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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六章 西樓望月幾回圓(二)

2024-08-31 08:59:15 作者: 一枕客夢

  「將軍!不好了!北涼人來了!」一陣撕心裂肺的喊叫聲傳來,緊接著又是一陣鐵劍鈍鈍的破空聲,鮮血便灑落在雪地之中,如同一朵朵綻開的曼珠沙華。

  軍營之中的將士都被這動靜給驚醒,紛紛打起火把,只瞧見北涼人正騎著馬踏雪而來,越逼越近,頓時眾人都失了方寸,亂作一團,不知道改如何是好。

  方秉槐見到這般情景,微微蹙眉,提刀喊道:「擺陣!臨陣脫逃者,殺無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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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的聲音鏗鏘有力,擲地有聲,一言既出,頓時震懾住了眾人,將士們紛紛按照之前劃分的陣型圍作一團,各自都拿起武器站在陣形之中。

  眼見著北涼鐵騎已經到了營帳跟前,方秉槐借著火把仔細一看,為首那人帶著氈帽,穿著黃金鎧甲,想必應當就是這些北涼鐵騎的將領了,擒賊先擒王的道理她是懂的,倘若能夠擊傷敵方的首領,自然也能夠大大鼓舞馮家軍的士氣。

  於是她轉身看向陸修名道:「陸大人,照顧好你自己。」

  說罷她以刀為中心,藉助刀柄騰空而起,身形靈動如同燕子一般,盈盈飄至敵方將領面前,那人似乎是嗅到了一股凌厲的殺氣,遂即下意識要拿起手中長槍抵擋,只聽得嗆鐺一聲,兵刃相接如同龍吟一般。

  這時方秉槐又突然用手腕轉刀柄,雪花順著刀鋒打了幾個旋,晃晃悠悠落在了方秉槐的鎧甲之上,她這般將刀法和長袖舞的招式融合在一起,看起來倒一點不像是在舞刀,反倒是在隨刀婉轉起舞。

  寒意也跟著刀鋒流淌,她每一招都變化莫測,眼瞧著這招數直衝敵方面門而來,那人正要抵擋,轉瞬之間那月牙刀卻又沒了蹤影,變換方向劃破了那人的衣袖,眨眼間那首領的右臂就留下了一道刺眼的刀傷。

  那人頓時也急了,連忙喊道:「給我殺!給我殺!」

  一聲令下,那些北涼鐵騎便紛紛朝馮家軍突去,箭矢也飛蝗一般射來。

  方秉槐見狀,連忙收回月牙刀躲到了馮家軍的盾牌之後,道:「今日便是諸位立功的時候,若是誰能斬下十個北涼人的頭顱,我便賞白銀一千兩!」

  諸位將士聽罷瞬間鬥志昂揚,要知道一千兩白銀可不是一個小數目,而且剛才方秉槐又已經給了北涼人的首領一個下馬威,頓時馮家軍的士氣也是大漲,紛紛擺出演練時的陣式朝北涼人殺了過去。

  方秉槐也跟在馮家軍身後廝殺,只見那北涼人射箭之時,馮家軍前排的將士便舉起盾牌抵擋,等到北涼人組裝箭矢的間隙,位於中間的長槍手便從盾牌中間刺出長槍,鐵騎受驚之後四處亂竄,那些北涼人控制不住便跌下馬來,然後後排的刀劍手便隨著盾牌移動,與那些落下馬來的北涼人廝殺。

  方秉槐這般戰術乃是根據北涼鐵騎獨有的特點設計的,針對性極強,有了這般排兵布陣,北涼騎兵的優勢是絲毫都發揮不出來,眼瞧著北涼人紛紛被擊落下馬,頓時亂作一團,方秉槐便乘勝追擊,一聲令下,又將那些北涼人打的四散而去,潰不成軍。

