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 騎虎難下

  白氏今日心情倒是看著不錯，聽了謝韶卿之言，臉上倒也沒有怒氣。

  「快些坐著吧，女兒家身子總有不便的時候。」白氏溫聲道。

  謝韶卿都有種錯覺，設下毒局想陷害她的人和眼前這個溫和的婦人是同一人嗎？

  謝韶婉聽了白氏心中之言，滿是怨恨。同樣是孫女，白氏卻如此區別對待。

  在謝韶卿正要坐下了的時候，門外的丫鬟進來回稟，「老夫人，蘇姨娘想見老夫人。」

  「有沒有說何事？」

  「蘇隱娘未說，只說是關乎謝府清譽的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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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氏眉頭緊鎖，她雖然不太待見這個蘇姨娘，但既然是關乎謝府清譽之事，她就得聽聽了。」

  謝韶卿端起案上的茶盞，氤氳的茶香氣在眼前縈繞，緩緩的帶著一股熱氣。而杯盞上漂浮的翠色茶葉，看著卻莫名的讓人覺得心情涼爽。

  隨著帘子的響動，蘇姨娘款款的走了進來。

  「姨娘怎麼來了？」謝韶婉迎了上去，她也很詫異。蘇姨娘沒有白氏的命令，是不得來福安堂的。

  「你來是為何事？」

  白氏一臉不耐煩的看著蘇姨娘，她最不待見這個蘇氏，可自己的兒子卻偏偏很寵愛這個女人。

  蘇姨娘看了一眼謝韶卿，雙眸中閃過一絲得意之色。

  謝韶卿也沒有抬眸，仍在端詳著手中的杯盞，仿佛眼前發生的一切都和自己無關一般。

  「回老夫人，是關乎二小姐私縱家奴，在清芷苑偷晴之事。」

  蘇姨娘話一出口，滿座皆驚。這其中也包括白氏。

  「你去讓人端些冰進來。」寧嬤嬤會意，當即出去了。

  「你們這幾個孩子先回去吧，卿丫頭先留下。」

  謝韶錦，謝韶婉和謝韶茵只得先行離開。

  「你說吧。」白氏冷冷的看著蘇姨娘。

  「妾身聽聞二姑娘昨夜抓了兩個偷情之人。」

  白氏聽到這裡，頓時眉心一跳。

  她掃了一眼坐著的謝韶卿，其神色卻沒有絲毫的慌亂。一時不知謝韶卿是否已經知道內情。

  「二姑娘將其抓獲後，非但沒有懲罰，反而想將其放走，來掩蓋此事。」

  「卿丫頭，你怎麼說？」

  「回祖母，孫女昨夜是抓了兩個人，但孫女並沒有膽大到要將此兩人放走。」

  「那人呢？」

  「在福安堂外候著呢，孫女本想等眾姐妹散了，再將此時告知祖母，讓祖母發落。只是不知蘇姨娘是從何處聽聞的此事，竟比我這清芷苑的主人還洞曉此事。」

  謝韶卿唇邊漾起一抹好看的笑意，眼神卻是複雜和冰冷的，她倒要看看今日蘇姨娘如何收場。

  這時，寧嬤嬤從外面回來了，她暗暗向白氏點了點頭，白氏的臉瞬間沉了下去。只是她還不知，謝韶卿到底知曉了多少。

  「若是你沒有將人放走，你現在就將此兩人帶進來。」蘇姨娘咄咄逼人的看著謝韶卿，她不信自己會被一個丫頭耍的團團轉。

  「祖母，是要將這兩人帶到這裡詢問嗎？孫女怕他們說了什麼不堪的話，污了您的耳朵。」

  蘇姨娘聽了，以為謝韶卿不敢將人帶進來。

  「老夫人，您只有見了人，才知妾身說的是真還是假？這若是二姑娘真將這兩人放了出去，府中的其他僕婦若是再效仿此事，這謝府成了什麼地方了？」

  「蘇姨娘，請你慎言，謝府只能是謝府。」

  白氏眼中閃過一絲寒意，她冷眼看著眼前的兩人。

  「既然蘇姨娘不信，我現在就將人叫進來。雲露，你去吧。」

  雲露行禮退了出去。

  很快，兩個護院將春娘和吳達帶到了老夫人跟前。

  老夫人看見吳達，猛地感覺胸口疼了一下。

  蘇姨娘看到雲露帶進來的兩個人，就知道大事不好。臉上也因緊張而冒出了細密的汗珠。

  「蘇姨娘，你仔細看看，這就是你說的我要放的那兩人。我若是真的想放她們，昨日夜間我就能悄無聲息的讓他們出府。豈會等到今日。」

  蘇姨娘自然知道自己是中了圈套。她分辨道：「老夫人，定是有人誠心欺騙妾身，妾身也只是關心二姑娘，這才受了有心之人的蒙蔽。」

  「姨娘此話說的好生輕巧，一句被人所蒙蔽就想敷衍祖母。蘇姨娘如此機敏之人，豈能那般容易被人蒙蔽。莫不是又是聽了府中哪個丫鬟或僕婦之言說。婉兒妹妹曾經也這般說過。姨娘和婉兒妹妹真不愧是母女，就連說辭都一般無二。當真是母女連心呢。姨娘若真是被人蒙蔽了，請將此人叫出來，讓我們也見見，也讓祖母相信你真是被人蒙蔽了。」

  蘇姨娘被說的一時有些語塞，她自然不能將新兒叫到這裡。只是她現在心中是恨極了這個新兒。害的自己在這裡丟臉。

  「怎麼，姨娘不知道此人是誰嗎？這倒真是有些好笑。姨娘剛剛說的如此言之鑿鑿，現在卻連告訴你的人是誰都不知道。為何整個謝府就姨娘知道此事，連祖母都不能提前知曉的事情，姨娘卻能早於祖母知道。姨娘倒真是消息靈通呀。」

  白氏突然就想到了自己放在清芷苑中的新兒，為何沒有將如此重要之事傳信給自己。倒是蘇姨娘早早的知道了。難道清芷苑中還有蘇姨娘的人。

  「我還想問問姨娘說我私縱奴僕偷情到底是何意，是說這兩人偷情都是受我指使的嗎？蘇姨娘若是這樣認為，倒真是太高看我了，我可能沒有如此能耐。何況其中還有一個是我院中的廚娘。若是我指使的，對我可有什么半分好處。」

  「若是你心中坦蕩，為何不讓此兩人說話。」蘇姨娘看到吳達和春娘自被帶進來，兩人嘴中的布條就一直被塞著，她以為謝韶卿心中有鬼，才不敢讓此二人開口。

  旁邊的吳達聽到了蘇姨娘之言，又開始「嗚嗚嗚」的喊了起來。

  「老夫人，此人定是有話要說，何不聽聽他想說什麼。若是只聽二姑娘的一面之詞。對其也是不公。」蘇姨娘看著白氏道。

  白氏不想讓吳達開口，又無法駁回蘇姨娘之言，再者謝韶卿將這兩人帶到福安堂，就是讓她來發落的，若是一言都不問，倒真是會讓人疑心於她。白氏這時也只能恨這蘇氏如此多事。

  「放開她們倆。讓他們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