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 皇室秘戀
2024-09-01 12:38:00
作者: 公子謠言
司徒庭蘭和裴子騫策馬半個時辰才到了王驍墳包前,矮矮的墳包前插了一根潦草的牌,上頭寫著王驍之墓四個大字。
墳包前並沒有什麼祭奠過的痕跡,只有一個被風吹乾的饅頭上插了一炷香,身後指示做到這種程度,可謂淒涼。
而不遠處就是亂葬崗,惡臭的屍體味道被風一吹,直往兩人鼻孔里鑽。
司徒庭蘭拿出特意回家取來的金刀,直直地插在墳包前,目光堅定又鋒利,隨之起身道:「我們回吧。」
「還有我的。」
裴子騫說著從懷裡取出一柄同樣大小的金刀,往王驍的墳包上狠狠一插。
兩人四目相對,默契一笑,點頭一道走到馬匹前,翻身上馬,利索地揮起馬鞭,朝城中趕去。
剛過城門口,司徒庭蘭餘光一閃,便看到了一張十分熟悉的老面孔——周韻竹。
她不偏不倚,就站在主道的中心,若非司徒庭蘭及時勒緊韁繩,還不知道周韻竹會受什麼樣嚴重的傷。
「韻竹,你做什麼?」
司徒庭蘭利索地跳下馬背,將馬牽到一邊,落在周韻竹臉上的目光中略有苛責。
周韻竹被她這犀利的目光看的低下頭去,聲音也小小的:「我以為庭蘭公子是這幾日病的實在太重了,不便見人,誰知道剛剛竟然看見你和裴大人策馬出城,神采奕奕的樣子,像是病癒多日……」
周韻竹雖然聲音柔柔軟軟的,毫無傷人之意,可是她話里話外卻是在追著向司徒庭蘭要一個避開自己的說法。
司徒庭蘭一怔,臉上浮出幾分心虛來,餘光一閃,見裴子騫也湊了過來,一雙眼睛和周韻竹一模一樣,期待著自己給出一個滿意的說法。
她撓撓頭,將將道:「我的確大病初癒,沒有刻意避開你們……」
話說到這裡,面前的兩雙眼睛裡都充滿了質疑,司徒庭蘭無奈極了,這話別說他們不信了,就連自己都不信,根本說不下去。
「哎,好吧,那我就實話實說了,我這幾日確實有意避開所有人,倒也不是厭煩你們,就是心裡很多事都沒想清楚,只想一個人安安靜靜待著好好想想,現在想通了,病也好了,所以我出來了。」
司徒庭蘭說完這話,朝著面前兩人扯起一個大大的笑容,俗話說得好,伸手不打笑臉人,二人見司徒庭蘭笑的這般賣力,便是想追問也不忍心,只得點頭。
周韻竹提起手中的菜籃子,眉眼彎彎,笑道:「這是我剛買的豬肝和菌菇,公子你大病初癒,正是補元氣的好時候,若是我在家中做好送去,只怕要涼,不如直接去你家,趁著熱騰騰的時候端給你吃啊!」
司徒庭蘭在看到菜籃子的那一刻,就在心裡盤算著應該說怎麼漂亮的話拒絕她,卻又不讓她感到難過。
一旁的裴子騫見周韻竹一雙眼睛全然落在司徒庭蘭臉上,司徒庭蘭又是這麼一副磕磕絆絆,說不清楚的為難模樣,心裡很是著急,忍不住輕輕撞了撞她的胳膊肘,以示提醒。
司徒庭蘭明白裴子騫的意思,幾番張口,可是每每對上周韻竹不同於往常病懨懨仿佛蒙了一層灰的欣喜目光,她怎麼也張不開這個口。
裴子騫看的也著急,甚至差點忍不住,自己開口幫司徒庭蘭說清楚了。
就在這時,不遠處的賭坊門口傳來一陣巨大的動靜,所有人的視線都被吸引了過去。
「那裡怎麼了?」
「還能怎麼了,肯定是有人賭錢賭輸了,向裡面的人或者賭坊借了錢,還不上就打起來了唄。」
一聽到賭這個字,周韻竹整個人都一顫,她十分緊張地抓過司徒庭蘭的胳膊,央求道:「庭蘭公子,你可以陪我過去看看嗎?我擔心被打的人是我弟弟。」
司徒庭蘭見她這樣,忍不住追問:「他幾次三番想用你換錢,你還擔心他的安危,我看打死了才好,這樣你的人生才能有起色。」
周韻竹聞言默不作聲,低著頭一副悵然若失的模樣,司徒庭蘭最見不了姑娘家這樣子,只得嘆了口氣,抬眼看向裴子騫:「去看看?」
裴子騫十分仗義地點點頭,三人便加快腳步衝到賭坊門口,見一個胖子被一群黑衣人按在地上打,滿地都是鮮艷的血,場面十分可怖。
周韻竹一顆心緊張極了,連連探頭努力看清那人的面孔,見到那人並非自己弟弟後,這才鬆了口氣。
「幸好,不是我弟弟。」
