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七章 自己創造的緣分

  「凌音想說誰就說誰，即便她要了蘇芷予的命也是應該的。」蕭素的語氣已然不善，他瞥了蘇芷予一眼，「蘇姑娘，你說我說的可有道理？」

  蘇芷予微微嘆了口氣：「我母親欠樓主的永遠也還不清了，你要殺要剮芷予沒有怨言，只是你們別再爭吵了，這樣下去還怎麼合作。」

  最終，幾人終究是不歡而散，但生氣歸生氣，該合作的還得合作。

  即便鬧成了這樣，凌音和蕭素依舊要在成王府住些時日，他們需要找合適的時機才能進宮，天建的皇宮要比大幽的規矩嚴上許多，去藏書閣的密室並非一件容易的事。

  自從進了成王府就是一肚子接一肚子的氣，到了傍晚，凌音也沒吃多少東西，鍾離寂說明日才能帶她去看鐘離楓，她卻是一刻也不想等。

  吱扭一聲門被推開，蕭素走了進來。

  「好歹吃點東西，明天就能見到六殿下了，你也不必太憂心。」他將溫熱的粥放在她面前。

  凌音搖了搖頭：「我知殿下此刻是安全的，我只是氣得慌，皇家人果然都如此無情，為了那個狗屁位子什麼都能做的出來。」

  「好了，既然無法改變的事情，又何必讓它氣著自己，不如放下它，也放過自己。」蕭素將她攬入懷中，一下一下輕輕地拍著她的背。

  「嗯，你說得有道理，我不能把自己氣著了，多虧啊，該被氣死的應是他們那些人。」思及此，凌音端起粥喝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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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凌音。」蕭素微微垂眸，片刻後又看向她，「你如何知道成王去密室里要拿的東西是什麼？」

  凌音放下碗，抿了抿嘴角：「若說我真的能預見未來，你信嗎？」

  蕭素轉著眼珠想了想，從袖中掏出一個羅盤：「當初我們初遇時你正遭刺客刺殺，你可知我為何救你？」

  凌音盯著他手中的羅盤：「因為你是個好人，路見不平拔刀相助。」

  他低聲笑道：「你瞧瞧你信自己說的話麼？」

  她咯咯地笑了起來：「不信，我猜是因為你當時對我的極陰之體感興趣？」

  他卻搖頭：「那時我並不知道你就是極陰之體，我當時本準備離開的，但羅盤卻意外地掉了出來，上面的卦象顯示我該救下你。」

  凌音好奇地拿過他手中的羅盤：「你會算命啊，那咱倆還真是絕配。」

  「會一點吧，但每卜一卦便會損耗些壽命，不到萬不得已我一般不會用。」說著，他認真地看向凌音，「遇見你的這一卦非我所算，是上天幫我算的，他算到了我們之間的緣分，才把你送到了我身邊，你說是嗎？」

  凌音一愣，聽出了他話外的意思。

  她一笑，手搭在蕭素肩膀：「原來你早懷疑我了啊，如今我也不想騙你，我確實能預測這個世界上許多還沒有發生的事，也大體了解每個人的未來，但一切都是會變的不是嗎？」

  她指了指自己，又戳了戳蕭素的胸口：「其實你我之間，原本該是八竿子打不著的，當初你在無極宮禁地前的那一劍，我本是必死無疑，但你留了我的命，我們之間的牽絆便產生了，這就是你我自己創造的緣分，與老天無關。」

  與原書劇情亦無關，他們能走到現在，是自己爭取來的。

  「我不信什麼老天爺，但我相信你，也相信我們。」

  蕭素張嘴想說什麼，凌音的手指覆上了他的唇：「我是有些秘密沒有告訴你，但不是特意瞞著你的，只是不知該怎麼與你講，等我想明白了，自會告訴你一切，好麼？」

  蕭素點了點頭。

  她緊緊抱住了他，她不是不想告訴他，只是，想到原書里蕭容塵最後的結局，她不敢去想，她想等解決完眼下鍾離楓的事，再將所有的一切完完整整告訴他。

  第二日，凌音跟著鍾離寂去往詔獄探望鍾離楓。

  走到一半，凌音突然停了下來。

  鍾離寂回頭：「怎麼不走了？」

  她擺了擺手，轉身往回走：「不去了，回吧。」

  他挑眉：「說准了可不許變了，下回再讓本王帶你來看他可就不容易了。」

  她停了腳步，又轉回身，逕自往前走；「那還是要去看一看，你沒有告訴他我來了吧？」

  「沒有。」

  「那就好，事情結束前也不必告訴殿下了。」

  他笑道：「你是怕六弟不允許你這麼做？」

  凌音白他一眼：「我是怕殿下擔心我。」

  二人走到詔獄，凌音在距鍾離楓遠遠的地方駐足，從她的方向只能看到他的一個背影，他穿得乾乾淨淨的，從背影看，似乎比上次見他瘦了許多，可即便在這樣陰暗的環境裡，他的頭髮梳得整整齊齊，背依舊挺直。

  他坐在桌前，似乎在翻著書，凌音勾了勾唇，轉身離開。

  「六弟能有你這樣的朋友，是他一生之幸。」鍾離寂像是在感慨，又像只是隨口的一句自言自語。

  凌音看了他一眼，邊走邊道：「能有殿下這樣的朋友，也是我一生之幸。」

  「天下熙熙，皆為利來；天下攘攘，皆為利往。殿下生於皇家，還能保持一顆赤誠之心，有著最為珍貴的真性情，他活該就有願意為他赴湯蹈火的朋友，不過你這輩子是不可能有了。」

  鍾離寂無聲地笑了笑：「在這權力傾軋的皇宮，談何真性情，六弟那樣的性子，在這裡根本無法生存，怨就怨他生錯了地方。」

  鍾離寂說得沒錯，鍾離楓這樣光風霽月的人，生在皇宮註定不會有好結局，原書中他的結局不就是個例子麼。

  凌音卻搖了頭：「他生沒生錯地方不重要，重要的是有我在，他生在哪裡都會有個好結局。」

  鍾離寂一愣，扭頭看向凌音，她眼下因連日的疲勞帶上了疲憊的淡青色，襯得她的皮膚更加白淨，也讓她整個人看起來更加脆弱，即便如此，她眸子裡的光芒卻不減。亮得讓人移不開眼。

  她一無所有，卻是如此自信，一時間，鍾離寂竟有些不知是該嘲笑還是該敬佩她。

  「你為何偏偏對他如此好？」

  鍾離寂不禁有些好奇，鍾離楓到底是有什麼特質，能讓凌音這麼鬼機靈的人對他真心至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