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五章：暗殺

  「我，是不是就該什麼都沒有？不然為什麼但凡我有的都要被他們拿走？」

  「抱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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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零壹號的聲音隔了許久才傳來，依舊冰冷得刺耳。

  「抱歉什麼？」

  「我已經盡力了，能在這個世界活著是唯一的退步。」它雖然只是一個冰冷的系統，但也能感覺到賈音音比旁人更強烈的生存意識，可標準無法改變，它已經盡力幫她爭取了，這是最好的結果。

  「你不要……」零壹號難得的卡殼了，像是在絞盡腦汁想一句安慰她的話：「太傷心。」

  這巷子過於冷了，賈音音靠著牆蹲下，曲起手臂抱緊自己也還是冷得發抖，將頭緩緩埋在臂彎，悶悶沉沉的聲音帶著顯而易見的暗啞：「我想休息一下。」

  她說完這句話後，零壹號的聲音便再也沒響起過，仗著四下無人，放聲地將情緒都宣洩在臂彎。

  俞啟在那處廢舊冷清的巷子找到抽噎不止的賈音音時嚇了一跳：「出什麼事了？」

  慣常不愛流淚的人，這才哭了一會兒就眼睛腫痛，頭腦昏花。暈暈沉沉的在袖子上抹乾了眼淚，賈音音抬起頭，看到俞啟張揚俊朗的面容，嘴角動了動。

  「沒事，買好了嗎？」

  她眼眶紅紅，昔日明亮希翼的眸子頹暗一片，哪裡像沒事的樣子？俞啟不答，蹲下和她平視：「告訴我，出什麼事了？」

  她的世界她的煩憂原本就是她自己獨有的，別人也做不到感同身受，若說了也得不到實質的安慰反而更心累，賈音音絲毫沒有傾訴的欲望，推開他站起身。

  「沒什麼事，女生都有那麼幾天情緒不穩的。」

  「真的。」俞啟也不逼她：「馬匹買好了，若現在走今晚恐怕就要在路上過夜了。」

  天色確實不早，賈音音皺眉思考了一瞬：「可以的話，還是現在走吧。」少山的弟子還在等著她去解救，既然已經出谷了她就更不能耽擱。

  「行，走吧。」

  俞啟買來的是兩匹棗紅色健壯高大的馬，看樣子價值就不菲，可惜賈音音現在沒有心思想這些，只想快點趕回少山。

  「你不是不會騎馬？」之前在宣城的時候，他記得賈音音是和她那徒弟同騎一匹的，因為這剛剛買馬時他還猶豫了好一陣。

  「學就會了。」

  賈音音學著俞啟的動作翻身上馬，兩手握緊韁繩，沖俞啟點頭：「走吧。」

  「駕！」

  「駕！」

  一夾馬肚，馬兒就像風一樣躥了出去，若換作以前，賈音音能嚇得爆粗，可這次因為經歷了前面的大起大落，她已經可以非常平淡的，去感受耳畔極速刮過的風。

  兩側是極速倒退的密林，在昏暗的夜色里顯得有些幽深，賈音音他們已經行了數十里路，如今天色已晚，就算是她再怎麼著急趕路，面對視線不明的樹林也只得放緩了步調。

  「暫且休息休息一下吧。這麼跑下去馬兒也受不了啊。」俞啟提議道。

  賈音音看了一下周圍的環境，還算空曠，率先下馬：「好的。」

  之前因為花遲的插手，導致林炳翀他們不再趕輕易在麓都附近下手了，但這並不意味著他就不管了，反而暗中派人更緊的盯住了附近的城鎮，埋伏在去少山必經的路上。

  這不就碰上了？林炳翀聽完下屬的稟報，偽善的面上露出一抹狠厲。這一次，她絕對逃不了。

  賈音音是自己驚醒的，因為這幾天太多的變故，就算躺在床上她也不一定能睡得著，更何論這荒郊野嶺的。趕了兩天的路，她雖疲累，但也只是靠在樹幹上假寐了一陣 。

