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六章 扛不住了
2024-09-02 10:21:01
作者: 半傘輕橋雨
宛昭輕車熟路找到了梁府祠堂,卻沒聽話跪在那,她尋了那幾張厚厚的蒲墊摞在一起,給自己做了張現成的凳子。
聽到身後有腳步聲,宛昭心驚慌忙回頭,見來人是代氏。
「代夫人?您來......」
「噓!小聲些,別讓你父親聽見。」代氏從斗篷下掏出一個小竹籃子,裡面是豐盛的點心飯菜。
「大公子聽聞你今日歸家,特意給你準備下的,只是他公務繁忙脫不開身,拜託我給你送來......你慢些吃,小心噎到。」
梁季塵可真是個貼心大寶貝!
從昨天到今天,她忙著幫康嵩收拾太守府的殘局,和那些病民留下來的些許垃圾,至今日入宮見陳帝尚未顧上吃口饅頭。
面對眼前一籮筐美食,宛昭顧不得的形象大快朵頤起來,一邊朝嘴裡塞著糕點,一邊對代氏道:「代夫人,能否再勞煩你幫我把青麥帶來,我想跟她問點事情。」
「你想問的是望仙樓的事?」
代氏怎麼知道的?
宛昭狐疑放下手中點心渣子,猶豫點了點頭,「您知道?」
「不必多有疑慮。我身在後院,可手底下亦是有人脈,不用過多打聽。城中雖有疫病紛擾,可望仙樓的生意依然火爆不輸從前。
據說是望仙樓那個帳房,主動擔任起給京邑病患發免費災糧,臨湘王妃受了聖上嘉獎,大家也紛紛跑去望仙樓支持他們。」
宛昭傻眼,心想這小鬍子帳房莫不是被人奪舍了?
「......那,那吉祥樓呢?吉祥樓可有影響?」
代氏笑著搖了搖頭,道:「最初只有望仙樓出手相助,緊接著是吉祥樓,再後來京邑其他酒樓都一同參與進來,京邑才能恢復的這麼快!」
宛昭心裡撲通撲通,甚是不安。
她不知道這次和臨湘王妃的賭局,究竟是輸是贏。
現在她什麼都做不了,只能安心等在在祠堂,「阿彌陀佛阿彌陀佛,信女願用姓言的十年壽命包郵我不進宮當奴婢......」
代氏看了看外面的日晷,緊道:「等會兒相爺就來了,妾在這裡若被看到了不太好,二小姐保重。」
代氏才離開沒幾分鐘,梁周果然帶著一群僕從手提大棒槌沖沖而來。
「你還有臉坐在那裡!我梁家的臉已經要被你丟盡了!上次丟到太后面前,這次又丟到聖上面前!宛昭,你篤定我不會拿你怎樣是嗎?!」
梁周的家法棍棒可不是開玩笑的,她真真切切見過梁卿瑤半死不活的樣子,可不想這殺威棒打在自己身上。
「....父親,父親你等下,聽我把話說完!」
「說完?你一個待嫁閨中的女子,拋頭露面我也忍了!看看你又惹出來的好事......聖上該如何想本相,該如何想咱們梁家人!你過來,今天這個家法棍,不打在你身上我就罔做你爹!」
宛昭又不傻,豈能任由梁周說打就打她。她別的方面不行,從小跟村裡的狗中惡霸賽跑,跟夥伴偷村頭農家的果子,還有上輩子上學時打下課鈴第一個衝進食堂。
只有她發揮不好的時候,沒有她跑不贏的時候!一招簡單的秦王繞柱,梁周就不能耐她如何。
「.......你,你個逆子,......還不快給我停下!」
宛昭下意識吐了吐舌頭,意識到這是她爹不是她玩伴又趕快收了回來。
停下來挨打是不可能的,這輩子都不會讓梁家的殺威棒打在她身上!
「左相大人只要放下手中棍棒,一切皆好商量!」
「.......你們幾個,還愣著做什麼,快點把這逆子給本相摁住!」
梁周氣急眼了,指揮身邊僕從一同對宛昭進行新一輪圍追堵截。
祠堂只有那麼大點兒的地方,宛昭生的小巧能躲得過一個人,卻躲不過一群人。
三下兩下她體力消耗殆盡,被梁周的人斬於馬下。
「小兔崽子,能耐了你?骨頭硬了是不是?你可真是梁家第一人,看看全家上下有哪個比你能鬧騰的?!」梁周累的大喘氣,隨手擦掉額頭上多餘的汗液。
幾個僕從猶豫不決,不敢對宛昭下狠手,梁周怒斥大吼:「都沒吃飽飯麼,還愣著做什麼,打!」
「等等!」宛昭掙扎著大叫一聲,使出曾經屠狗的力氣從一堆人的禁錮中掙脫出來。
「阿昭當真不知道自己錯哪了,父親幾次三番要責罰我,總得給個理由吧!」宛昭脖子一梗,不服氣極了。
梁周冷笑:「說法?若非聖上坐在朝堂,本相身為陳朝第一宰輔,就是唯一的說法!你險些犯下滔天大罪,害得全城百信因你之失而喪命,如今你竟想來管本相要說法!?你簡直不知天高地厚!」
「梁周,你上下嘴唇一碰就可以隨意污衊別人了嗎!你是左相又如何,你清楚事情的真相嗎!太守尚未對我如何,你作為一個父親就是這麼污衊自己的兒女的......」
梁周眼睛通紅,厲聲道:「放肆!把她給我摁住!」
宛昭被幾個身強力壯的家僕摁在地上,吃了滿嘴灰塵依然不肯認錯,「姓梁的,你以為你很了不起嗎!你以為你很光明磊落嗎!你明知非我所為,非我所錯,為了你的一己私慾不惜把親女兒當做棄子去用!我和宛聽南的命在你眼裡是草芥嗎!」
僕從們不敢聽不敢看主人家的事,處境又尷尬的進退兩難,只能紛紛低頭閉眼,表示自己又聾又瞎。
梁周臉面掛不住了,當著這麼多家僕的面這丫頭好似瘋狗亂咬人,他搶過祁叔手中的家法棍,重重在宛昭脊背上打了一丈。
這丈下去宛昭快要吐血了,仿佛能感受到生命在流逝。
「......姓梁的,你......你當真不怕地獄裡......有你陷害過的諸多亡魂,拉你去下油鍋嗎!」
「本相一生,行的端做的正!從來不怕!」
說著,又是一棒打在宛昭脊背上,一股腥甜的血氣從喉頭上涌,這幅弱小的身子骨應抗不太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