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四章 天意如此

  雲溪閣

  謝韶婉坐在梳妝檯前，正在讓綠意替她整理妝容。

  自從綠意到了雲溪閣以後，謝韶婉倒是更喜歡讓綠意在她身邊伺候。因為綠意比紅情更加機靈，也更會討謝韶婉歡心。

  「我們姑娘就是生的好看，模樣好，身段也好。」綠意誇讚道。

  謝韶婉看著鏡中的自己，也是頗為得意，她和蘇姨娘生的一樣好看。

  但因為她更加年輕。因此，她身上比蘇姨娘還多了一份少女的嬌俏和嫵媚。

  外面走廊上，突然響起了熟悉的腳步聲，接著便是帘子被掀起的聲音。

  謝韶婉回頭看去，果然是蘇姨娘和翡翠走了進來。

  「母親。」謝韶婉高興的迎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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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日之事是不是你做的。」蘇姨娘抬眸問道。

  雖然蘇姨娘早就知道此事，是謝韶婉讓周舍做的。但她還是想讓謝韶婉親口承認。

  有那麼一瞬間，蘇姨娘覺得她的女兒，已經不在信任於她了。想到這裡，她的心中，就會有一種深深的挫敗感。但若是女兒此時親口承認了，她們母女就好像，又能像以前一樣親密無間。

  只是謝韶婉也沒有心虛，她坦然的看著蘇姨娘，眼神絲毫沒有躲閃。

  「是我做的。」謝韶婉倔強的說道，她本來就沒有想著要隱瞞蘇姨娘，她只是擔心蘇姨娘會阻攔她。

  只是讓謝韶婉意外的是，蘇姨娘聽了她的話，不但沒有發怒，反而微微笑了一下。

  「你不告訴姨娘，是擔心姨娘會阻攔於你？」蘇姨娘坐在謝韶婉的身邊，柔聲的問道。

  謝韶婉點了點頭。

  「姨娘只是不想讓你冒險。」蘇姨娘將心中的憂慮說了出來。

  「雖然這次也很冒險，但就算是犧牲掉周舍，我也絕不會讓人查到你這裡。」

  「姨娘早就知道。」謝韶婉氣鼓鼓的看著蘇姨娘。

  「你是我的女兒，你做的事情如何能瞞得過我。你也不用擔心周舍，他那邊斷不會出事的。」

  謝韶婉聽了還是有些不安心。

  蘇姨娘看到謝韶婉，柳眉緊蹙，面露難色，似有難言之隱要說。

  「婉兒還有何事瞞著姨娘？」蘇姨娘追問道。

  謝韶婉想到反正都說了一半，索性就全都說了。

  「我還讓周舍在祠堂放一把火。」

  蘇姨娘聽到謝韶婉如此說，連忙示意翡翠看看外面，再將房門關上。

  方才繼續問謝韶婉，「你是想借著那把火燒死謝韶卿。」

  「姨娘，憑什麼她總是高高在上，誰都不放在眼裡。羞辱我還折辱姨娘，女兒忍不下這口氣。」

  蘇姨娘此時還在心中暗自思忖，這麼大的事，周舍為何未將此事告知於她。

  「其實女兒初時，只是想給她一個教訓。可是在出祠堂的時候，我突然想到，若是我犯了錯，祖母定然不會，這麼輕易的放過我。所以，在離開祠堂以後，我才給周舍說，讓他夜間在放一把火。」謝韶婉坦誠道。

  「原來是這樣。」蘇姨娘方才明白。

  「姨娘會怪我嗎？」謝韶婉垂眸問道。

  「婉兒，你是我的女兒，你受了委屈，是姨娘沒有保護好你。姨娘怎還忍心在責怪於你。」

  恍然之間，蘇姨娘覺得眼前的謝韶婉長大了。而自己以前，從未真正的關心過女兒想要什麼，不想要什麼。只會責怪女兒又給自己又闖禍了。可是女兒的委屈她豈能不知。但她現在只是一個姨娘，她能給謝韶婉的太有限了。

  不到萬不得已，蘇姨娘也不想殺了謝韶卿。只是今日看來，當真是天意如此。

  蘇姨娘雖然未去祠堂，但祠堂中的一切，她也知道的一清二楚。

  謝府中已經傳的是沸沸揚揚，雖然白氏一再叮囑，不可在議論此事。但悠悠眾口，豈能堵住。

  丫鬟僕婦私下還是議論紛紛，更是將祠堂中所發生之事，傳的更是玄妙。都覺得定是二姑娘衝撞了謝老太爺，因此，謝老太爺鬼魂顯靈，才想給二姑娘一個教訓。

  「既然天意如此，那我們就順應天意。」蘇姨娘緩緩道，眼神中滿是殺意。

  「姨娘是想說，眾人都認為是祖父的亡靈想懲罰謝韶卿，我們藉此在放把火，自然就不會有人懷疑這把火是人放的，只會認為是鬼混顯靈。」

  蘇姨娘點了點頭。

  「可是父親不信這些。」謝韶婉有些沮喪的說道。

  「你以為就你父親不信嗎？你的祖母定也不會信相。可是今日祠堂所發生之事，你的祖母可曾饒過謝韶卿。」蘇姨娘嗤笑道。

  「只要那把火燒死了謝韶卿，她們信與不信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只要謝韶卿死了，就什麼都一了百了了。」

  福安堂

  「老夫人，當真就讓二姑娘留在祠堂里？」李嬤嬤試探著問道。

  「她真以為我是那麼好混弄的，昨日我只是不願意揭穿她。今日正好給她一個教訓。你以為我看不出今日之事有古怪嗎？」

  「老夫人是火眼金睛，自然是分辨得出。」李嬤嬤只是想試探一下白氏的心意，白氏果然是想懲戒謝韶卿。

  「可是姑娘自幼嬌生貴養，怕是吃不了這個苦頭。老夫人若是心疼姑娘，若不就將姑娘放了吧。」李嬤嬤假裝擔憂道。

  「就這三日，哪有熬不過去的。」白氏不肯鬆口。

  李嬤嬤要的就是這就話，只要白氏不同意將謝韶卿放出來，誰來求情都無用。

  謝府祠堂

  「姑娘，這個地方晚上更深露重，姑娘的身子骨怕是吃不消的。老奴給姑娘拿了一床被子，望姑娘莫要嫌棄。」福嬤嬤不知何時，悄無聲息的走進了祠堂。

  謝韶卿倒是沒有什麼，只是雲露倒是被嚇了一跳。驚魂未定的看著眼前的福嬤嬤。

  祠堂中雖然點燃了很多的燭火，但有的蠟燭即將燃盡，因此，祠堂內也變的昏暗了起來。燭光火影之間，再看著前面擺放的那麼多的牌位，還是有一種陰森之感。

  「多謝嬤嬤。」謝韶卿對福嬤嬤致謝道，她倒是未覺得害怕。

  福嬤嬤又走到供桌前，在供桌上又新添了些蠟燭，室內也跟著亮堂了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