東宮風聲鶴唳，全部戒嚴。

  別說雲景，就連蕭夫人也進不得東宮。

  東宮出了命案，太子妃雖有身孕，也沒有得到額外照顧。

  雲景本以為陸恆查幾日，只要查出不是太子所為，東宮也就能鬆懈下來。

  誰曉得，陸恆越查，牽扯的東西越來越多，都已經鬧到聖上跟前。

  這事兒鬧大了，一時不能善了。

  太子也因為這事兒被聖上下旨，關在東宮禁閉，無詔不得擅出。

  不知是誰將東宮收集人血的事情放了出去，之前那些失去親人的百姓都聚到東宮門口，叫囂著讓東宮給個交代。

  也就是說，三皇子曾做過的事，鐵了心要太子背上這口黑鍋。

  原本太子是覺得自己不曾做過，刑部總能還他清白，故而不曾辯解。

  誰知道，刑部遲遲沒有還他清白，甚至還有將這罪名坐實的跡象。

  太子知道自己不能坐以待斃，請求面見聖上。

  但三皇子進了兩次宮，聖上便拒絕了太子面聖的要求，全數交給刑部徹查。

  雲景去尋了李璟行，「大理寺當真不會管這個案子？不是說皇親國戚做錯了事就會交給大理寺，為何太子之事不曾交給大理寺？」

  即便是隆冬，說話時嘴裡冒著白霧，李璟行依舊捏著摺扇敲著掌心，不知道的還以為那把摺扇已經長在李璟行手中，離不了身了呢！

  「是刑部要求。」李璟行以摺扇敲著掌心道，「大理寺卿與太子有些瓜葛，為了避嫌，也不會將太子的案子交給大理寺。」

  「但陸恆不像是在查案，倒是想將太子在這個案子上釘死。」雲景蹙著眉頭道，「難道陸恆是三皇子的人，一直在為三皇子做事？」

  李璟行垂著眼，讓人看不清他眼中的情緒。

  「李大人？」雲景見他不接話，有些著急，「你倒是說句話呀，東宮這次怕是在劫難逃了。」

  李璟行抬眼看向雲景，眼睛裡仿佛藏著浩瀚宇宙，讓雲景看不太明白。

  「雲姑娘想怎麼樣呢？」

  雲景愕然，「什麼叫我想怎麼樣？」

  「你想讓東宮從這件事情里摘出去，本意是什麼？」

  「東宮沒有做過這種事，怎麼能強加在他頭上？」

  「你又不是太子枕邊人，如何知曉他做沒做過？單憑你一句話，就讓朝野上下信你嗎？」

  雲景被問愣住了，李璟行又道，「凡事講求證據，你既說東宮無辜，有何憑證？」

  雲星辰抱著雙手，看著李璟行神色認真道，「我娘沒有證據，她篤信太子為人正派。」

  說著又搖了搖頭，「平日裡教導我倒是機警，輪到了自己身上，竟相信什麼直覺。娘啊，你真是……」

  雲景低垂了眉眼，情緒有些頹敗，「大抵關心則亂，我已有半個月不曾進東宮為太子妃請脈，也不知她與腹中胎兒怎麼樣了。」

  「你不信太子妃，也該信你自己的醫術。」

  雲景搖了搖頭，「有人不願讓這個胎兒平安降世，只怕那人會在這段時間內動手。若是動了手，我縱是華佗在世，只怕也留不住……」

  說到這裡，雲景抬起頭看向李璟行道，「我去求陸恆，求他讓我進去看看太子妃，請個平安脈。」

  「娘，你變蠢了。」雲星辰蹙著眉頭道，就連語氣也不客氣起來，「陸恆憑什麼幫你？誠如你所言，他若真是李睿的人，怎麼會允許你進東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