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小五的消息

  「自是成了。」

  趙熠勾勾唇，心下極為不屑，原以為那個人安插來的人手能有多麼厲害，卻不成想竟是一個貪生怕死的酒囊飯袋。

  「恭喜世子爺，不日就能解決一樁心頭大事。」郭元雙手作揖，滿臉笑容。

  「非也，不是一樁，是兩樁，既然敢把人安插在爺眼皮底下，就要做好被連根拔起的準備。」

  郭元幾乎瞬間就明白了趙熠的意思，他略作沉思，就道：

  

  「世子爺，難道您說的要放餌誘敵，可一個小小的『掌柜』恐怕沒魚會捨得上鉤。」

  「此事，爺另有安排，他們會上鉤的……」

  燭火靜靜地燃著，男子眸色沉沉盯著窗外，從這個方向，正好可以看到已經熄了燭火的西廂房。

  ……

  次日，天朗月清，微風和煦，日頭也藏在雲層背後，推開窗，看著院子裡綠意盎然的盆栽，夏日的炎熱似乎也減去不少。

  方箐在用過早膳，就偷偷背著她兄長，來尋岳嬌棠。

  原來，她自己已經轉過幾次勃關城，得知岳嬌棠每日待在府里，怕她悶著，這才特意來找她玩，甚至還提出了要出去玩的建議。

  本來岳嬌棠還在猶豫，誰知葉娘突然開口，她說自己在勃關城還有一個朋友，正好也想去看望一二。

  考慮到魏王大公子已經離開勃關城，那個三公子，雖然蠻橫兇殘，可到底不會清閒到逛大街，所以岳嬌棠也就同意。

  她將自己要出去的事情告訴了冬末，冬末但是很爽快道：

  「小姐想要出去，隨時都可以，但屬下要跟著您保證您的安全，這是主子爺的吩咐。」

  岳嬌棠只點點頭道了句：「有勞了。」

  勃關城作為三地交界之地，有著天險之勢，易守難攻，素來雖是兵家必爭之地，一直都由最忠心耿耿的趙國皇室直繫心腹把守，可因為近些年來皇室昏聵，荒淫無道，魚肉百姓，這才丟了這些鎮關大將的心。

  如今，看他們的態度，儼然已是投靠了竊國的魏王趙泰，可不管如何，勃關城，即便是在對抗外敵，可城中還是基本維持著秩序，甚至酒館、茶館、客棧、商鋪……這些依然開門做生意。

  街上稱不上繁華，可依然人來人往，大多數都是老人、婦人和孩子以及不少行乞的流民。

  方箐滿臉興趣盎然的要拉著岳嬌棠去茶館聽書。

  可不等她們走到茶館，就被一群向前瘋跑的人擠的差點跌倒，還是葉娘一把拉住了岳嬌棠的胳膊，後一步趕上前的冬末拽住了方箐的胳膊，這才讓她們從人群中脫離出來。

  「該死，這些人瘋了不成，跑什麼？」

  被人推搡又踩了一腳的方箐，氣的臉都青了，粉拳攥緊，咬牙切齒道。

  葉娘攔住了一個跛腳的老婆婆詢問：

  「姑娘，前面的富鑫糧鋪在布粥，他們都是搶著去領粥的，老身我也是去討口飯吃的。」

  這老婆婆不僅跛腳，身上穿著也襤褸，滿臉褶子，嘴巴乾癟開裂，一手拄拐杖，一手緊緊捏緊一個破碗，她頓了頓又道：

  「老身三日沒吃飯了，梁掌柜是個好人啊……」

  說完，她就又步履蹣跚朝前慢慢挪去。

  「呸！好人個屁，我前兩日在茶館聽到的可不是這樣，棠姐姐，你是不知道，那個姓梁的人，忒不是東西，仗著勃關城就他家一個大糧鋪，他就將糧食價格抬的非常高，百姓都買不起糧，活活挨餓！」

  「這倒是稀罕，如此市儈愛財的人竟是能大發善心，布粥救濟流民。」

  岳嬌棠心下也是生起幾分疑惑。

  只有冬末眉頭揚起，滿臉抑制不住的高興，自然是他家主子和他的功勞，那個貪財如命的梁掌柜，昨晚可沒少被他教訓！

  「棠姐姐，不如咱們去看看他葫蘆里究竟賣的什麼藥。」方箐蠢蠢欲動，滿是興奮。

  「也好。」岳嬌棠心下也滿是好奇，便點頭同意。

  一行四人就到了最繁華的街段，就見富鑫糧鋪的門口搭起兩個簡單的粥棚，有四個下人兩兩成組的在給百姓施粥。

  可現場卻是一片混亂，擠作一團，老人和孩子都被擠在外面，流民中的壯丁倒是兇殘的很，推搡打架，讓人避無可避。

  「這碗粥，你可不要在給那個老婆子了，老不死了，反正要死，給她也沒用，聽到沒有，阿大？」

  瘦子剛一碗清澈見底的粥依依不捨的遞給蹲在街頭身材高大，滿臉老實的胖子面前，嚴詞囑咐道。

  「知道了。」

  胖子諾諾的應聲，舔了舔乾裂的嘴唇，接過碗，就大口灌了下去，末了，還用嘴將碗舔了個乾乾淨淨。

  在方箐擠擠攘攘跑到前面去看的布粥時，岳嬌棠就把這幕看到了眼中。

  看著這兩人熟悉的相貌，岳嬌棠眼中浮現出幾分驚詫，許是，她的目光太過直接，讓瘦子感覺到了，他回頭看到岳嬌棠瞬間，就亮了眼睛。

  「你個臭丫頭，說好還陪我們哥倆演完一場，你竟然不守信用，自己跑了，害得我們哥倆窮困潦倒，差點餓死街頭，看老子不……」

  他滿臉憤怒，大步過來就要抓岳嬌棠，可不等他的手伸出，冬末的劍已經抵到他的脖子上，冷冷開口：

  「再敢靠前，要你狗命！」

  目光在女子身上一身整齊乾淨的羅裙身上停頓一下，瘦子心頭大驚，知道自己曾經有眼不識泰山，忙舔著笑求情：

  「大人饒命，小人有眼不識泰山，這位小姐，求您放我一馬，怎麼說，小任和小姐都曾認識，也算是共患難，求您大人有大量，饒我一條狗命，您就算不為自己著想，也要為你弟弟積德對不對，他還那樣小……」

  「我弟弟……」

  想起失蹤不見的小五，岳嬌棠眼神就是一暗。

  那個瘦子見此，眼珠子轉了轉，最後突然道：

  「難道小姐和你弟弟走散了嗎？之前小人和阿大在逃難前來勃關城路上，倒是有見過一個孩子，和您弟弟很像，小人還以為是看錯了……」

  「你說的可為真？他現在在哪裡？」岳嬌棠心下大喜，忙上前追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