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鬧洞房

  雲景沒有理會他，倒是反問，「昨夜鬧洞房鬧得如何？」

  陸恆擺擺手道，「別提了，太沒趣了！」

  「你的意思就是沒鬧成咯？」雲星辰給補了一句。

  陸恆垮著臉道，「可不是，被太子殿下一句回了，誰也沒敢鬧。」

  雲星辰歪著頭看著陸恆說，「那你也沒有眼福看到太子妃了？」

  「自然沒有。」陸恆哼哼說，「這也就是太子殿下，若是旁人，哪裡有瞧不到新嫁娘的道理？」

  雲景垂眼想了半晌才道，「昨夜，東宮沒有發生什麼事吧？」

  「東宮喜事，誰敢鬧事？」

  「陸大人說的是。」雲景跟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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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陸恆神色一變，隨即看向雲景說，「昨夜東宮發生了什麼事，你在新房遭遇了什麼，為何你肺腑會受傷？」

  雲景抬眼看他，「李大人未曾同你說？」

  陸恆聳聳肩，「自打認識以來，只要是他不想說的事，我縱是用手將他嘴掰開，他也不會吐露一個字。」

  雲景淺淺笑了笑，陸恆湊上前又問，「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蕭御史府中也沒有消息傳出？」

  「暫未聽聞蕭家有什麼醜聞傳出。」陸恆一副秒懂的神色，「是蕭家庶女鬧出的事兒？」

  雲景點了點頭，將蕭靜姝頂替蕭蓁蓁之事簡明扼要說了一下。

  「是衍墨善後？」

  「是，至於他是如何做到的，我也不清楚，李大人也不曾說。」

  聞言，陸恆道，「衍墨這裡想必是探聽不出什麼了，得去蕭府一趟。」

  「這樣的醜聞，蕭家會絕口不提。」雲景嘆了嘆道。

  「你為何要拼了命的幫蕭家女公子成為太子妃？」陸恆盯著雲景問，雲星辰也不解，為什麼母親會冒著生命危險插手這件事。

  這著實不像是母親會做的事情。

  從小到大，母親只告訴他，無論做什麼事之前，先要保住自己的小命。

  為什麼母親會讓自己受這麼重的傷，只為了讓蕭蓁蓁成為太子妃。

  雲景看著陸恆說，「因為我是個母親。」

  陸恆不解，雲星辰更不能理解。

  「蕭靜姝若只是想桃代李僵，不毀蕭蓁蓁名節，我絕不會插手此事。畢竟，這種事情在權勢富貴人家比比皆是。」雲景低垂眉眼道，「蕭靜姝不僅要毀了蕭蓁蓁名節，還要蕭蓁蓁的命。蕭夫人只有蕭蓁蓁一個女兒，若是蕭蓁蓁沒了，蕭夫人痛不欲生。」

  「更何況，蕭夫人並未因為蕭靜姝是妾室所出就有所怠慢，也將蕭靜姝當成親生女兒教導。蕭夫人身邊的嬤嬤也說過，蕭夫人愛屋及烏，因為深愛蕭御史，所以接納了蕭御史的妾室。」

  「這樣的蕭夫人，你讓我怎麼眼睜睜看著她痛失愛女？」

  「原本夫君應該是她和女兒的依靠，可到頭來夫君既護不住她也護不住女兒，甚至還想將她們母女推入萬丈深淵。」

  雲景看著陸恆，努力讓自己保持平靜，「同為女子，為何不能相互扶持，相互照應，為何定要勾心鬥角，定要你死我活？活在這世上本就夠難了，為何還要相互為難？我不懂，也不能理解。」

  「所以，你就差點將命給搭上？」陸恆輕飄飄一句話，讓雲景的心漸漸沉了下去。

  猝然間才明白，陸恆這樣的人是絕對不會理解她所作所為的。

  畢竟，不論什麼時代，男性才是既得利益者。

  李璟行一連忙了數十日才來看雲景。

  雲景這才有機會詢問蕭蓁蓁之事。

  只不過雲景還沒有開口，李璟行便道，「蕭靜姝已許給三皇子李睿做側室。」

  「這麼倉促？是聖上的旨意？」雲景忙道，「蕭夫人對蕭靜姝沒有任何手段？」

  「是三皇子親自去蕭家提親，尋了這樣的好人家，蕭夫人甚是滿意。」李璟行低垂著眉眼道。

  「不可能！」雲景道，「蕭靜姝如何會在這麼短的時間內攀上三皇子？」

  轉念一想，當日蕭靜姝誘騙蕭蓁蓁去浮生樓，蕭蓁蓁便是被三皇子擄走的！

  想起這般種種，雲景突然覺得背後出了一陣冷汗。

  她有些驚恐的看向李璟行道，「蕭靜姝與三皇子在謀劃什麼，究竟是誰做了兩人之間的橋樑，你可查出了？」

  「事發第二日，陸恆去了一趟蕭府。」李璟行的語氣中聽不出什麼情緒，「除此之外，沒有別的外人進出過蕭府。」

  「也不排除是蕭府的人親自去三皇子府上商討。」

  李璟行點了點頭。

  雲景嘆了嘆，這事兒已經不是她該插手的了。

  「星辰去了何處，一早就不見了蹤影。」雲景問李璟行。

  「出了一場命案，星辰執意要去。」

  「勞煩李大人多多照拂。」

  「自然。」

  兩人相顧無言，誰也不曾先開口。

  沉默半晌，雲景覺著這樣下去也不是事兒，便開了口。

  李璟行大抵也是這樣想的，兩人不約而同都道了一聲，「你……」

  雲景面上一紅，隨即道，「李大人先說。」

  李璟行也沒做推辭，只道，「住在府中可還習慣？」

  雲景點了點頭，「身子已大好，我想明日離開這裡。」

  「在這裡住的不順心？」

  「不，這裡一切都好。只是，休息了許久，我該賺錢養家了。」

  李璟行面上無波動，只點了點頭，也沒有再說旁的事。

  不多時，李璟行便離開了。

  不知為何，雲景微微鬆了一口氣。

  懊惱般敲了敲腦袋，嘴裡咕噥著，「雲景啊雲景，你怎麼這麼沒出息，見到李璟行怎麼就畏首畏尾的？他又不是什麼惹不得的主，畏他做什麼？」

  沒有人回答她的問題，因為就連她自己也弄不明白對李璟行究竟存著怎樣一種感情。

  入夜時，突然起了驚雷，不多時又下起了雨。

  雲景起身關窗時看見屋外電閃雷鳴而微微蹙眉。

  她想起了李璟行。

  那夜也是電閃雷鳴，他在岩洞中蜷縮成一小團，脆弱又無助。

  雲景搖了搖頭，企圖將腦海里關於李璟行的畫面都搖走。

  可是越想驅趕，腦海中的畫面就越清晰。

  李璟行懼怕這樣的雨夜。

  這一宿他要怎麼熬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