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二章 能力大責任大

  剛到門口，一個還插著匕首的不鏽鋼托盤「哐」地砸在他們的去路上，嚇得他們又逃了回去，縮到包房的角落裡，兩個人抱作一團，瑟瑟發抖。

  「你們跑莫子跑嘛，老子都還沒跑。」麥佬「嘁」了一聲，對裘曉亞道：「小妹妹，鍋鍋只求財，也從不要人性命，今天你擋我的發財路，你同我的梁子可就是結下了羅。」

  「身為俠者，見危不救，遇難不伸手，那學一身功夫又有何用處？」他雖扔了匕首，裘曉亞也沒有放鬆警惕，隨著他細微的動作，緩緩移動。

  「The greater the power, the greater the responsibility！」麥佬聽她這樣說，嘴裡竄出一句英不英中不中的外語，最後還加了一個「喔」來結尾。

  「什麼古什麼破？」裘曉亞道：「我英語不好，你別以用英文罵我，我就不知道了。」

  「我說，你的意思是，能力越大，責任越大的喔。」麥佬居然幫她解釋，解釋完，他歪著頭打量著裘曉亞，「你還挺有意思的喔，有空我們再好好打一場。」

  「什麼叫有空？」裘曉亞秀眉一擰，從他話中聽出退意，手上的拳頭馬上握緊，更加牢牢盯著他，「你剛剛傷了人，警察馬上就來了，你別想跑。」

  

  「小妹妹，你真的好好玩喔。」麥佬搖頭大笑，突然他從懷裡拿出什麼朝裘曉亞的臉上扔過去，一團白色的粉沫散開，她離得近，還沒來得及屏息，粉沫已經撲面而來，擋住她的視線。

  包房面積雖大，除了房門卻沒有其它出路。剛剛麥佬和她對陣的時候，已經悄然換位到了背朝門外的位置。此時白色的粉沫在室內紛紛揚揚，很快像霧似的充斥在兩人中間。

  「警察都來了，我還不跑，你當我腦殼是白長的喔。」一聲大笑在白霧後傳來，裘曉亞用手當扇子，用力揮了幾把，卻也不敢貿然追過去。

  師父說過，窮寇勿追。

  等到白霧慢慢散了，她才用衣裳捂著鼻子衝到門外，正好就與趕來的何小仙差點撞個滿懷。

  「小鴨？」

  「何警官！」

  剛剛麥佬果然就趁著十來秒時間，便消失在了人群之中。

  何小仙出警時聽說這裡有人持刀傷人，已經匯報了上去，上面有人聯繫狙擊手，正在外面設哨點。現在見屋內只剩兩個嚇得像倉鼠似的黃髮青年，她還沒亮出證件，兩個人已經癱在上，主動伸出雙手，等著她去銬。

  危險基本解除，她一邊再次向外面匯報最新情況，一邊伸手在落在茶几上的白色的粉塵上擦了一把，又放在嘴裡嘗了嘗。

  「何警官！」裘曉亞擔心麥佬扔的這個粉沫彈有毒，何小仙已經笑著讓她放下心來，「是麵粉。」

  「還好是麵粉，要真是其它什麼東西，你這樣做不是拿自己性命開玩笑？」沈隊剛在樓下指揮，安排人員疏通，同時他聽到保安提到的那個說著四川普通話的麥佬，便在樓下設防，看到可疑人物順便查了查，卻是一無所獲。

  跑了一個真正傷人的犯人，沈隊心情不太好，上來之後，見到何小仙以身試未知粉末時，更加氣憤，「你是把工作守則忘光了？」

  「我能百分之九十確認是麵粉，才去試的。」何小仙嘆了口氣，不太想就這個事情和沈隊爭執下去。她又不傻，怎麼會拿自己的性命開玩笑呢。

  沈隊似乎不贊同地皺了下眉，但最終他還是沒再說什麼，氣鼓鼓地轉身去樓下繼續忙活。

  酒吧暫時停業，一堆的人需要說法。做為人民警察，他還要讓局裡準備新聞稿，不然網民不知最新通報，個個都能化身成網上警察，各種犯罪腦洞都能在明天的微博上開演。

  裘曉亞低頭抿了下唇，便繼續向裘曉亞問剛剛的情況，「那個麥佬，除了他的長相之外，你能不能提供更多線索？」

  「嗯，他的刀法很快。」裘曉亞便認真回憶了一下，「但招法我不熟，如果我找武術協會的斐會長，在她面前演示一遍，說不定她能知道是哪裡的招勢。」

  「你剛看了一遍，就把他的動作記住了嗎？」何小仙一聽，有些吃驚，沒料到她看去呆呆萌萌的，居然還有這個本事。

  「八九不離十了吧。」裘曉亞右手握著空拳，仿佛拿著刀把，慢慢在半空中劃了劃，「就功夫這塊，我學得比較快。」

  其它方面，她都要比其它人學得慢很多。

  做飯下廚也是師父從小教到大的，師父常說外面的飯菜油不好，讓她一定要自己多做菜。學了差不多十幾年，也才學會十來道家常的吃食。

  「那就好，模擬畫像這塊我找那兩個黃毛去做。」何小仙把東西收了收，「身上確定沒受傷？」

  「沒有，他刀法雖然好，但好像並不想傷我。」裘曉亞又回憶了一下剛剛對的幾招，「也有可能是他打不過我吧。」

  「你還真會夸自己！」她直白的話讓何小仙哭笑不得。

  剛剛四個保安一個趙秋寶大大小小身上都帶了點傷，其中一個的防護馬甲都被割開。何小仙雖然沒在現場，可她也看到剛剛被同事拉出去的一個黃毛從頭到肚臍的那條用刀劃得均勻又直的幾何線條。

  若是用刀的人不厲害，手稍微一抖，那個人怕早就被開了膛。

  殺人用刀，算不得複雜。可要在人身上畫出一條線，只破皮不傷肉，還保持一條直線，沒一點彎曲變形，卻是難得狠。

  何小仙覺得自己再厲害的同事，也做不到這一點。

  當然，現在執法也不是用的冷兵器，再快的刀，也是比不過正義的子彈的。

  樓下的不相關人員已經基本都清了出去，陳哥是保安里傷得最重的，被扶上救護車在前面去了醫院。趙秋寶則和其它三個保安在底下接受警察的問話。

  何小仙和裘曉亞下來的時候，沈隊轉過身問她們，「都弄完了？」

  「嗯，你這邊有沒有什麼收穫？」何小仙隨意問他，視線卻散散淡淡地看了在他身後的趙秋寶一眼。

  趙秋寶低下頭，錯開她的視線，雙手插在兜里，腳在酒吧的地板上畫圈圈。

  「趙秋寶還不知道自己得罪了誰。」沈隊說著，便朝何小仙的眼睛望進去，像帶著一些詢問，卻又顧著在場的其它人，沒有問出來。

  工作搭擋這麼久，何小仙馬上便從他眼中知道他的問題是什麼，皺了下眉，斬釘截鐵地道：「不會是丁政。」

  陡然聽到這個熟悉的名字，趙秋寶和裘曉亞雙雙都朝他倆看過去。

  沈隊保持懷疑的問她，「你確定？」丁政劣跡斑斑，雖說這幾年已經好了很多，可時不時還是能扯上點事情，沈隊來這片近十年，同丁政打的交道並不少。

  「有什麼確不確定的，正好不是還得送他們去醫院？」何小仙把剛剛沾了白灰的帽子拿在手裡拍了幾下，又重新戴上，「丁政就在醫院，去當面問問不就一清二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