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八章：本座今天不想做人

  這話自然是騙她的，誰讓她整天那麼無所謂似的，別人都擠破腦袋想當他的徒弟，這人倒是身在福中不知福。

  「嗯。」賈音音不疑有它，抿唇點頭，她早已熟悉了自己隨時會被人拋棄放棄的感覺，只是有一點點的不甘，她掩飾得很好。

  花遲看她竟然一點也不爭取的意思，氣笑了，一瞬不錯的盯著她，直到看到她臉上出現疑似傷心失落的表情，又忍不住溫聲開口：「但既然你醒了，我就暫時不要其他人。」

  這是對她的警告，讓她日後還敢做事不顧後果，不拿自己當回事。

  賈音音沒什麼起伏，暫時不要其他人，那就是隨時會棄掉自己，倒不如現在就把她給撇了，省的她還要心裡時時想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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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想直接說來著，跟花遲說，要不你直接不要我了吧，我也不缺你這個師父。大不了就破罐子破摔，回不去也不要被人這樣懸在空中，她討厭這種感覺。

  嘴唇動了動，卻怎麼也不捨得開口，良久帶出一絲哭腔。

  花遲神色慌了一瞬，是自己說話太重了？還是表情太兇？他對她已經很溫柔了。

  賈音音真的好愛哭啊，花遲想。

  好在她也沒有真的哭，花遲暗自鬆了口氣，嘆息一聲：「你好好養著，養好了趕緊起床練功。」

  「好。」這話聽著莫名的歡喜，賈音音狠狠地點點頭。

  據說林夕夏真的在和花遲學武功，不過花遲也沒明說要教她，只是隨口指點幾句，更多的是讓她和楊瑢學。

  能這樣林夕夏也已經很知足了，她想著，自己氣運不佳，那便靠努力吧，所以不管跟誰，都學得格外認真，悟性也高，自然進步飛快。

  賈音音傷了經脈，快走都要大喘氣，等她徹底能下床出院子時，最先想的便是去看看林夕夏的近況。

  她此刻正好在花遲的寢殿前頭，賈音音轉幾個迴廊便能看到。

  「提氣要足，你出劍太注重走勢漂亮了。」花遲冷冷的指出林夕夏的問題，若賈音音練這套劍發，定不會這麼秀玉其外。

  這個問題花遲已經說過很多次了，林夕夏不是記不住，主要是劍譜上就是這麼寫的啊，她也覺得這樣身姿優美不至於難看。

  「夕夏記住了。」柳眉微垂，林夕夏面上沒有生氣或不耐的表情。

  賈音音在遠處，竟然從她眼裡看出一絲絲嬌怯，什麼鬼！

  她揉揉眼睛，在仔細去看林夕夏的表情，並沒發現什麼不妥之處，心下不知怎麼鬆了口氣。

  花遲抬眼看她慢吞吞走過來的樣子挑眉：「學會了？」按照賈音音的悟性，這套劍法不難。

  「沒有。」賈音音搖頭。

  林夕夏知她對劍法悟性極高，花遲問她時，她不自覺的提著一口氣，見她搖頭才緩緩的放鬆了。

  花遲目光在她臉上停留片刻，不咸不淡的吩咐林夕夏自己出去練。

  「是。」林夕夏遲疑了一下，點頭出去了。

  「真沒學會？」目光悠悠地落在她身上，花遲帶著淺笑又問了一遍。

  「嗯。」賈音音梗著脖子點頭，面色繃的緊緊的。

  「哦？那讓林夕夏回來再掩飾幾遍吧。」花遲略一思考了一下，作勢就要叫人。

  賈音音側身擋住他盯著林夕夏離開方向的視線，開口有些急切：「會，會了！」

  找死啊，讓女主來給自己演示劍法，你怎麼不直接讓女主給我一劍？

  「那就好。」花遲滿意的笑了，舒展身體靠著進椅背里，變魔術似的掏出一把摺扇，往她身上一丟：「你做一遍，動作到位就行。」

  接住摺扇，賈音音沖他狠狠地翻了個白眼：「做個人吧。」

  「本座今天不想做人。」花遲也不氣，打量著她纖瘦了許多的模樣，眸色微沉，迎著她翻得到位的白眼，無所謂地沖她挑眉：「躺了這麼些天，別哪個關節不靈光了都不知道。」

  「呵呵。」

  一套劍法耍下來，賈音音蒼白了許久的面色恢復了紅潤。

  花遲滿意的點頭，賈音音用劍就是比旁人好看，丑得好看。

  「一式不差。」語氣沒有一點意外。

  「這下，滿意了？」將扇子扔還給她，賈音音皺著眉頭喘氣。

  花遲也發現了她和以前的區別，這套劍法輕巧異常，他是確定對她來說很輕鬆，才讓她舞一遍的，見她喘氣的樣子，眼裡一絲慌亂閃過。

  「你怎麼這麼喘？」起身將她按做在自己的位置上，抬手拍著她的背：「逞什麼能啊你！」

  本也不嚴重，只是太久不運動，突然一套劍法下來有些大喘氣而已，賈音音原本受著他的照顧還挺感動的，接過聽到這人一開口就讓人想翻白眼。

  「宗主大人，不是我逞能…是你要求的。」

  花遲頓住了，直起身有些不知所措，最後憋出一個蠢字。

  賈音音不跟他計較，如此大好的機會，她也來享受享受使喚人的滋味：「心好慌啊，想喝點水鎮定一下。」

  花遲怎麼看不出來她是裝的，不過還是認命地移步倒了杯茶水遞給她：「溫的。」

  賈音音儘量抿著唇，不讓自己笑得太明顯：「多謝宗主大人。不過這茶能管用嗎？聽說橘子降火，也不知是不是真的。」

  桌上的果盤裡可不就放得有橘子，花遲無奈的搖頭，拿起一個剝了。

  「吃吧。」

  「哎呀，這多不好意思。」嘴上說著不好意思，手上卻一點沒客氣：「真甜！」

  「嗯，解氣了嗎？」花遲搖頭，也就這點出息了。

  賈音音驚訝抬頭，被他臉上帶著無寵溺的戲謔笑容，晃了神，嘴裡還叼這一瓣橘子。

  「解…不是，沒生氣！」

  「解氣了就別吃了，橘子上火。」抬手自然的將她嘴裡叼著那瓣橙子取下。

  賈音音正因為他突然的溫柔細心而感動時，花遲又拿起桌上的橘皮湊到她嘴邊，語氣溫柔認真：「喏，橘皮才下火。」

  賈音音呲牙作勢咬他，你這是徹底拜在二郎神座下了是吧，說不做人今天就徹底不做人了。

  林夕夏站在迴廊拐角處，將賈音音方才演示的那段劍法看得清清楚楚，指尖握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