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心慕李璟行

  「若雲姑娘感興趣，自然可同行。」今日不知怎的，李璟行對所有人的態度都很和善。

  這若是擱在往日，他壓根就會當做沒聽見，直接婉拒，哪裡肯說這麼多話？

  這不由讓雲景起了疑心：莫不是昨夜李璟行暴露了真實的自己，想要殺人滅口？

  雲景摸了摸自己的脖子，驚恐地看了一眼李璟行那張和平日無異的冰山臉，吞了吞口水。

  「娘，你心慕李大人嗎？」雲星辰看了看母親，又看了看李璟行，毫無掩飾問出了這句話。

  這話沒有嚇到李璟行，倒是讓雲景往自己身後退了一大步，臉上驚恐之色更甚，「你這個小鬼頭，亂說什麼！」

  「那你今日總是盯著大人發愣。」雲星辰被母親訓斥了一句有些不大高興，鼓著嘴道，「你明明就說愛慕一個人，總是忍不住去偷看他。我見你總偷看大人，便以為你心慕……」

  雲景立馬搓了搓手臂，臉上露出職業假笑，「雲星辰，你記住，李璟行大人乃是高嶺之花，往後也是要匹配門當戶對的女公子。萬不要再亂說話，嚇著你娘這顆可憐、弱小又無助的小心臟，好嗎？」

  

  雲星辰皺著眉頭，似乎不太懂母親在說什麼，只好將目光遞給了李璟行，「大人，我娘是不可以心慕你嗎？」

  雲景很想上前將兒子的嘴捏上，順便找個地縫鑽一鑽。

  「也無不可。」李璟行模稜兩可道，「走吧，去李睿府上。」

  雲星辰一臉歡喜道，「娘，你聽到了吧！大人說你可以心慕他呢！若是大人做我爹爹，我還是很高興的！」

  見李璟行率先走在前頭，雲景三步並作兩步上前，一把將兒子摟在腋下，一手捏住了他的嘴，「你再敢亂說話，我就把你的嘴縫上，讓你以後再也說不了話！」

  被捏著嘴的雲星辰發出嗚嗚的聲音，小手還朝著李璟行後背伸去。

  李璟行沒有回頭，自然是沒有看到雲星辰求助的小手。

  李璟行去了一趟大理寺，帶著四個衙役直接去了明王府。

  明王府的大門哪裡是那麼好進的，在門口就被攔了下來，看門的小廝陪著笑道，「大人，不巧，我們王爺進宮了，不在府中。」

  李璟行神色未變，只道，「我在此處等候王爺歸府。」

  「大人，您守在這門口不大好吧？這府門前人來人往，若是傳了出去，我們王爺多沒面子？大人不如這樣，待我們王爺回來了，小人便將大人前來之事稟告給王爺。到時只需王府派個人去大理寺通個信，您也就知道了。那時再來，如何？」小廝撓著頭，絞盡腦汁想出了這麼個兩全之法。

  既不損傷王府顏面，也不會因被王爺瞧到，拿他問責。

  李璟行雙手背在身後，腰背挺得筆直，似乎並沒有將小廝的話聽到耳朵里。

  小廝見狀急了眼，「大人，王爺進宮辦事，不知何時才能歸來，您守在這裡也沒用啊。不如您先回吧，若是王爺回來，小人定親自去通告一聲。」

  「不妨事，我在此處等上一等。」李璟行不疾不徐道，似乎是打算在這裡打持久戰。

  當然，第一天自然是沒有能進得了明王府的大門。

  也沒有能在門口守到進宮歸府的明王爺李睿。

  晚間在回去的路上，雲星辰問李璟行，「大人，明日我們能進得了明王府的大門嗎？」

  李璟行不疾不徐道，「或許吧。」

  這或許也只是或許而已。

  李璟行一連去了五天，都沒有能進明王府，更別提見到明王了。

  第六天李璟行沒有去明王府外候著了，下早朝時直接將明王堵在了宮門口。

  隨後，明王李睿不情不願跟著李璟行去了大理寺。

  這些都是雲星辰同雲景說的，在明王府門前守了一天沒見到人，雲景就閃人了。

  畢竟她又不是大理寺的官員，不看病出診，等著喝西北風嗎？

  「李睿怎麼會願意跟李璟行去大理寺？」雲景不解問道，畢竟一連五天，不聞不見。就連下了早朝，也溜得比兔子還快。

  按照李睿的行事作風，根本就不可能乖乖跟李璟行回來。

  「怎麼可能會是自願！」雲星辰雙手環胸，一本正經說，「大人帶了四個衙役侯在宮門外，還聲稱，若是他不願意去大理寺走一遭，便將這事兒面呈聖上。」

  雲景點了點頭，並沒有接話。

  雲星辰自己忍不住又說，「娘，你怎麼不問我，大人是如何審李睿的？」

  雲景翻曬著從山上採下來的草藥，不疾不徐道，「即便我不問，你也會說，不是嗎？」

  「娘，你好沒意思啊！」雲星辰抱怨著。

  「那你說不說？」

  雲星辰鼓著嘴說，「當然是要說的。李睿回去之後，大人便升堂斷案了，只是李睿不承認做過那些事，更不承認去過秦宅。至於血水、長生不老之事一概說不知、沒聽說過、不懂。」

  雲景想了想，若她是李睿，自然也會這麼回答。

  李睿自然是不承認定了他身份的玉佩是他賞給秦二爺的，只說某日吃茶時弄丟了。

  至於是怎麼到了秦二爺孩子手中的，是一概不知。

  事情到了這一步，秦二爺更是咬死牙關不鬆口。

  因為，李睿是他得罪不起的人。

  縱是在大理寺受盡刑罰，他也不敢將李睿供出。

  再者說，李睿擄走蕭蓁蓁之事，雖說瑾娘是人證，但是蕭家並不想將這件事鬧到明面上。

  所以，根本定不了李睿的罪。

  至於那麼多喪命的無辜少女，秦二爺只供出了富商和幾個芝麻大的小官，說是為了錢財替這些人豢養的。

  明面上的證據沒有一條是指向李睿的。

  盤問一番之後，李璟行只能放人。

  雲星辰嘆道，「娘，是不是只要權勢夠大，縱是做盡壞事也不會被懲罰？」

  面對雲星辰的疑問，雲景只嘆息一聲，末了才道，「不，人若是做了壞事，終有一日會被懲罰。」

  「可是……」

  「星辰，做人做事當腳踏實地，不能抱著僥倖心理。李睿既傷了那麼多條人命，就決然不可能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