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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三章 無濟於事

2024-09-02 10:24:04 作者: 半傘輕橋雨

  看到宛昭掌心中躺著一根纖細如針的銀簪時,姚內司眼神一凝。

  銀針尖端隱約散發著寒芒,她將銀簪握在手裡仔細瞧。

  「這銀簪是誰給你的?」

  宛昭咬緊下唇,沒有說話。

  姚內司眉梢輕佻:「精巧絕倫的,一般的工匠做不出這種玩意,入宮時應該有人搜過你的包裹,你怎麼得到的?」

  「不清楚,隨便撿到的。」

  「哦......那這麼說來還挺巧,你想從這裡撬鎖逃出去?」

  見宛昭臉上寫滿慌張二字,姚內司笑了:「內司局是後宮重地,為防止別有用心的宮人偷盜財物,這裡所有的鎖都是用特製的鎖芯,這樣的江湖上的雕蟲小技,根本打不開。」

  

  姚內司將銀簪丟還給宛昭,又問:「你叫什麼名字?」

  「宛昭。」

  「你得罪過薛妙倚?」姚內司問。

  宛昭愣了愣,沒料到會問這種問題,「嗯......本來是沒有的,那日她非要找我麻煩,我踹了她一腳。」

  「那你可知罪?」

  「我......我不知,這不該是正當防衛嗎,還請大人明鑑。」

  姚內司盯著她良久,突然笑的格外爽朗:「薛妙倚囂張慣了,內司局大多數人都不願跟她起衝突,沒想到有朝一日會栽倒在你小丫頭手裡,這件事你沒做錯。」

  姚內司拍拍宛昭的肩膀:「不過,你得好好在這呆著,別亂跑,我救不了你,唯有自救才能證明你。」

  說完,她轉身離開,只留下一句意味深長的「你好自為之。」

  宛昭踮起腳從窗戶上看著她遠去的背影,有點懵圈。

  外面飄著雪花,天氣似乎愈加寒涼,她渾然不覺。

  姚內司這是什麼意思,就是來看看?什麼也不管?她明明知道她是清白的,也不肯放她出去?

  宛昭蜷縮在牆角,用乾枯的稻草圍在自己身上,保護住最後一絲熱氣兒,不知不覺中困意襲來,她睡著了。

  不知過了多久,宛昭感覺到有什麼東西壓著她的脖子,一陣窒息的痛襲來,她睜開眼睛,一個穿著灰褐色衣服的女子站在門前,手中拿著一條繩。

  宛昭動了動,發覺雙手也被捆住,一下子就明白這是要幹什麼——動私刑啊!

  「薛妙倚?你要幹什麼?」

  薛妙倚面露兇相,「幹什麼?自然是讓你乖乖開口說實話,你把錢藏在哪了!」

  「我何時見過你口中的錢!?見都沒見過,又哪有所謂的藏在哪了!?」

  「沒藏?沒藏你帶的銀簪是從哪來的?你以為我傻,除了是你貪掉了太后賞給我們的銀子,還能有誰像你這般每日穿著富貴!」薛妙倚將銀簪從宛昭髮髻扯下。

  「老實交代吧,否則我就讓你嘗嘗什麼叫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我說了沒有就沒有,你憑什麼冤枉人,我又不是犯人,憑什麼要聽你的!」

