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章 大結局(上)
2024-08-31 08:59:28
作者: 一枕客夢
「你是誰?」太初先生頗有些警惕問道。
陸修名笑著走到太初先生面前,倒是反客為主,先一步坐在了營帳之中的座椅之上笑道:「取你性命之人。」
他雖笑著,卻笑裡藏刀,讓太初先生背後冒了一陣冷汗。
外面嘶喊聲和打殺聲已經越來越弱,太初先生知道胡歷部落之人被前後夾擊,心中也沒了底,不知道外面的情況到底如何,又迎上陸修名似笑非笑的俊美臉龐,道:「你莫非是卓瑪的人?我胡歷部落驍勇善戰,北涼王歷來都是胡歷部落之人擔任,若不是上一任北涼王使用奸計陷害胡歷部落,我們又怎麼會淪落至此!」
陸修名又問道:「這番話,可是景文帝告訴你的?」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那先生可知道,當年害胡歷部落的,也是他?」陸修名笑著問道。
太初先生頓時一驚,整個人顫抖了起來:「不可能!元寧國怎麼可能把手伸到北涼來……」
陸修名起身看向太初先生,眸光中意味不明,緩緩開口說道:「當年禮王發動兵變,若不是北涼人想幫,就憑景文一人又如何能夠一路殺進玉京?而這背後作為交換,那便是讓你們胡歷部落之人丟掉這北涼的王位!」
陸修名知道胡歷部落之人驍勇善戰,背後又掌握著煉製兵器的秘術,若是能夠為卓瑪所用,定然對她以後大有裨益,所以此次來他便是要遊說這太初先生,讓他看清楚景文帝的嘴臉。
太初先生聽完這番話,又驚又疑:「你如何得知此事?」
「因為我便是先太子的人,當年禮王兵變背後的計謀,我都一清二楚!若非是後來北涼人挑撥景文和宋家軍的關係,讓宋家軍五十萬人馬在涼州被害,北方十三州也落入北涼人之手,你猜,他還會不會找上你?」陸修名又問。
太初先生頓時瞪大了眼睛。
陸修名說得不錯,景文帝正是在燕寧之恥後才找上他的。
當時太初閣已經在江湖小有名氣,他本來也無意再去糾結這北涼王位,可那時景文帝卻在他面前煽風點火,只說當年胡歷部落沒落全是因為上一任北涼王的算計,胡歷部落才應該是北涼的主宰。
他也一時之間利慾薰心,被景文帝一番話說得心潮澎湃,便答應了與他共謀大事,訓練了那一批暗衛。
而陸修名接下來這一番話更是讓他怒火中燒:「先生可知道,你現在已經身中劇毒?這一仗若是你贏了,那即便你登上了王位,過不了多久也會七竅流血而死,到時候景文帝便會發兵攻打北涼,幾乎可以說不費一兵一卒就能收復北方十三州,甚至整個北涼,他也可以收入囊中。」
他頓了頓,又繼續說:「若是你輸了,那他也沒什麼損失,至少解北涼人圍困棠州的燃眉之急,給了他喘息布局的機會。」
「可我身體現在並無異常。」太初先生還在做最後的掙扎。
這時陸修名一個箭步衝到他面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點了點他身上的幾個穴位,道:「現在呢?」
頓時一陣麻木的感覺傳來,他只覺得內臟中似乎燃起了一團火,一陣劇烈的咳嗽之後,只見一灘鮮血濺在了地上,觸目驚心,他也有些喘不過氣來,這般難受的感覺是他以前從未有過的。
「這毒已經侵入了你的五臟六腑了。」陸修名淡淡說道。
太初先生頓時氣得青筋凸起,一拍桌子,那茶盞便跟著跳了起來,又重重摔在桌上。
他罵道:「原來如此,原來如此,他不過是把我當成一枚棋子罷了!」
「不錯,景文此人心狠手辣,口蜜腹劍,先生,你可得當心。」
「呵,不過我已是將死之人,你告訴我這些又是為何?」太初先生轉而又看向陸修名,一雙眸子中殺氣騰騰。
陸修名道:「自然是因為我能夠救你。」
他轉動手中的扳指,悠悠開口:「我能救你,也能殺你,就看先生今日願不願意合作了。」
「怎麼個合作法?」
「如今的北涼王是個惜才之人,若是你就此收兵,並且將剩餘殘部合併到卓瑪麾下,隨她南征棠州,那這毒,我也不是不能幫你解。」
少一個敵人也就是多一個朋友,這樣棠州那邊也就多一分保障。
景文帝之所以落到今天這副田地,不過都是自己咎由自取,多行不義必自斃,若不是他心機算盡,今日也不會給陸修名收服太初閣的機會。
太初先生自然知道自己現在已經別無選擇。
要麼他答應陸修名的條件,要麼就只能今日與陸修名再次玉石俱焚,生死對他而言倒也不過爾爾,只是他心中咽不下這口氣,被人算計了五年的時間,他又怎麼能不算計回來?
