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六章 心理暗示
2024-08-31 06:17:23
作者: 李小晚
安然站了起來,走到她身邊,輕輕拍打著她的後背,過了一會兒,又把那杯水遞給了她:「你沒事吧?」
錢愉又乾嘔了兩聲,抓起那杯水喝了兩口,一邊喘著氣,一邊搖了搖頭:「沒事了,我……我只是想到了……」
「我明白,」安然重新坐了回去,「你認為是那個醫生害死了你的丈夫?」
「當然,就是她!」錢愉的語氣無比堅定,手又開始緊緊的抓住水杯,像是要將它抓碎,「就是他害死的我丈夫,他還害死了一個人,對嗎?」
「是,他的手術台上還死了另一個人,」安然換了一個方式說,「所以你認為一定是他害死了你的丈夫?為什麼?是不是有人告訴過你?」
錢愉猛地睜大了眼睛看著她,她的眼角、嘴角,包括整個臉部肌肉都在微微的抽搐,看了安然一會兒,她又開始毫無目的的到處看,一會兒是天花板,一會兒是手中的杯子。
她顯得局促不安。
「有人告訴過你,對嗎?」安然繼續問這個問題,「有人對你說過,是那個醫生害死了你的丈夫,他還告訴過你,你丈夫的頭顱被打開了,沒有縫合,鮮血淋漓的死去了,對嗎?」
錢愉顯得更不安,她的嘴裡開始發出一些音節,但完全聽不清楚她在說什麼。
「告訴我,是誰?我們會找到兇手,還你丈夫一個公道,」安然慢慢靠近她,「告訴我,是誰?是誰對你說的這些話?」
「不知道……」錢愉終於說出了一句完整的話,她開始搖頭,眉頭緊鎖,「好像是夢裡,誰對我說的?不知道……」
「不著急,」安然拍了拍她的背,「你好好想一想,是一個女人?還是一個男人?他是怎麼對你說的?你慢慢想,想到了再告訴我,好嗎?」
「不知道,我不知道……」錢愉仍然重複著這句話,「是那個醫生害死了他,沒錯,是他,是他害死了我丈夫,就是他……」
安然站了起來:「你好好休息,不要著急,我們一定會找到兇手的。」
她說完就走了出去。
一打開門,看到葉安和另一個警察正無比認真的守在門口,全部的精力都放在了這間休息室里,而且隨時都準備衝進去。
安然心中一暖,對他們說了一聲謝謝。
葉安看到她出來了,一下子就放鬆了:「怎麼樣,有什麼收穫嗎?」
「我的猜測沒有錯,錢愉應該接受過心理暗示,或者說被暗示,應該是無意間的,這種暗示讓她堅定的認為害死她丈夫的兇手就是衛天放,換而言之,這是別人強加給她的意志。」
葉安大吃一驚:「我就覺得她心理有些不正常,這麼說,林玉也受到過這種暗示?」
「很有可能,」安然點了點頭,「不過我還要見她一面才能確定,錢愉應該是在意志薄弱的狀態下被暗示的,所以她無法想起暗示她的人有什麼特徵,只是記得幾句話,譬如他的丈夫被人打開了頭顱,死的非常慘。暗示者用這些話刺激她,就是想要加深她的印象,當她親眼看到丈夫的死狀時,與那個人說的絲毫不差,她就會毫不猶豫的認為,兇手就是衛天放,那個醫生。」
安然走到了另外一件休息室:「林玉是在這裡嗎?」
葉安點了點頭:「我們還會在門外守著,一旦她出現攻擊性行為,你要立刻呼救。」
「我知道。」安然笑了笑,推門走了進去。
林玉和錢愉的狀況非常像,情緒狀況都非常不好,據小劉說,她的女兒樂盈盈來過一次,讓她的情緒稍微穩定了一些,但她還是認為衛天放害死了她的丈夫,並且多次像死者的弟弟和女兒重複。
林玉見有人進來了,便抬起頭一直盯著她,盯了很久才開口:「你們還想問什麼?我都說了,是那個無良醫生害死了我丈夫,在那之前他還害死過一個人,你們為什麼不把他捉拿歸案?」
「他就在警局,」安然坐了下來,「而且,外面已經充滿了關於他的輿論,但警察和媒體不同,我們需要證據。」
「什麼證據?」林玉拍了一下桌子,「我丈夫和馮慶生就死在他的手術台上,拿著手術刀的人是他,這還不是證據嗎?」
「這或許是一場失誤,」安然輕聲道,「但是衛天放並不承認這是他手術失誤,也就是說,如果他是兇手,他將要承擔更重的懲罰,這樣,你還認為他是兇手?」
「這是他狡辯的方法!」林玉冷笑了一聲,雙眼之中都透露著冷漠和嘲笑,「他以為這樣別人就會相信他了?不可能!他就是兇手,就是殺死我丈夫的兇手。」
「你為什麼會這麼認為?」安然重複了問錢愉的問題,「是不是別人告訴你的?」
幾乎和錢愉一樣,林玉一聽見這句話,整個人都有些神神叨叨的,雙眼到處亂看,整個人顯得局促不安。
「你不用害怕,」安然輕聲安慰著她,「如果真的有這個人,他也許能成為指控衛天放的有力證據,你既然這麼想讓衛天放伏法,那麼告訴我,是誰?是誰告訴你這一切的?男人?還是女人?」
林玉突然閉上了雙眼,雙手抱著頭埋了下去,她很痛苦。
「你好好想一想,」安然繼續說,語氣卻非常平和,「他對你說過一些什麼?在哪兒?你還記得什麼,都告訴我。」
「我想不起來……」林玉猛地放下雙手,重重地拍在了桌子上,葉安他們幾乎就要衝了進去,安然立刻說了一句,「沒事!」
這句話既是說給葉安他們聽的,也是說給林玉聽的,她看著林玉,微笑著:「沒事,你不要著急,慢慢想。」
「我只是隱隱約約記得,有人對我說過,是那個醫生害死了他,還有我丈夫死的樣子,你們也看到了,對嗎?」,她緊緊抓住安然的手,「他死不瞑目,頭顱被打開,鮮血混合著腦漿,還有手術刀戳進去……他死的好慘,對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