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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九章 你敢動她試試

2024-09-01 12:43:06 作者: 疏影徐徐

  他匆匆跑來,燈光打在他的額頭,能看見一層薄薄的汗意。

  「我沒事。」裘曉亞手扶著身旁借著她的力量才能站立的傷者,滿是擔憂地道:「他可能有事。」

  這個男人的頭微微垂著,偏向另一邊,一身白色的衣裳沾滿灰塵與點點血跡,臉幾乎都藏在背光處,從丁政的方向,只能看見他打了一隻耳洞的耳朵。

  丁政的眉微微皺起,即使沒有看見傷者的樣子,一股揮之不去的熟悉感讓他緩緩踱步到另一邊,靠近了這個男人。

  「政爺,剛剛那些壞人被我趕跑了。」裘曉亞眼巴巴地望著他,像是要討糖吃的小孩子,丁政道:「我知道我家的小貓很厲害。」他一句誇獎,因為「我家的」三個字,裘曉亞心裡喜滋滋了,真的像連心都嘗到了甜似的。

  「我幫你扶著他吧。」丁政慢慢靠近,英挺的臉上浮起淺淺的笑意,柔和了他的五官,讓他看上去人畜無害似的親切。

  裘曉亞的心又不受控的跳躍著,人也跟受了盅惑似的,乖乖鬆開手,任由他扶住了身體有一瞬間僵硬的傷者。

  「小貓,你去車上等吧。」丁政看了下四周,「我陪他在這裡等救護車。」

  他的要求總是突如其來,因著他臉上溫和的笑容,裘曉亞心中疑惑,依舊點點頭,「喔」了一聲。

  等到她三步一回頭的走出岔道,丁政陡然手臂繃直,緊緊地捏著身邊的人的胳膊,像是恨不得要把對方的手直接給捏斷,「趙秋寶,剛剛那些人怎麼就沒把你給打死呢?」

  

  他咬牙切齒,燈光昏暗,面如羅剎,冷漠的聲音如同冰棱一把從天而降,「嗯?」說完,他猛得把手一松,一拳揮過去,「這拳,是接著替我哥打的!」剎那拳頭接觸到骨頭,他的五指麻木之餘鈍痛不已,卻讓趙秋寶往後趄趔兩步,跟著手捂著胸口,轉頭吐了一口血沫在地上。

  「政爺,這麼多年過去,你心眼尖尖果然還是這么小。」趙秋寶見他仇視的目光,哈哈一笑,任由嘴邊滑下一縷新鮮的血跡,「我剛出來呢,就安排那麼多人接待我,真是多謝你了。」

  「別瞎給我扣帽子,我現在是良好公民。」丁政摸了摸拳頭,跟著又是一記右勾拳,打在他的左頜上。

  趙秋寶被打得往後一退,腳下沒有站穩摔在地上。

  「對,您現在是改邪歸正了。」趙秋寶隨意在嘴邊抹了一下,將血跡幾乎抹滿整個下巴。丁政是羅剎,他就是小鬼,兩個人在空蕩的街上遊蕩著。

  他跟著丁政混過人生最快樂的幾年時光,又怎麼會不了解丁政的性格。

  那時候都說三人組裡的政爺仗義,可他與秦淑平都知道,政爺不止仗義,性格中更有一份狂妄和狠辣。

  當時校外常有些社會人士愛在學校門外堵漂亮的女學生,有次那幫人正好堵到了與他交往中的薛怡,丁政聽說後,幾乎是掄著椅子直接趕過去,當場就將比他們要張狂的小混混們給砸了個頭破血流。

  青春期的人受港片影響頗深,還以為有人跟在身後喊老大是多麼的威風帥氣,完全不知由此要付出的代價。

  幸好對方傷得不算重,丁越趕來與對方協商,最終換了一個私下解決。

  那個時候,男生間打架十分正常,可像丁政能一出手就以想給別人開瓢的決心去的,少之又少。

  經此一役,幾乎讓他一戰成名。

  秦淑平說他最懂政爺,政爺平時就愛冷著臉,他是真不愛搭理自己不感興趣的人與事。而只要涉及他的底線,他一定又會跳起來跟個瘋狗似的咬人幾口。

  政爺的底線就是他身邊的人,親人,朋友,戀人。

  那個時候他們的人生才剛開始,總以為只有這樣才能有波瀾壯闊的人生。完全沒料到,政爺火暴的脾氣又一天會用在自己身上。

  「您現在做事可比以前成熟多了。」趙秋寶一口一個您,眼睛不甘示弱地盯著丁政,聳著肩陣陣乾笑,「我一出來,每次打我的人都不重樣的。」

  「也許是看到人渣,別人也受不了,想動手清理下垃圾。」丁政冷笑,揉著自己的手腕。

  「喔,我可聽說,前些天有個被抓的暴露狂,一隻手指被人給特意弄斷了。」趙秋寶也笑,「我是聽裡面的兄弟說的,好像那個小子不長眼,沖誰豎過中指,就被記恨上了。」

  「聽你這樣說,我挺兇殘的啊。」丁政拎著他的衣領把他拖起來,兩個人面對面,丁政眼中的怒火與殺意透過眼神,好像能把人紮成篩子。

  趙秋寶的瞳孔微縮,臉上的笑容凝滯著,便聽他淡淡地不帶一絲感情地道:「那又怎麼樣,你們有什麼證據證明是我指使的呢?」

  「政爺,你牛。」趙秋寶的一隻手傷得幾乎不能動,他與另一隻手要拍掌時,這隻手動得便分外的滑稽與僵硬,「剛剛你新女朋友?你不是喜歡薛怡那款的嗎,現在換成傻白甜這款了的?」

  丁政的手猛得攥緊他的衣領,將他又往上拎了起來,幾乎能用衣領箍緊他的脖子,讓他死於竄窒息,「我警告你,她,不是你能惹的人。」

  「我好怕喔。」趙秋寶裝作害怕地樣子,臉卻猙獰得有些扭曲,「她確實很厲害,剛那四個打手都被她給打跑了。不過,女人嘛,甜言蜜語一哄,很容易就上當的——」

  話還沒完,嘴上又挨了一巴掌,趙秋寶頭歪向一邊,聽見丁政陰沉沉的警告:「你要是敢對她下手,就別怪我真的對你不客氣。」

  救護車的笛鳴聲幾乎響徹整個夜晚,等到救護車聲遠去,丁政才踏著燈光,走了回來。

  夜燈拉長了他的身影,黑色的影子在地上搖搖晃晃,像一縷孤魂。

  車門打開,又關上。裘曉亞全身一震,像是剛剛回神似的,扭頭打量著丁政,「政爺,你的手?」

  上面沾著他人的血,被擦拭過,深深淺淺的,紅了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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