  耳側的髮絲微動，俞啟幾乎和她同時睜開了眼睛，兩人默契地對視一眼，手掌緩緩摸向身旁的兵器。

  「叮！」

  數道寒芒割開夜幕，二人快速旋身躲開，長劍出鞘，賈音音只提醒了一句俞啟小心，就全身心的投入了激戰當中。

  這次來的殺手極多，攻擊力極強，緊鑼密鼓地將二人分別圍住，看來是做好了要將他兩統統滅口的架勢。

  「賈音音，保護好自己。」俞啟一把長刀舞得迅疾靈活，刀刀直逼刺客面門，一會功夫已經快速解決了兩個。

  賈音音也沒閒著，她雖沒有內力，但這段時間在蓮音宗也不是白待的，腳下步伐詭異迅速的躲避著襲來的利刃和強勁的氣流，劍勢也絲毫沒因為躲避而凌亂，一招一式可攻可守。手腕憑著肌肉記憶翻飛運轉，一劍解決掉最近的殺手。

  溫熱的鮮血並沒有讓她害怕，仿佛習以為常，有了一開的勝利，後面的招式就更加淋漓盡致了。

  黑衣人原本也知道他們這次要對付的人不簡單，但沒想到如此難纏，這麼久竟絲毫近不了身。

  只是這人雖然劍法詭異，但一點也不像蓮音宗的功法劍術，甚至沒有絲毫內功心法，難道是他們找錯人了？為首的兩人對視一眼，都空對方眼裡看到了同樣的疑惑。

  賈音音身上現在不近背負著能打開少山寶藏的可能，若是她真和蓮音宗有關，日後必定也是江湖上一大棘手人物，早解決，他們才能早安心。

  所以，寧可錯殺，不可放過！

  幾人交換了眼神，下手便不再遲疑，招招陰毒狠厲。

  一聲哨響，黑暗中聚攏的黑影越來越多，將二人圍得密實，沒有了回現世的可能，賈音音也就少了些顧慮，面對這樣的壓迫也淡然應對，權當是還在石林的時候。轉著圈的在他們周圍攻擊，絕不和一人久戰，這反而讓原本打算一擊必勝的殺手不得不放棄念頭，疲與對付。

  俞啟雙手握刀，平時吊兒郎當的樣子全部收起，因為擔心賈音音頻頻留意她那邊的動靜，反而落下風，見她遊刃有餘的應對，這才專心對付眼前。每一次揮刀都帶著強勁的內力，刀法刁鑽強勢。

  兩人雖然此刻都占著上風，但殺手數量太多，兩人都趕了一路，顯然支撐不了多久。看來是打定主意殺不死他們就耗死他們。這可不是個辦法。

  心臟因為劇烈打鬥跳動得有些快速，再這樣下去他們很容易就真喪命在此了，至少得先和俞啟抱團。

  她的優勢就是劍法繁多，且也運用得十分熟悉，雜糅在一起別人很難預判她下一招的走勢，賈音音瞄準一側的黑衣人，緒勢頭猛攻。三招之內便將包圍圈短暫的撕開一個口子。

  「沒事吧？」俞啟就是趁著這個空擋和她匯合，背對著背，警惕的留意著周圍。

  「我沒事，你呢？」

  俞啟扭頭沖她輕鬆一笑：「這些嘍囉還傷不到小爺！」

  賈音音橫劍刺傷了一個就近的黑衣人，才略一點頭：「好，這次是我連累你，你想辦法先離開，不用管我。」

  「想的美，小爺一世英名，丟下你我成什麼了。」俞啟兇巴巴地瞪她。

  「你……」賈音音頓了一下，糾正道：「你只是個山匪，本就沒什麼英名。」

  「那也休想！」

  就現在這形式賈音音竟然還妄想能逃脫，為首的黑衣人嘲諷的出聲：「想跑？也得先看看你們有沒有那本事。」

  「有沒有本事，你試試便知！」

  賈音音目露狠厲，和俞啟對視一眼，雙雙像他攻去，既然都是要耗著，自然要先難後易。

  那黑衣首領也不是吃素的，動作極快的躲過二人的攻擊，冷嗤一聲：

  「不要妄做掙扎了，乖乖受死還能少受些苦。」

  「這句話，你們倒是更受用一些。」一道低磁幽冷的聲音由遠即近的傳來。

  在場的黑衣人突然感受到一股強大的壓迫，像被人扼住了命脈，握著武器的手變得異常沉重。

  「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