周韻竹連連拍著胸口,對上司徒庭蘭擔憂的目光後,她故作輕鬆地一笑:「其實他是死是活跟我沒有任何關係,我只是擔心他又欠了很多錢,要拿我們家的東西去抵債……」
話音未落,血泊里的那個人忽然抬起眼來,伸手指著周韻竹,對那些黑衣人道:「她、她是周松柏的姐姐,她有錢的!」
那些黑衣打手聞言登時抬起臉來,一個個兇悍的目光都落在周韻竹臉上,司徒庭蘭忙不迭將瑟瑟發抖的周韻竹拉到身後,裴子騫則抬腳上前,用手中的佩劍攔住往前走的黑衣人。
「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你們不要亂來,不管她是誰的姐姐,和你們這個賭坊沒有任何關係,即便她弟弟欠了你們很多錢,子債父償,也輪不到她這個做姐姐的。」
司徒庭蘭底氣十足地喊出這話,用力將人護在身後,給了周韻竹絕對的安全感。
面前這群黑衣人看到裴子騫手中的劍並沒有停下腳步,而是就近拿了棍子,準備開打。
躺在地上那人在這時急忙對周韻竹喊話:「松柏阿姐,你救救松柏吧,他的一隻手已經被剁下來了!」
哪怕周韻竹已經努力讓自己和弟弟割裂開關係,可是真的親耳聽到這些慘不忍睹的言語之時,還是忍不住渾身一顫。
黑衣人捕捉到周韻竹於心不忍的神情後,開口道:「你弟弟已經把命抵給我們了,如果想讓他活著,就拿一千兩白銀來。」
這話仿佛晴天霹靂,直接砸在周韻竹的耳朵里,周韻竹只覺眼前一黑,差點站不住腳跟。
她用力咬牙,努力讓自己保持清醒,狠心回應:「別說一千兩白銀了,我家現在就是一兩白銀都沒有,我從未想過我弟弟的那條命竟然值一千兩,你們想要,便拿去吧!他也算死得其所!」
司徒庭蘭聞言一驚,沒想到那個柔弱的仿佛風一吹就散了的周韻竹,竟然還能說出這麼強硬的話,忙給了她一個肯定的眼神,附和道。
「沒錯,一千兩白銀,他可不是死的太值錢了嘛?」
黑衣人聽到兩人的話,眉頭一擰,氣地咬牙切齒:「你們以為我會這麼痛快地讓他去死嗎?不,我們會慢慢地折磨他,身體髮膚受之父母,今日就先砍下雙手雙腳,親自送到你家去!明日再剜了他的眼珠子和耳朵,後日再剖開他的胸膛,挖出心來……」
周韻竹實在聽不下去,渾身不由得一哆嗦,連忙捂著耳朵,黑衣人見狀得意極了,笑道:「若是興致好,那還能把他的皮肉一片片剔下來做成肉凍,骨頭也一根根敲碎做成手串,你們若是不要,我們便拿去餵狗送人。」
裴子騫終於是忍不住了,發力將劍鞘沖開,手中的利劍緊緊對著幾名黑衣打手,聲音冷冽:「如此殘虐,天理何在?刑法何在?讓你們掌事的出來!」
「就你?也配見掌事的?」
話音未落,黑衣打手便紛紛拿著手中的棍子衝上前,裴子騫手中寶劍削鐵如泥,輕輕鬆鬆就將棍子砍斷。
幾個黑衣打手對視了幾眼,悄悄做出暗示,便兵分兩路,一路攔住裴子騫,一路則沖向司徒庭蘭和周韻竹。
司徒庭蘭十分的有自知之明,她知道自己絕無可能在護著周韻竹的前提下抵擋這些黑衣打手,腦中出現的第一個念頭便是——跑!
可是丟下裴子騫一人實在太過分,她不免糾結,就在這時,裴子騫十分爽快地吐出一個字:「跑!」
司徒庭蘭當即拉過周韻竹轉身就跑,速度之快,連圍觀群眾都沒有反應過來。
那幾個黑衣人倒也沒有因此而善罷甘休,依舊舉著手裡的棍子,朝著兩人疾步追來。
眼看著就要被身後的黑衣人穿上,司徒庭蘭目光一閃,注意到不遠處幾個熟悉的身影,心中不由得一喜,用力拽過周韻竹的胳膊,往那幾個熟悉的身影中一丟,大喊道:「接好了!」
與此同時,黑衣人手中的棍子已經朝著她的後頸砸了下來,司徒庭蘭將周韻竹拋出去的同時,側身一閃,一個利索地回腳踢,將舉著棍子的黑衣人踢進了一旁的沙坑之中。
剩下幾個黑衣人見司徒庭蘭不跑了,以為是她跑不動了,紛紛露出得意的笑容,高舉著手中的棍子朝司徒庭蘭衝來。
一道凌冽的聲音在這時以一股極大的壓迫感從不遠處傳來:「刑部司辦差,何人在此囂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