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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 巫蠱之術

2024-08-31 07:32:46 作者: 半傘輕橋雨

  清早,日光從東邊雲彩里偷偷了出來,思南閣的竹葉上掛著清寒的露水。

  宛昭睡相極其不雅, 一手摟著枕頭,半條腿騎著被子,夢裡不知在吃什麼時時砸吧著嘴。

  「女公子別睡了,快醒醒!夫人那邊遣人來了,讓女公子立刻去東苑。」

  「嗯......別煩我......大雞腿上菜了......」

  「女公子快別睡啦!」青麥急的要哭,「東苑的人說夫人突發頭風,病的厲害,讓女公子過去侍疾!」

  夢裡的雞腿長著翅膀飛走了,宛昭睜開眼睛氣惱不已。

  她恨恨的錘了下枕頭:「她頭風發作自有兒女僕婦伺候,搶我雞腿做什麼......不對,讓我侍疾做什麼?」

  青麥不知如何解答,只能在手上的動作快一些,趕緊給自家主子收拾好去請安。

  京邑與梁縣的氣候大有不同,哪怕如今六月中,清晨時分還是一陣涼風過來就起雞皮疙瘩。

  東苑是梁府的主院,離梁府大門並不遠,但離著思南閣可就彎彎曲曲十萬八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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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宛昭一路疾步快走,也用了快一刻鐘。

  不等進東苑,女人的第六感又出現了。

  宛昭站在門口,遲遲不肯入內。

  青麥不解:「女公子別愣神了,裡面都等著呢?」

  宛昭看著東苑的門半天,決斷道:「不去了,咱們快點回去......」

  「女公子來都來了,急著跑那麼快做什麼?你們幾個婢子愣著做什麼,還不快把二小姐押進來!」

  只聽東苑內隨著一僕婦的令下,幾個女婢立刻蜂擁而出,架著宛昭就朝院內進去。

  青麥卻被關在了門外。

  石階上,約莫五十多歲的僕婦正氣焰十足的瞪著宛昭。

  此人是鍾夫人的陪嫁婢,也是梁府管事的媳婦——劉媼。

  「二小姐在門外打秋風呢,大夫人病重,你為何不來侍奉!」

  宛昭不悅的抖了抖肩膀,應道:「甚是奇怪。我一非鍾夫人所生,二非鍾夫人所養。鍾夫人突發急症,讓她親生女兒來侍疾才對,把我叫來做什麼?」

  「胡言亂語!依奴婢看,女公子是常年居於鄉野,連家法規矩都不甚清楚!

  夫人是相爺三媒六聘明媒正娶紅妝十里迎回相府的,不似某些人,連媒人聘書都沒有,就恬不知恥到相爺身邊以夫人自居!」

  宛昭聽完這番話,狗脾氣就上來了,她恨不能用縫被褥的針線縫上這僕婦的嘴。

  她伸手指著劉媼,一副要吃人模樣:「老不死的你吃糞長大的吧嘴裡這麼髒!到底是誰不知廉恥湊到已婚夫婦身邊做外室,你們心裡一點點十三數都沒有嗎!」

  劉媼自嫁給梁府管事的,仗著身後有鍾氏撐腰,也能自作主張是這家裡半個主子。

  她在梁府橫行霸道十餘年,只有她罵別人的,沒有別人罵她的份。

  十餘年來頭一份的虧,在宛昭身上吃到了。

  劉媼氣的頭髮都快豎起來:「你胡拉亂扯些什麼!還不快快跪下!」

  切,宛昭不屑的翻了個白眼。

  「你讓我跪就得跪?你算老幾?我是主子你是仆,更何況我還有聖上親封我為苑陵君的詔書,你見了我不僅要跪還得磕仨頭呢!」

  劉媼見硬的不行,實是理虧,便決定轉變思路來軟的。

  她正要發作時,屋裡傳來一個有氣無力的聲音:「吵什麼吵......滾出去吵......」

  劉媼這才偃旗息鼓,疾視宛昭一眼進了內屋。

  院裡其他婢子也是第一次見劉媼吃虧,不由得面面相覷。

  屋內的醫官隔著一道紗簾與一條紅繩,為鍾夫人把完脈,斷言道:「夫人頭風急症來的突然,只是從前無病史,卑職也不能斷言病因是為何故。」

  劉媼見此,藉機進言:「夫人從前身體康健,偶感小寒而已,怎的這二小姐一回來,夫人就......」

  後面的話劉媼故意不說,反是給醫官遞了個眼色。

  醫官瞬時心領神會。

  接著劉媼的話柄道:「夫人這病說來奇怪,但也並非毫無頭緒。卑職聽聞在前朝時,就有人暗行巫蠱之術,只要將被咒之人的生辰八字拿到手,就可實施,使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劉媼高聲大呼:「哎呀!依照醫官的意思,我家夫人是受人詛咒才病重的!這如何使得?」

  醫官解釋道:「只要將行咒的傀儡或黃符找出,就能化解。」

  劉媼在唇乾舌燥喝完一盞茶水後,立刻吩咐下去,將梁府內所有房間挨個搜查,不許遺漏一處。

  宛昭被就坐在院子裡,被婢子和家僕圍了一圈又一圈,生怕她逃跑。

  她眼睜睜瞧著劉媼帶人出去搜查,卻無能為力。

  如果不出意外的話,她要出意外了。

  果真事實如她想的一般,劉媼出去還沒有半刻鐘,就帶著一群人呼呼啦啦又回來。

  手中拿著一個紙紮人,對醫官道:「婢子從二小姐的被褥下,找到了這個物件兒......您看這是?」

  醫官掏出鏡片,拿著紙紮人在太陽光下對了半晌,言之鑿鑿道:「這就是下咒的紙人,這裡還寫著一個生辰八字。」

  「呀,這不就是我們相爺夫人的八字嘛!」劉媼那嘴長得老大,塞八個雞蛋都沒問題。

  她轉頭指著宛昭大罵:「枉顧我家夫人一片善心,要將女公子視如己出,好生對待,沒想到女公子是這樣的人,回家不過數天就給夫人下此毒手!

  就算我家夫人不是女公子生身之母,也是繼母!你小小年紀就惡積禍盈謀害長輩,好狠毒的心腸!」

  宛昭噗嗤一笑,如此拙劣的演技,也想來誣衊栽贓?!

  可惜啊,她這人哪方面都挺好,唯獨沒有道德底線。

  好的學不到,壞的學的極快,惡人先告狀這一套誰還不會呢。

  宛昭醞釀了一下情緒,便放聲大哭。

  「阿昭知道自己從窮鄉僻壤而來,鍾夫人素來看我不喜,就連姐姐妹妹們都瞧我不起......我日日夜夜都期盼著父親和鍾夫人,能待我如親子!

  如今我在京邑無依無靠,大門不出二門不邁!又能從哪裡得到鍾夫人的生辰八字,又從哪裡尋到巫師下咒!劉媼總不能因為早上與我幾句童言無忌的口角,故意對昭昭栽贓陷害吧?」

  劉媼叫嚷道:「這就是從你被褥下找出,你狡辯也無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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