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四章 扭曲的心靈

  「蕭樓主，我們可以走了嗎？」白髮女子瞥了一眼擋在她身前的白鏡。

  蕭素這才放開凌音。

  「我自然說到做到，我會放你們離開。」他嘴角勾起一個冰冷的弧度，「但這個仇已經結下，下次見面，我不會手下留情。」

  「樓主。」白鏡並不願放他們離開，畢竟，他可不是什麼說到做到的正人君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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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雖然蕭素也從不認為自己是什麼君子，但涉及凌音，他願意為她說到做到一次，這個仇總歸是要報的，但不急於這一時。

  下次找個時間專門去尋個仇也不是什麼大事。

  見蕭素執意放人，白鏡這才罷休，看著他三人離去的背影，他打趣道：「蕭大樓主何時改性子了？」

  見蕭素冷冷看了他一眼，他自覺多說無益，逕自走到凌音身邊，笑著道：「凌姑娘受苦了，現在可有什麼想吃的，我命人做來給你壓壓驚。」

  「這倒不必了，這回還要多謝你們。」她鄭重地沖蕭素和白鏡施了一禮。

  蕭素勾了勾唇：「何須多禮。」

  危險解除，凌音的心中的疑惑卻只多不少，她的目光在蕭素和白鏡之間徘徊，那意思不言而喻。

  白鏡即刻解釋：「冤枉啊，我和樓主的關係可不是我故意要瞞著你的，是樓主不讓我說。」

  他先把責任都推到蕭素身上，隨後解釋了他們的關係和這段時間一直為他療傷的事。

  蕭素靜靜看著二人，沒有說話。

  凌音這才知曉他們之間這種關係，更沒想到白鏡竟是蒼華樓的人。

  她接著問道：「那我被綁是怎麼回事，我可不記得和那女子有什麼仇怨。」

  原來，梅州十日霉運的傳說和那叫做青雲的女子有關。

  她年輕時和青梅竹馬的丈夫成了親，一開始兩人感情甚好，可沒過一年，在一個風清氣朗的十月的某一天，她的丈夫告訴她自己喜歡上了別的女子，毅然決然將她拋棄。

  而青雲這女子也是個心靈脆弱的，在一次尋死被她師父救下後，心裡漸漸變得扭曲，所謂自己淋了雨，也要撕破別人的傘就是她這種人。

  她再也見不得有情人之間的恩愛，憑著高超的易容術，在每年十月的這段時間，假扮成他人，對那些恩愛不移的夫妻和相戀之人進行瘋狂的殘害。

  而她這次害凌音，是她自認為蕭素和凌音是一對關係十分好的戀人，二人看起來是如此登對，讓她那黑暗的心靈有了前所未有的嫉妒和不甘，即便知道那人是武功高強的蒼華樓樓主，她也不顧一切要拆散他們。

  聽完故事，凌音不禁咋舌：「真是喪心病狂。」

  白鏡繼續道：「說來也有趣，就這麼個瘋婆娘，竟然好心收留了一個小乞丐，還把他看得比自己的命都重要。」

  凌音吐了口氣，哼聲道：「即便是壞人也不都是徹底壞的，是人就會有令他心軟的東西，你瞧你們樓主，不也是嗎。」

  「我可不是什麼壞人。」蕭素看向她，微微勾了勾唇。

  此時氣氛一派祥和，幾人共處一室看起來十分融洽，凌音忽地想到什麼，眯著眼在他二人之間看了又看。

  「你們是不是早就知道梅州的事一直是青雲在作祟？」

  白鏡哎呦一聲：「客棧還有事等著我，我先走了。」

  說罷，他急急忙忙閃身不見，只剩蕭素一人面對凌音的質問。

  他聳了聳肩，無辜道：「不知道啊，也是你失蹤之後白鏡才告訴我的。」

  反正那廝走了，這口鍋就送給他了。

  可凌音才不信他的話，瞪了他一眼，卻也沒再說什麼。

  蕭素這樣的人，知道真相卻又見死不救太正常了，她不能以自己的道德標準去要求別人，更何況，他救了她，她十分感謝他，其他的，不是她該管的事。

  畢竟，正是每個人過往經歷才造就了現在完整的自己，蕭素的經歷註定了他不會有一顆慈悲的菩薩心，那樣太難為他了。

  她不贊同他的做法，卻可以理解他，如是想著，凌音不覺佩服起自己強大的同理心。

  只是，她沒意識到，自己已經在不知不覺中開始偏向蕭素了。

  梅州的風波過去，凌音啟程繼續往回走，而蕭素這個厚臉皮的傢伙，竟還跟著她。

  凌音十分懷疑他是在蹭她的馬車。

  「小六，你快把這個歹人叉出去。」

  她坐在馬車內，十分不滿地看著蕭素占著她的一大半馬車。

  小六自從知道了蕭素的真實身份，對他的佩服和好感直線上升，習武之人遇到武林高手，自然免不了一番崇拜，他當然想和蕭素多相處，時不時還能向其請教幾招，這可是千載難逢的好機會。

  故而每每凌音抱怨，小六隻是呵呵笑著模糊過去，他可是十分希望蕭樓主一直跟著他們才好。

  而此時，罪魁禍首蕭素正優哉游哉地把玩著手中摺扇，一點兒也不在意凌音的滿臉不滿。

  凌音狠狠地白他一眼，掀開帘子和小六坐在了一起。

  小六笑嘻嘻道：「小姐，過了江門下一站咱們就到浮州了，夫人肯定想您想壞了。」

  凌音把腿伸在外面，有一下沒一下地晃著。

  「是啊，不過接下來我可要在浮州待一段時間了，有的是時間陪她，也不知鍾離寂那邊的情況怎麼樣。」說著，她轉頭看向鍾離寂送她的兩個侍衛，衝著他們道：「這一路你們也辛苦了，回去復命吧。」

  那兩人也不多說話，朝著她施了一禮，策馬離開。

  凌音繼而看向越來越近的城門，上面「江門」兩字遒勁有力。

  「江門可有什麼好玩的？」

  小六也跟著看過去，搖了搖頭：「小的沒來過，也不清楚，不過這裡距浮州也就兩三天的路程，想來兩地沒什麼差別。」

  眼見著馬車緩緩駛向城門，凌音的視線被不遠處站著的一對夫婦吸引。

  他們手中舉著一個畫像，上面畫的是一個孩童的肖像。

  凌音覺得新奇：「他們這是在做什麼，招攬作畫生意嗎？」

  車內傳來一陣笑聲。

  凌音隔著帘子向後瞪了一眼：「笑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