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一章 關入大獄
2024-09-02 10:21:15
作者: 半傘輕橋雨
鍾夫人半扶著門框,依靠在相府大門邊,嗓子都哭啞了,抬頭看見宛昭的馬車朝這邊駛來,她大概是情緒得到了釋放的突破口,衝著宛昭的馬車大喊。
「好你個潑皮掃把星轉世,我們梁家從來都不曾虧待過你,你倒好,回來我梁家三天兩頭惹是生非,你還我夫君,你還我夫君!」
梁卿月和梁卿瑤也一同站在門口,梁卿瑤哭的淚眼婆娑,拉著禁衛軍統領的袖口道:「大人,您是不是抓錯人了大人......我我父親怎麼會是謀逆之人呢......大人您回去再查查清楚罷......」
梁卿月倒是沒有哭,她扶著鍾氏半隻胳膊,一同看向宛昭,眼底充滿怨恨。
梁季塵站在隊伍的另一頭,雖不曾被上鎖綁著,腰間卻不見他常掛的佩劍。
他竭力和幾個禁衛辯解,說梁周絕對不可能是那種人,應當被人誣陷,是誤會了。
禁衛和北軍的人向來互相有摩擦,不太對付,此時就更不會聽梁季塵的爭辯。
宛昭被嚇得目瞪口呆,自己才出門不到兩個時辰,這又鬧哪門子么蛾子。
禁衛可不給她發呆走神的機會,一雙大手從眼前一閃而過,隨著青麥尖叫,她也被擼下馬車,綁上鎖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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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聖人有令,請梁二小姐速速下車!」
梅開三度,宛昭再次如囚徒般被人捆綁起來。
「別磨蹭,快走!」
她被推搡一把,踉踉蹌蹌跌走幾步,與梁周站在一處。
她抬頭和梁周對視一眼,二人眼中皆是不可置信及茫然的眼神。
梁周下意識以為又是宛昭闖禍,不顧周圍眾人在場,高聲問道:「死丫頭,你又做了什麼好事!」
宛昭舔舐一下乾澀開裂的下唇,苦笑說不出話。
她若能知道發生什麼事情就見鬼了,自己今天才出一天門,還能碰到這麼倒霉的事情,擱誰身上不懷疑人生呢。
「......父親要覺得是我,那就是我吧,反正你從來都不相信我的......」
她很是無奈,歪頭苦笑。
鍾夫人突然渾身充滿力氣,沖開一種禁軍組建的人牆,閃現在宛昭面前,左右開弓兩記耳光招呼上來。
這女人大抵連上山打虎的緊兒都使出來了,聲音之響亮足以震撼嘈雜的人群且不說,宛昭兩側面頰才一眨眼的功夫就腫成饅頭。
嘴角緩緩 一股淡紅色鮮血流淌而下。
麻蛋,把舌頭咬爛了!
「宛昭!你個有娘生沒娘養的小賤人,你個禍害精掃把星!我應允你回梁家不是讓你來拆散我家的!我好吃好喝供著你,給你最好的衣服首飾,你就算不把我當成你親娘,你總要客客氣氣叫我一聲繼母吧!
瞧瞧......瞧瞧......大家都方亮眼睛看看這小掃把星把我家都禍害成什麼樣子,我夫君都被抓起來了!你要給你母親復仇,就要我家破人亡是嗎!
好啊,你不就是要我一條命嗎,你讓他們把我夫君放了,我成全你,這條連爛命給你就是......」
說著,鍾夫人就要從禁軍身上拔劍自刎。
好在周圍人都機靈,一直關注著她,她也沒成功。
宛昭被打的腦瓜子嗡嗡的,她自己都想不明白這是發生什麼了,如何能給她做出解釋。
不過在這種情況下,宛昭解釋也無用,所有人都相信鍾氏用心良苦做繼母,攤上宛昭這麼一個沒心沒肺的繼女,惹得家中雞犬不寧。
梁季塵站在遠處,雖沒說什麼,看向她再也不復之前那麼親昵,多了三分疏離,三分陌生,三分警惕,三分埋怨。
不出意外的話,梁季塵是在埋怨宛昭毀了自己大好前程吧......
宛昭嘆息一聲,歪著頭用下巴夠到肩膀頭上的衣服,擦去多餘的血,任由禁軍將她帶走。
禁軍遲遲不動,遠處一直跟在他們身後的大部隊也逐步向前靠攏。
直到人群逼近,宛昭才看見在大部隊人馬中央,押著一輛押送犯人的囚車,裡面坐著一個白髮婆娑的老頭。
她眯了眯眼睛,努力去看清是何人。
「將軍,罪臣宛執徐已帶到,請將軍領頭,回宮復命!」
「阿翁!」
宛昭尖叫一聲,想掙脫束縛朝著囚車中的人奔去,她才走兩步就被人摁在地上。
她拼勁掙扎的,滿頭的珠釵髮簪都被衰落,髮絲凌亂飛揚。
「放開我......放開我!你們欺負我就算了,為什麼要抓我阿翁!為什麼!」
看到宛老太公也被帶來京邑的一瞬間,宛昭冷靜不了了。
那個老頭是自己來到這個世界,第一個給她溫暖和關懷的人,她可以什麼都不在乎,大多數人在她心中也如過客,但她不允許有人對她的阿翁下手。
「......你們快放了我阿翁,快放了我阿翁......求求你們了,你們要我做什麼都行,要我頂什麼罪都可以,求你們放了我阿翁!」
禁衛軍冷血無情,對宛昭的話視若枉費,輕輕一揮手,她輕的就像破布片子被人一把抓起,拖著朝前走去。
宛昭梁周,宛執徐三人,在中秋前一天被以謀逆造反的罪名,關入廷尉府大獄。
作為梁周一派的戚廷尉,被以調查為由,暫停官職,廷尉府由言玊接管。
在一個秋葉飄零的季節,宛昭穿的格外單薄,縮在監牢的角落裡看,似只流浪小貓兒般孤苦無依。
她雙手捧著臉,眼睛卻在圍欄外眺望——廷尉府的人說,為了防止他們串供,宛老太公被關在另外一處監牢。
廷尉府大獄裡的監牢如下水道里一樣,陰森又幽暗,潮濕中散發著腐爛的氣息令人作嘔。
關在這裡的犯人沒有飯菜吃,每天只有一碗稀湯寡水的白粥,是防止人餓死才給的。
大獄內每個時辰都會聽見鎖鏈響起的聲音,開門聲關門聲,還有犯人被用刑審訊後悽厲的慘叫哭喊聲。
宛昭見不到宛老太公,無時無刻不膽戰心驚,以為下一個被提案審訊用刑的人是宛執徐。
她就一動不動,一口湯水都不喝,在角落裡坐了一天一夜。
在第二天的後半夜,外面有鑰匙聲和鎖鏈聲響起,熟悉的白衣出現在宛昭面前。
她順著那雙銀白色錦緞靴子向上看去,直至和面具下的目光相對。
「......言大人,這就是你要給我的驚喜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