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一章：過目不忘

  少山對賈音音的意義是不一樣的，連帶著「時九」對賈音音來說也是特例的，所以他也就懶得好好隱藏身份，讓她猜測著，反而是好事。

  賈音音看著面前圍了一圈的蓮音宗弟子，竟沒有一個主動開口要和自己打的，這著實還挺犯難的。

  「聖女的話你們聽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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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花遲至一側的迴廊走來，俊逸的臉龐被樹影分割，一半明亮，一半隱在樹蔭遮擋的暗處，聲音聽不出喜怒。

  眾人這才發現她們的宗主大人不知什麼時候過來了，紛紛行禮，讓出一條道。花遲不緊不慢的朝著賈音音走去，和她並肩：「普通切磋，你們不必侷促。」

  「是！」既然宗主發話，她們也不需再顧忌賈音音的身份。

  「弟子木芯願和聖女比試。」

  說話的是個眉清目秀，臉上還略帶稚嫩的女弟子。

  「好啊好啊。」

  自己苦口婆心半天，抵不上花遲一句話，深知花遲多半就是故意來膈應自己的，賈音音也沒法生氣，確實自己說話沒他管用。

  「請吧。」花遲自覺的去了後頭的主位上坐下，如今場上就剩下賈音音和方才應戰的那木芯，即使是普通比試，賈音音也有禮有節的做了個請的手勢。

  「得罪了。」木芯長相可愛秀氣，打起架來卻一點也不拖泥帶水，拔劍飛身而上，直接就和賈音音對上了。

  木芯攻勢不弱，賈音音也沒落了下風，不知是不是最近加強腳力鍛鍊的原因，覺得腳下變得非常輕敏，劍法運用著也更為得心應手。

  賈音音一招一式都算不上太用力，在一些劍招上還故意或減輕或放緩了力道，這樣反而招招都更靈活多變了。林夕夏仔細看著，總算知道花遲之前說自己太過用力是和意思了。

  不得不說在劍法上，賈音音確實靈變有悟性，可惜沒有內力加持，很多招式看著到位，速度和殺傷力卻遠遠不夠。十幾招下來，就能看出落了下風。

  「我認輸，木芯姑娘太厲害了。」

  木芯最後一劍還沒到賈音音身前，她就很識時務地扔下劍認輸了。

  木芯還第一次見到她這麼慫得一點不做作的人，頓了一下，由衷點評：「聖女也很厲害，可惜攻勢太弱，速度也不夠，很容易半道被人截住，不然我也不可能占上風的。」木芯說完抱劍回了人群。

  她回去後，陸續又比了兩人，無一例外，只要她們認真，賈音音是沒有勝算的。

  「音音你沒事吧？」第三場比試後，花遲叫了停，林夕夏上前扶了她一把。語氣擔憂，連著三場都是輸掉，換誰心裡都會難受的。

  「沒事。」

  她認輸認得及時，雖然沒贏，但也沒怎麼掛彩：「我覺得這樣挺好的。」她的心情也並沒有受到影響，反而覺得暢快，能認清自己的真實水平。

  「沒事就好，緊張死我了。」林夕夏只當她是嘴硬，見她沒事後，便退開了，眼神若有似無的看了台上那人。

  「你們的實力著實跌破我的預期啊。」花遲指尖搭在眉骨上揉著，不甚關心台下的樣子，抬眸掃了一眼好好站著的賈音音，眉梢幾不可查的一挑。

  「連她都傷不了？」

  這話是赤裸裸的嘲諷，嘲諷蓮音宗眾人，更是狠狠將賈音音鄙視了一番。

  「若同門切磋也招招奔著取命去，蓮音宗怕是早就蕭條無人。」賈音音懟他。

  「有道理。」隨著這句話，花遲威嚴的氣勢也收了：「今天到此為止，以後每日至少十人和聖女對試，不可敷衍。」

  賈音音對劍法悟性高，但實戰經驗極少又沒有內力，她想參加武林大會幾乎是完全被虐的份兒，除了練就一套能突破內力壓制的劍法暫時沒有其它可能。

  即使不情願，花遲也不得不承認，在跟著賈音音這一路之後，他不可能強硬的將她困在蓮音谷，唯有讓她參加武林大會，徹底看清武林各派的真面目，自願留在蓮音谷，到時他再想辦法助賈音音突破內力大關也不遲。

  「花遲，你是不是打算給我重新獨創一門武功？」這是賈音音觀察了幾天得出的結論。

  「你至少得是仙子吧。」花遲淡淡地將她從上至下的打量了一番。

  賈音音隨著他的目光，也認真的品評了一番自己，一身水波綠的窄袖勁裝，腰懸銀劍，身段勻稱，離傲人是差那麼億丟丟，咋一看也差了幾分仙氣，但清爽幹練，還是很賞心悅目的，那花遲的眼神是什麼意思！

  賈音音一歪頭看向別處：「不是就不是吧，那你讓楊堂主給我的秘籍是怎麼回事？」也不怪她多想，前些日子楊瑢給了她兩本劍譜，意外很迎合她現在的情況，且因為之前被花遲逼著跑圈提升了速度，學起來更是十分順暢。但和蓮音宗本宗的武功路數大徑相庭，讓她很難不仔細琢磨這些事的聯繫。

  「能有怎麼回事，給你便練。」若不是賈音音弱得沒法學習蓮音宗的武功，他何至於？

  「那不是蓮音宗的……」那劍譜來路不明，她得到的也名不正言不順，都不知道該抱著什麼態度去學了，總該是問清楚比較好。

  「呵，」花遲淺淺地笑了一下，但眼神卻變得冰冷深暗：「你莫不是進谷之前沒了解過蓮音谷，我想得到什麼東西很難嗎？不過幾本秘籍而已。」

  「到我手裡，那便是蓮音宗的。」既然賈音音打心裡對蓮音宗是懷疑的，他也疲於解釋。蓮音宗被誤會也不是頭一遭。

  「我，不是…算了，我練就是。」賈音音識時務的不跟他爭執。

  「嗯，不懂就問。」花遲說。

  賈音音無語的吐出一口氣，她倒是問了，您也不瞧瞧您的態度：「不用了，有劍譜就行。」

  花遲臉隨著她的回答又冷了幾度：「也是，過目不忘嘛。」

  「你從何知道？」此話一出賈音音激動的上前兩步，伸爪就要抓他的手，被花遲抬手叫停。

  賈音音對劍法記憶力超群這事，只有青雲和時九他們知道，之前幾次都沒逮住花遲的破綻，如今抓住尾巴，她自然不會輕易放過他：「我過目不忘的本事可是保密得緊，從未在宗內提起過，宗主既沒出過谷，就更不可能知道。」

  「宗主如何知道？」賈音音看著他的眼睛又問了一遍，臉上滿是即將獲得真相的激動。

  「我自然知道。」花遲起身，視線不慌不忙的淡淡迎上賈音音的：「之前不是看一遍就學會了我教林夕夏的劍法？」

  是有這麼回事，不過賈音音並不相信他這個說法，視線無意間落在花遲肩頭：「這都看出來了，宗主大人真厲害。」

  「用你誇。」花遲一臉理所當然的模樣，錯身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