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被捏碎的令牌
2024-08-31 11:01:41
作者: 邊月
正在此時,岳嬌棠說話了,她淺淺揚唇,不緊不慢道:
「方小姐活潑好動,很是可愛,我很是喜歡,不知可否讓方小姐陪我一起用膳?」
方大人愣了一下,看看岳嬌棠又看看躲在她身後的方箐,心下有些詫異,可面上仍滿臉嚴肅,警告方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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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岳姑娘替你求情,那你就好好陪岳姑娘用膳,要是敢不聽話,我隨時讓人把你綁去祠堂。」
等方大人帶著人離開後,方箐才像活過來一般,深深吸了一口氣,再看向岳嬌棠的目光倒是無比敬佩。
她竟是能讓他爹放過她,這是她娘都辦不到的事情,就算是她大哥也最多是偷偷給她往祠堂里送些吃的和蓋的被子。
「姐姐,你真的喜歡我嗎?」
小姑娘目光無比認真的看著,岳嬌棠抬手捏捏她的鼻子,笑道:
「你乖一點,不只姐姐喜歡你,連方大人也會喜歡你。」
「他才不會呢,他只喜歡那個劉姨娘,才不會在乎我和母親,還有大哥,他也不喜歡大哥,不然大哥怎麼會離開。」
方箐撇撇嘴,走到桌邊,隨意用手揪著白景瓶中蓮花的葉子,身上莫名帶了幾分落寞。
見她半分不相信自己說的,岳嬌棠只搖搖頭,不再多說什麼,心下卻明白。
剛才方大人那樣說,可不就是怕方箐得罪了自己,所以這才著急趕來,想要將她帶走。
兩人用了膳後,得知岳嬌棠接下來要在屋裡看書,方箐閒不住,就讓岳嬌棠院中的下人給她打掩護,她自己換了一身小廝的衣裳從側門溜出了府。
這讓葉娘擔憂不已,總覺得這方箐太過鬧騰,會帶壞她家乖巧的姑娘……
這邊在葉娘心驚膽顫之下倒也安穩無虞,那頭的勃關城卻是從幾日前起就暗潮湧動。
那日,同樣的方法兩次擊敗卞軍,大漲了魏軍士氣,在眾人都在歡呼慶祝之時,勃關城主府的書房裡卻是燈火通明,一片寂靜。
書房裡,兩兄弟雖非同母,可相貌卻是非常相似,除了那雙眼眸,一雙是隨了他生母承安公主的丹鳳眼,一雙則隨了魏王的那雙規規矩矩的雙眼皮大眼。
「大哥不辭辛勞趕來,真是百姓之幸啊。」
趙熠扯了扯唇,臉上掛著的笑容裡帶著幾分明而晃之的譏諷。
就差直接說,你再不來,這勃關城百姓乃至於所有的守將都將因你而喪命於此。
「受父王之命,顧百姓之安,是我該做的,倒是二弟,你看看這是什麼?」
恍若聽不懂他話中含義的趙鴻,只從懷中取出一塊令牌,展示給趙熠看。
這令牌,趙熠自是認識,是他留在湘陽城中那隊侍衛長的,他的面容瞬間沉了下來,目光里多出幾分晦暗,聲音卻是無比平靜:
「你對我的人動手了?她呢?」
「二弟,雖然你喜歡岳錚那個么女,可你也不能就枉視她逆賊的身份,當然她不過一個女子,留在身邊做個奴也就算了,可那是岳府的嫡子,你怎麼能派人救他!」
「救」字,他咬的極清,眼神里的指責之意,分外突出。
「不過一個孩子罷了,我還不屑於和你搶這點芝麻功勞,倒是大哥,給了我一個的驚喜,如果要送東西,下次大可以送點別的,最好直接送我府上,舟車勞頓,追趕也累是不是。」
趙熠不慌不忙從懷中也取出一枚令牌,扔到桌上,一段話也說的慢悠悠的,那雙丹鳳眼似笑非笑,仿佛在嘲笑他。
這麼多年了,你的手段一如既往的……這麼沒用!
轟的一下就在趙鴻腦中炸開,他直直盯著面前這人,衣袖下的拳頭越攥越緊。
「哦,對了,最好也要說清楚一點,不然,我會把他們當成想要謀害我的刺客一併解決了。」
離開前,趙熠又在趙鴻面前停住了腳步,只涼涼的說完,就伸手從將他手中捏著的令牌用力抽出來。
當著他的面,伸手一握,翻手一倒,裂成幾塊令牌啪嗒啪嗒掉到地上。
也落到趙鴻心上,他攥緊拳頭,看著桌上的令牌低罵一句「一群廢物」,這才泄恨一般將那塊令牌拿起,握在手中。
可他內力不夠渾厚,最後也沒能使令牌裂開,他氣的只狠狠把它砸到地上,令牌也僅僅碎了一角。
連令牌似乎也在嘲笑他處處不如那人。
趙鴻心中恨意更濃,只用腳狠狠跺了幾腳,令牌碎的不能再碎,他才終於緩出一口氣。
這邊從書房出來的趙熠當即就讓人將郭元叫了來。
青竹苑書房,郭元剛進書房,就好似感覺到了一股冷氣,燈火下,看著男子那張似乎含著冰塊的臉,他面容頓時變得嚴肅不少,也不貿然開口,只靜候著。
「派人前去湘陽城查一下,岳錚之子的事,到底是怎麼回事。」
「是,世子爺。」
郭元眼觀鼻鼻觀口的恭恭敬敬抱拳應了一聲。
如此一本正經,趙熠倒是氣笑了,他將腳搭在面前的桌子上,挑眉道:「往日你的話不是挺多嗎,今日怎麼學了冬初成了鋸嘴葫蘆了。」
「世子爺您開玩笑,我怎麼敢學冬初,他打起仗來不要命,可小人惜命的緊。」
郭元嘿嘿一笑。
他要是學冬初,現在可不是像冬初一樣只是躺在床上起不來了而是直接將命扔戰場上了。
見趙熠眉頭似有舒緩,郭元這才湊過來敢開口講話了:
「這大公子分明是故意為之,那京陵城到這勃關城也不過千里,就算是拖著輜重糧草也不可能走上大半月!」
這麼久,就算是爬也能爬來了,更何況他們軍中大部分都是騎馬的!
趙熠冷嗤一聲,他早就想到了這點,更料到他不敢堂而皇之違背他父王的命令,直接置勃關城於不顧。
「路上的那批刺客,還有今日大公子的態度,都表明他對您已是抱了必除之心,咱們是不是也該早早有所準備,讓煙陽的人……」
「不,現在還不是時候。」
趙熠搖搖頭,眸色在昏暗的燈光下隱隱綽綽,過了好一會兒,他才慢慢道了一句:
「好戲才剛剛開場,這誰是場上之人,誰又是最後的黃雀還沒有定論,急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