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 蓬蓽生輝
2024-09-02 10:19:37
作者: 半傘輕橋雨
「勞煩進去通傳一聲,就說吾言某想進去跟王妃討一杯茶吃。」
言玊坐在馬車上,隔著車簾對府門外的侍衛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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宛昭在他身側坐立難耐,通身癢得好似有千隻螞蟻在爬,「餵......你進去就行了吧,不用帶著我吧......」
言玊飛給她一記白眼:「呵,現在怕了?剛才利用我整治王潤的時候你怎麼沒說怕?」
宛昭默默舔了舔乾裂的嘴角,原來他都知道啊......
她還以為剛才偽裝的很好呢......
「......不是,大哥!臨湘王妃之前就看我不順眼,現在我突然又被綁架,也沒證據說是王妃做的,就如此興師動眾上門問罪,不太合適吧......」
「吾何時與你說是王妃有意害你?」
某狐狸的突然反問,顯得宛昭才是 那個不聰明的愚蠢之人。
她舌頭卷了又卷,實在不知該說什麼好,「......那你來這裡做什麼?」
言玊隔著面具瞅她,像是想從她腦子裡看出點兒花兒來。
宛昭也被這莫名其妙的眼神刺激到了,堪堪醒悟過來:好像自己一靠近這男人就降智呢?!
她自己把在花樓的線索都捋了清除:影娘說受到一個夫人指示,沒見過那夫人的真顏。王潤說自己只負責辦事,也沒見過真顏。
然後言玊就讓王潤拿銀子出來,王潤拿不出銀子,王潤的銀子都花到賭場裡了......賭場是臨湘王妃的地盤......
難道是臨湘王妃故意指示人綁架她的?
宛昭順著自己理出來的線索,得到了一個看似不太靠譜的答案。
於情於理,都不太可能。
她從不認為自己何德何能,能讓一個高高在上的王妃如此大費周章去對付她。
如果她只是一個小官家的庶女,只需要像之前太后那樣,把她召進宮,然後一殺一埋,對外宣稱她失足落水。
任誰再膽大,也不敢得罪聖人們。
「所以,你來臨湘王府,不會是來問王妃要王潤的銀子的吧?影娘那不也有嗎?」
宛昭突然想到,官府流通出來的銀子,除去碎銀外,不論整銀還是元寶,都刻著「官」字。
但京邑權貴世家的銀子不太一樣,每個府邸的銀子都因著自己的族印,或是姓氏,拿出外面也不怕被賊人惦記,翻看銀底部就知道是誰家的銀子了。
那夫人花錢辦事,給的錢一式兩份,影娘的已經上交給長林了,確實沒必要靠印記來臨湘王府追查。
「你說對了一半,但不全對。如果我是你,我會閉上嘴乖乖的照做,而不是在這裡問問題。下車。」
言玊說話的態度不似之前總帶著戲謔,今日格外嚴肅,一絲不苟的板正,就跟他的名字一樣。
宛昭發呆,這倒叫她想起上高中時的年級教導主任,天天板著臉站在過道抓學生早戀,就算辦公室老師也從未見過這個主任在學校漏過笑臉。
「愣什麼,下車。」
言玊不知何時已經站在了外面,身上帶著一股倔驢的脾氣,明明很想和宛昭好好說話,又要彰顯自己性格獨特,十分彆扭。
一雙手伸在宛昭面前,要扶她下車。
她也心生反骨,將這胳膊視為空氣,自己從馬車的另一邊跳了下去。
言玊深呼吸,不想跟這死丫頭計較,轉頭看向等待已久的王府侍從,就道:「勞煩帶路。」
臨湘王妃聽聞有貴客大駕光臨,一早就整理好衣冠,等在正廳。
說是衣冠整齊,其實就是將她那大紅色的落肩裙子禮貌性的往上拉了拉,一點都不影響滿園春光好風景被一覽無餘。
「言大人駕到,令我這王府蓬蓽生輝啊!」
鍾鸞清嘴上說著客氣的話,面對客人到來卻無半點起身相迎的意思。
言玊同樣不是客氣的人,見怪不怪,開門見山道:「吾來沒別的意思,就是看看王妃這兩天賺錢賺的夠不夠,心情好不好,有沒有什麼重要事情需要告訴吾的。」
「言大人?我王府的事情,究竟有什麼需要事無巨細的給言大人匯報?難道......」
鍾鸞清從貴妃榻上起身,太大的動作險些落掉肩頭上的衣袖。
她赤腳走在青黑色石板地上,深色的地面把一雙玉足襯托的白皙無比,連青紫色的血管里潺潺流動的血都能看得清。
她妖嬈行至言玊身邊,用塗了丹蔻的食指戳了戳言玊的肩膀,氣吐幽蘭,「......難道言大人是想做本王妃的入幕之賓?」
男人帶著面具,看不清是何表情。
依鍾鸞清的經驗,男人對美色的抵抗能力幾乎為零。又或者是真有極個別的正人君子,可坐懷不亂穩如泰山。
言玊斜瞄著眼前風情萬種年過半載的女人,不可否認她瞧著確實不像四十歲的人,一舉一動儘是成熟女人的風情。
他抬手抓住鍾鸞清的手腕,用力拽了一下。
女人險些沒站穩,卻把肩頭的衣袖又抖落掉一半。
宛昭還似半傻子似站在門口,就見一雙男女光天化日當著眾人面你拉我扯,好不體統!
一口悶氣憋在宛昭胸前,她實在說不出那是一種什麼滋味,就覺得有點辣眼睛。
但僅僅只是一下,言玊以奇怪的姿勢把臨湘王妃推開。女人華麗的倒退幾步,重新半靠在了貴妃榻上。
「臣這人寡淡無趣的很,大概入不了王妃青眼。不如......王妃先給臣說說,王公子的事情?」
鍾鸞清的笑容凝固在嘴角,她注意到了言玊身後不遠處還站了一個人。
不久之前,就是因為這個死丫頭,言玊才強闖入鳳鸞殿威脅她和太后。
鍾鸞清笑不出來了,甚是古怪道:「王公子?天下姓王的公子多了,我又不是誰人都能認得?」
「王妃今日才將王公子的銀錢攬入懷中,怎會不知?」
「言大人是在說笑吧?你們男人在前朝鬥來鬥去的就算了,可別什麼鍋都往我身上口。」
言玊笑的從容,「王妃不承認也無妨,只是王妃的情郎是通過王公子介紹的,王妃應該不想讓京邑人知道王妃的生活多麼豐富多彩吧。」
「你!姓言的!你無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