  「你......」薛妙倚揚手給了宛昭一巴掌,「不見棺材不落淚!」

  而後她抓住宛昭的衣領,將她按在地上拳打腳踢。

  宛昭被繩子捆著,一時不能在狹小的空間掙脫出來,身上的裙子破損,露出一截白皙纖細的胳膊。

  薛妙倚不依不饒,一口咬定是宛昭私吞了錢財。

  「你們兩個在做什麼!快把她們摁住!」

  伙房的爭執聲很快引起外面注意,郁作司帶了一隊干粗活的女婢將薛妙倚拉到一旁。

  宛昭趴在地上喘著粗氣,心底湧起一股無力感。

  「大膽,薛妙倚你越來越無法無天了!」郁作司斥責,「光天白日就敢在內司局打架鬥毆!」

  薛妙倚覺得當眾被罵丟了顏面,臉色羞紅不已,卻依舊不甘心道:「我只是替大家教訓這個賤婢而已,誰叫她偷了太后賞給內司局的賞錢!」

  「我沒有!你信口胡說些什麼!我連見都沒見過怎麼會私藏貪墨!」

  宛昭今日算是見識到了什麼叫有理說不清,在無賴面前說什麼都無濟於事。

  郁作司眼底閃過一抹暗淡的光芒,而後斷絕道:「把她們兩個人都帶到院子裡去,把薛妙倚也綁起來,不許叫她傷人亂來。」

  薛妙倚見郁作司態度堅決,也只好不甘心地跟著其他人離開。

  待薛妙倚等人一離開,宛昭立即掙扎著爬了起來,剛一抬腿,腳踝處一陣劇烈疼痛襲來,她痛的跌坐到地上。

  「哎呦......好痛......」

  撩開褲腳,腳踝處不知何時被長了尖刺的柴火劃了道口子,深得可見白骨。

  她又往小腿上看了看,之前被狗咬的疤雖然很淡,也能看得見。

  命運多舛的腿啊,該如何保護你......

  宛昭忍著身上劇烈的疼痛,跟在後面慢慢往外走。

  一路走到院子裡,宛昭看到兩排整齊劃一穿戴著盔甲的宮婢,各個腰佩利劍,氣勢威武,一看就知道訓練有素武婢。

  之前聽芳華說過,內宮不許有男禁衛出入,陳帝特意培養出了佩劍巡視的女武婢。

  沒想到,她還真遇上了這麼一個變|態!

  郁作司和其他幾個女官見到宛昭走一瘸一拐出來,眾人目光都聚集在她身上。

  郁作司忽然吩咐道:「搬吧椅子來。」

  椅子搬來,放在郁妙人身後,她卻道:「不是給我坐,給她坐。」

  郁妙人指了指宛昭,對旁邊的宮婢使了個眼色。

  宮婢聞言一愣,不明所以,卻還是照辦,立即把搬的椅子放在宛昭身後,然後恭敬垂首退後。

  宛昭眼底流露出疑惑的神色,不過想起之前郁作司給她的忠告,心底想她應該跟女蘿一樣是個心善寬厚的大人。

  果然,沒多久,郁作司便對她說:「宛昭,薛妙倚非說是你拿了內司局的賞銀,是以她們每人到手只有二兩銀子。那日送太后的衣服料子來時,確實只有你一人,你與我說句實話,是你做的嗎?」

  宛昭搖頭,「我什麼都不知道。」

  郁作司微嘆,道:「你雖不在內司局當差,卻還是內司局的女官,就要恪守內司局的規矩,不可行這種偷竊之事,若被我查實,你必受杖責。」

  「我真的什麼都沒做。」

  郁作司看向她的目光有一些失望,但並未多說,而是揮了揮手讓其他宮婢散了。

  薛妙倚不忿地瞪了眼宛昭,恨恨道:「我早說了,不能輕易相信她,作司大人,你看她穿的衣料和頭上的珠釵,哪裡是個宮婢能穿戴上的!」

  郁作司沉著臉道:「住口,事情還未清楚,不可妄自揣測!不管怎麼樣,她是內司局的女官,位在你之上,你不准對她施暴!」

  「作司大人,您還沒看出來嗎,她根本就是個騙子!」

  「夠了!。」

  「作司大人!我說錯什麼了嗎,您明明知道那日只有她一個人......難道這不是她的罪證嗎!?」

  郁作司厲聲道:「你再不懂規矩,我就稟報聖上和皇貴妃治你的罪!」

  薛妙倚頓時蔫了下去,低垂著頭不敢再言語。

  郁作司見她終於安靜下來,這才緩和了語氣,道:「此事我會稟告太后,召集鳳鸞殿和內司局的人一同審理,宛昭,丟失銀兩多,只能先委屈一下你了。」

  「是。」宛昭應承著,心底對這個地方失望得很。

  一直在門外等候的芳華見郁作司出來終於鬆了口氣,急忙衝進院中看到宛昭狼狽的模樣嚇了一跳,「阿昭,你怎麼會弄成這副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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