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一章 舉止奇怪的凌音

  半晌，凌音才回來。

  白鏡站在櫃檯前，見凌音進來，急忙拿出治過敏的藥膏。

  「凌姑娘，藥膏我找著了，管用得很。」他伸手遞了過去，凌音卻奇怪地看著他，半天才露出笑臉，「多謝。」

  她接過藥，轉身便上了樓。

  白鏡看著她的背影，覺得她今日似乎有些奇怪，按照她的性子，該會好奇地端看著藥膏，問他這藥什麼東西做的，是否真有這麼有效。

  可方才她什麼都沒問，甚至連話都不想和他多說。

  轉念一想，或許是昨夜突然的表明心跡讓她無所適從吧，他聳了聳肩，不禁感慨，美人難求，好不容易碰到個十分合眼的小美人，她竟心有所屬，當真可惜。

  他又翻了會兒帳本，估摸時間差不多了，起身朝樓上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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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輕輕敲了敲蕭素的門，不等裡面回應，便逕自走了進去。

  「不是說不用來了嗎？」蕭素自顧坐在榻上，對他的到來並不意外。

  白鏡關上房門，走到他背後坐下：「最後一次，這回結束你的傷也就好利索了，我也能放心些。」

  蕭素卻止住了他：「凌音還在隔壁，她現在可沒喝醉或是睡覺。」

  白鏡噗嗤笑出了聲：「反正昨夜她已經誤會了。」

  蕭素即刻道：「可昨夜……我已經解釋清了。」

  「原來是這樣。」白鏡瞭然，「樓主果真怕她誤會，你三番兩次提醒我凌音是不能碰的人，不讓我追求她，樓主，你也喜歡她吧？」

  蕭素深吸口氣：「是與不是又如何，反正她對你不會感興趣。」

  白鏡運起功，雙手按在他背後，緩緩道：「我沒聽樓主的話，告訴她我的心意了。」

  「你！」蕭素咬牙切齒，恨不得給他一拳。

  「樓主知道我的性子，喜歡一個人我是不會藏掖的，可惜啊，她心裡已經有人了。」

  蕭素沉默片刻，輕聲道：「是嗎？」

  白鏡哼笑：「是啊，她說她的心上人不算什麼好人，但對她還不錯，就是死在大幽了，多可惜。」

  蕭素一愣，沒再說話。

  一炷香後，白鏡擦了擦額上汗珠站起身：「還望樓主日後護著些自己的身體，你身上擔負著的可不只是自己的命，更是整個蒼華樓的希望。」

  「我知道。」

  「但願樓主真的知道。」

  「白鏡。」蕭素抬眸看向他，「多謝。」

  「大可不必，你是樓主，而我是蒼華樓的人，這是我應該做的。」說罷，他開門走出了房間。

  蕭素長長舒了口氣，在他的苦心經營下，蒼華樓的勢力遍布各地，幾乎每個城市都有他的人扮作各種身份生活著，而白鏡便是這樣一個人。然而他雖是蒼華樓的人，但此人武功卻十分高強，性子放蕩不羈，不像其他人一樣對他言聽計從，自有一套自己的作風。

  蕭素很欣賞他，屢屢想將他召回在樓里幫襯，他卻多次拒絕，揚言自己自由慣了，不喜歡處到紛爭的中心。

  蕭素輕輕舒了口氣，每次療完傷都是他最虛弱的時候，他只覺渾身無力，一頭倒在床上便睡了過去。

  不知過了多久，蕭素被一陣敲門聲吵醒，他朝門外瞥了一眼，看輪廓像是凌音。

  他這才想起來，方才說要和她講梅州傳說的真相，後來白鏡過來便忘了。

  「等一下。」他緩緩從床上坐起身，穿好衣服，這才去開門。

  「怎麼這麼久？」凌音站在門外，沖他一笑，逕自走了進來。

  他恍惚有一瞬錯覺，方才她那一笑竟帶著說不出的嫵媚，那是從未在她臉上出現過的笑容。

  不過想法閃過一瞬便被他拋之腦後。

  她在他屋內轉了一圈，路過他時忽地「哎呀」一聲，傾著身體向他倒來。

  他急忙扶住她，而她順勢靠在他懷裡，莞爾一笑：「真是不好意思，一個不小心沒站穩。」

  蕭素僵硬地搖了搖頭，對她突如其來的溫軟態度竟有些無所適從。

  她攀著他的胳膊站了起來，纖細的手指從胳膊劃向他的胸膛，最後停留在心口處打圈。

  他一把抓住她的手，沉聲道：「凌音，你做什麼？」

  「你不是喜歡我嗎？」凌音的手撫上了他的臉，「我也很喜歡你呢。」

  說著，她踮起腳尖，慢慢朝他的唇湊近。

  蕭素眼中閃過一瞬欣喜，隨即深吸口氣，輕輕將她推開：「別鬧了，現在是白日。」

  「白日又怎樣，你難道不喜歡我嗎？」說著，她嗔道；「還是你也相信什麼十日不得相見的傳言，不敢和我多呆一會兒？」

  蕭素坐回桌前，押了口茶，他算是明白了，擺出這麼做作的姿態，她怕是閒來無事，到他這裡演戲取樂來了。

  凌音湊到他跟前：「那要不這樣吧，今日閒來無事，你與我同去街上走走，如何？」

  他挑眉，就知道她來找他定另有企圖。

  他放下茶杯，嘴角勾起：「走吧。」

  她朝他伸出手：「拉上人家嘛。」

  蕭素一愣，不知怎的，本該讓他高興的邀請，他卻開心不起來，甚至不是很想牽她。

  「快點呀。」最終，還是凌音主動過來牽起了他，「走啦走啦。」

  他盯了她一路，她眉目間帶著愉悅，一會兒同他說說這，一會兒又扯扯那，可他怎麼看怎麼覺著，她言語間的微表情十分陌生，和往日慣有的活潑靈動不同，竟給他一種風情萬種的錯覺。

  「蕭素，你瞧那泥娃娃好看嗎？」

  他微微皺眉，隨著她的視線看去，那是一個和人一般大的泥塑娃娃。

  她上前彎起手指敲了敲：「你也來敲敲。」

  見他不動，她拉起他的手，敲在娃娃腦袋上，嘴角閃過微不可察的挑釁。

  「蕭素，我想看胸口碎大石。」

  蕭素深深地盯著她，忽地一笑：「好，那就去看。」

  二人又轉了好一會兒，蕭素攬住她的肩膀，邊走邊道：「凌音，你還記得我們第一次相遇時的情景嗎？」

  她努了努嘴，哼聲道：「當然記得，當時在湖邊我遇到了刺客，多虧你救了我，不過現在想來，那不就是你的陰謀麼，虧我還真心感激了好久。」

  蕭素眼中閃過一絲冷意，但出口的語氣卻一如既往的溫柔：「當時若不是你死死抱著我的大腿，我才不會救你。」

  他明顯感覺她的身體僵了一下，她呵呵笑道：「都多久前的事了，不提了不提了。」

  「好啊，那就來說說現在。」他攬著她一個轉身，將其帶入旁邊無人的小巷，大手鉗住她的脖子，目光泛著冷意，「凌音何在？」

  女子一愣，轉而笑道：「蕭素你在說什麼啊，我就是凌音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