  這時羅潤知又跑到她面前問道:「將軍,北涼人想要退兵了,我們可是要乘勝追擊?」

  方秉槐思索片刻之後搖頭道:「窮寇莫追,下令所有將士轉頭去劫剛才在琉羽河之上的船隻貨物,不能讓在北涼首都的胡歷部落之人拿到這些物資!」

  「是!」

  方秉槐知道這打仗並不在於一時的得失,此次他們是來援助卓瑪的,所以最關鍵的還是北涼首都那邊的戰況,剛才北涼人突襲,看來那些哨兵所見的船隻貨物只是個誘餌。

  剛才是誘餌,那現在這些北涼人將他們的注意力轉移之後,必定便會運送真正的貨物了,所以現在轉頭去琉羽河上必定能夠劫持到運送去北涼首都的物資。

  於是馮家軍又轉頭往琉羽河而去,果不其然,這河道之上大大小小布滿了船隻,整條河上全都是運送的物資,方秉槐即刻下令:「就地隱藏,射箭。」

  只要截斷了這些物資,那胡歷部落之人得不到補給,困不了幾日定然就會敗下陣來。

  馮家軍眾人剛才打了個勝仗,此刻正鬥志昂揚,又瞧見這慢船的貨物,便按照方秉槐的命令在周圍樹叢之中隱藏起來,架起弓箭,箭矢朝琉羽河上飛射而去,打了那些北涼人一個措手不及。

  「馮家軍的人殺過來了,趕緊走!趕緊走!」

  只聽得船上的人喊叫著,但方秉槐卻根本不給北涼人喘息的機會,又一聲令下讓馮家軍的人追了上去,只說無論如何都不能讓這些船隻抵達北涼首都。

  馮家軍的人也是越打越勇,不到半個時辰,琉羽河上的大小船隻貨物就全部被馮家軍的人所控制住了。

  局勢穩定之後,方秉槐這才喘了口氣道:「整理物資,收拾戰場!」

  馮家軍四散開去收拾戰場,這時陸修名才又到了方秉槐跟前,道:「娘子,剛才我已經用輕功前去查過了,方才那些北涼人確實是已經埋伏在這周圍了,看來馮家軍之中有細作。」

  「嗯,那些北涼人剛才突襲,其實並沒有想要和我們打起來。」方秉槐也看出來了一些端倪,「想來只是為了掩護這些貨物。」

  太初先生自然也知道,只要占領了北涼都城,就算是方秉槐前來救援也無濟於事,畢竟馮家軍怎麼說也是元寧國的人,所以他也知道這一場仗最關鍵的還是北涼都城。

  因此今晚這突襲,本來他也沒有打算使出全部的兵力。

  「羅副將。」陸修名和方秉槐兩人都說出了這個名字。

  是了,一開始建議方秉槐跟著那些哨兵追上去的人也是羅副將,後來建議方秉槐乘勝追擊的也是羅副將,若說這羅副將沒有問題,方秉槐自然是不信的。

  「娘子可是有了對策?」

  陸修名瞧著方秉槐這般思索的模樣,如此問道。

  方秉槐點點頭:「不如我們將計就計,說不定可以從這羅副將入手,打探到那些暗衛的下落。」

  陸修名點點頭:「這次北涼人運送貨物失敗,必然想辦法再次運送。」

  「沒錯。明日我便去探一探這羅副將。」方秉槐說道,「還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

  她本還以為羅潤知是個可用之才,對她也是忠心耿耿,現在看來,這馮家軍內部也是魚龍混雜,馮家軍畢竟不似宋家軍,宋家軍乃是宋毅一手培養出來的,但馮家軍卻不一樣了。

  陸修名又道:「娘子,這帶兵打仗雖然須得要真心實意帶兵,但防人之心也不可無,羅潤知既然是太初閣那邊的人,娘子以後若是想要掌控馮家軍,還得培植自己的勢力才行。」

  方秉槐知道陸修名這番話背後的意思。

  她從前太過相信羅潤知,因此這五十個營的營長全是羅潤知一手選拔出來的,如今若是她公然和羅潤知撕破臉皮,還不知道這些營長會如何,所以現在她還不能拆穿羅潤知。

  「對了,陸大人,棠州那邊你還得傳個信回去。」方秉槐道。

  「這是自然,想必景湛那邊應該也差不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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