於是他點頭道:「好,我可以答應你,只是待到攻破棠州之後,我也不會臣服於卓瑪麾下,我仍舊回我的太初閣,做我的太初先生,自此,胡歷部落便會從北涼永遠消失。」
「可以。」陸修名一口答應。
於是他又放出一個信號彈,這時外面的打鬥聲慢慢停了下來,至此,卓瑪也重新收復了北涼都城。
太初先生既然已經投向陸修名一邊,羅潤知的身份自然也是瞞不住了,方秉槐便藉此機會又整頓了一番馮家軍,這才率領剩餘的部隊往棠州趕去。
另外一邊,北涼的捷報一早便送到了駱溫言的手中,他看完之後便率領天外樓和錦衣衛暗中殺往玉京,不過三日的時間,大軍壓城。
這日景文帝卻還在宣明殿中打盹,江婉守在他身旁一言不發。
「不好了皇上!不好了!」劉和一個踉蹌衝進了宣明殿,江婉卻剜了劉和一眼道:「劉公公,您也是宮裡的老人了,怎麼如今做事這麼毛躁?不是跟你說了,皇上最近太過勞累,要多休息,讓你不要來打攪嗎!」
劉和趕緊跪下回話道:「娘娘,不好了!叛軍殺……殺到城下了!」
「嗯?」景文帝朦朧之中睜開眼睛喃喃了一聲。
江婉卻道:「劉公公,你莫不是在說笑吧,什麼叛軍?我瞧著這如今天下太平,哪來的叛軍?」
景文帝此刻也吃力地坐了起來,眨了眨眼睛,似乎整個人還不是很清醒,問劉和道:「劉和,你再說一遍,到底是怎麼回事?」
他已經半個月沒有上早朝了,最近一段時日一直跟江婉待在一起,每日不是在江婉的宮殿之中便是在宣明殿中打盹,這半個月就如同做夢一樣,一晃就這麼過去了。
劉和焦急說道:「皇上,您趕緊收拾東西逃吧,叛軍已經殺進玉京城了,如今玉京城中的守衛都在棠州駐紮了,一時半會也趕不回來,剩下的殘部都已經被叛軍給剿滅了,用不了多久就會衝進皇宮了!」
「哪個叛軍?」景文帝似乎還有些不太相信。
「太子餘黨!太子餘黨從棠州起兵,不知怎麼神不知鬼不覺就殺進玉京城了!」劉和喊道。
景文帝揉了揉太陽穴,一時之間不知道這是自己在做夢還是確有其事。
可緊接著內宮一陣騷動,喧譁聲此起彼伏,到處都是忙著逃命的宮女太監,還有哭喊聲、叫囂聲混雜在一起,如同浪潮一般向景文帝襲來,一遍又一遍告訴他這不是夢。
若不是夢,這未免也有些太戲劇了。
十年前他不就是這樣奪了自己侄子的皇位麼?
十年前宣明殿中莫不也是如此?
他顫顫巍巍站了起來,看向江婉道:「婉兒,你快些去收拾東西,我們趕緊逃。」
江婉卻問:「逃?往哪兒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