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8 射箭比賽（三）

  裁判示意民眾們安靜，待偌大的會場安靜下來後，場上的三位選手目不斜視，鼓聲一響，三支箭不分先後的射了出去。巴特爾的箭從馬鈴薯旁邊擦了過去，箭飛出去後，馬鈴薯也掉在了地上。左右兩邊的選手射出去的箭都直接落在了地上，這麼一比，很明顯，巴特爾有優勢了。

  後面四局，出現了兩個驚喜，兩個意外。

  兩個驚喜是有兩位選手射中了馬鈴薯，巴特爾也被選中，三人一起進入第三輪的角逐。而兩個意外，則是我擔心的事情發生了，舞台左邊和中間的人肉靶子被選手射中，一個傷及肩胛骨，一個傷中腹部，兩人都被即刻抬下去救治。

  這些小插曲，民眾們很快拋諸腦後，鬧騰騰的期待第三輪比賽。

  我本來要問皇帝最難一點的比賽是怎麼比的，吉祥公主拿著羊肉串來，我便忘記問了。此刻，比賽即將進入第三輪，圍觀的群眾討論的那麼激烈，皇帝肯定聽出是怎麼比的。

  我問：「錦哥哥，接下來是怎麼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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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以舞台為界，有人會把烏雕放出鳥籠子，選手們在舞台範圍內射烏雕，誰射中的烏雕數量多為勝。」

  我雖然不曾聽說過什麼烏雕，但從這名字來聽，應該是一種鳥類。烏雕會飛，一旦打開籠子，哪只烏雕不是拼了命的朝天空上飛？我聽說草原上的鳥類很兇悍，甚至有的猛禽會啄人。

  試想，烏雕飛起來多快，選手們射箭能有那麼快嗎？可別箭還沒搭好，烏雕早就飛完了。而且舞台就那麼一點大的地方，別人獵鳥都是在山林里到處跑動，比賽限定以舞台為界線，也就是說只能在舞台範圍內奔跑，還要迅速的抽箭、搭箭、瞄準、射出去，一箭不中，不能遲疑，要立刻重複之前的步驟，射出第二箭、第三箭，直至箭筒里一支箭也不剩。

  這一輪的比賽，考驗選手的體力、腦力和射箭技術，三者缺一不可。能想出這樣的比賽方式，不愧是善於騎射，馬背上的民族！

  這時，舞台中間出現一個龐然大物——一個巨大的鳥籠！

  不對，不是鳥籠，籠子太大，一看就是關獅子、老虎、獵豹都不在話下的猛獸籠，甚至有可能裝得下一隻黑熊。鐵絲籠子是那麼的大，籠子裡擠滿了烏雕，那麼多烏雕被關在一個籠子裡，叫聲齊發，十分嚇人。所有人都被驚到了，屏息凝神，不敢發出任何一點聲響，寬闊的那達慕大會主會場，只聽得見烏雕們一聲大過一聲的鳥叫聲，直擊天空。

  我的蒼天，待會兒只要一個人打開籠子，數不清的烏雕一起飛上天，就那麼一眨眼的功夫，烏雕們便會飛到半空中。一支箭的射程越遠，精準度越低，也就是說，烏雕們飛得越高，選手們越難射中烏雕，更別說舞台就這麼大點的地方，沒有多大的施展空間。

  這一輪，真是慘絕人寰的難！

  希望巴特爾能拿個好成績。

  「知夏，你不要亂跑，在這裡等我，不然我打斷你的腿。」

  皇帝怎麼說這話？「錦哥哥，你要去哪裡？」

  「給你表演一下什麼叫箭無虛發。」

  箭無虛發？

  箭無虛發！

  皇帝要參加這麼難的比賽！

  這可不是鬧著玩的！

  「錦哥哥，我相信你天賦異稟，射箭技術高於常人。以後回到京城，有很多種方式展現你高超的射箭技術，今天那達慕大會這麼亂，何苦湊這個熱鬧？萬一出了什麼差錯……」

  我不敢再說那些不吉利的話，舞台就那麼大點的地方，三位選手和那麼多烏雕，已經顯得舞台不堪重負。要是皇帝還去湊熱鬧，萬一鬧出什麼事情來，可怎麼辦？

  「沒有萬一，知夏，你要相信我。」

  我相信皇帝的能力，可我不相信在這麼亂的地方，皇帝能發揮出正常的實力，更別說什麼超常發揮。

  「錦哥哥，你別去……很危險……」

  皇帝從袖子中拿出一塊黑色方巾，將嘴巴和鼻子遮住，在耳後打了個結，後退兩步，便施展輕功，一下子飛到了舞台上。

  對於皇帝這個空降編外人員，眾人都很吃驚，原本鴉雀無聲的民眾們開始議論紛紛，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眼睛一眨不眨，生怕眨一下眼睛，皇帝便會出了什麼事。興許我這是多餘的擔心，皇帝從來不做沒把握的事情，他一出手，必定是馬到成功。可今天情況太過於特殊，他面對的對手都是整日騎射的射箭好手，再加上比賽制度又是那麼的難，一旦發生什麼意外，我有何顏面回京？我又拿什麼面對太后和文武百官？

  台上裁判和選手們圍在一起，似乎在商量著什麼。不一會兒，一個人遞上來兩個箭筒，皇帝立刻將箭筒斜跨在身上。這麼說，那些人同意皇帝加入選手的隊伍，參加比賽？

  三位正規選手包括巴特爾在內，三個人全都是五大三粗，膀闊腰圓，滿身肌肉的硬漢，唯有皇帝身材頎長，身姿筆挺，猶如一根墨竹一樣挺立在舞台中間，他不言不語，與身俱來的高雅清貴氣質叫人不可小覷。

  木已成舟，我不會武功，也無法改變皇帝的決定，唯有在心中發願祈禱，願上蒼保佑皇帝安然無恙的走下舞台，輸贏並不重要。

  包括皇帝在內的四位選手，並排站在舞台左側劃出來的一道直線內。皇帝站的位置並不好，他站在舞台最裡邊，一旦烏雕飛出鳥籠，他跑起來沒那麼方便，十分吃虧！而巴特爾占據了有利的形勢，巴特爾站在舞台的最外側，可以靈活移動。

  我原以為是有人上前去直接打開籠子放出烏雕，見在場的人操作，才知道我自己想錯了。籠子的鐵門上纏著一根鐵絲，用來保持籠子不會被烏雕撞開。籠子的鐵門上綁住了一根六七米長的繩子，繩子那頭有兩個人牽著，那兩人站在人群最中間。

  只要鼓聲一響，他們使勁一拉籠子的鐵門，無數的烏雕便撲騰翅膀，飛上天空。

  激動人心的一幕就要來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