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我嫌棄你

  趙小偏和顧敏情況不同，她個子不高，再加上有點輕微近視，要是坐後面委實有點痛苦。

  「我為什麼有種負罪感呢？」趙小偏實在沒忍住，在腦海里和趙偏偏小聲抱怨了一句，為了逼迫自己不要去看顧敏的反應，她還乾脆拿出小刀開始削鉛筆。

  趙偏偏聞言愣了愣，最終還是決定實話實說：「也許這個情緒並不是你的。」

  「什麼意思？」

  「……」趙偏偏沒說話。

  「不是我的，那肯定就是你的啊。你做了什麼對不起人家的事了？居然會覺得愧疚。」

  趙偏偏試著用不會觸碰「禁語」的方式，嘗試著開口道：「火……」

  

  幾乎是這個字落下的瞬間，一陣劇烈的疼痛瞬間席捲整個大腦，腦海里一陣轟鳴，仿佛下一秒腦袋就會炸開。

  「啊！」趙偏偏和趙小偏同時難受地大叫道。

  趙小偏更是手上一抖，手上的小刀「唰」地一下直接削到左手食指上，鮮血瞬間從那條縫裡涌了出來。

  此時正好第12名走進教室準備選座，哪想剛走到第四排就接受了趙小偏的尖叫暴擊，嚇得他差點把手裡的書包砸趙小偏臉上。

  不過看到趙小偏手上的傷口後，他還是放棄了吐槽趙小偏尖叫個什麼鬼，轉而開口提醒了一句：「你流血了。」

  趙小偏聞言這才從剛剛的陣痛里回過神來，低頭看了一眼自己的傷口，認真地將血舔了乾淨。

  「果然，只有這種處子的芬芳才配得上我初代血族的身份，人類鮮血真是充滿誘惑。」

  12號男生：「……」

  趙偏偏：「神經病。」還能不能好好說了？

  趙偏偏以前對於這些並沒有什麼特別大的感覺，但是現在近距離地觀看著自己當初的各種黑歷史，趙偏偏簡直欲哭無淚，這特麼是什麼羞恥PLAY啊！？每次回來都仿佛看見一個二傻子！

  12號男生猛地收回了看向趙小偏的目光，然後加快步子默默地奔離了本來想坐的第四排。

  趙小偏見人走了，這才一邊從書包里翻出了一張創可貼裹上，繼續在腦海里和趙偏偏對話：「剛剛怎麼回事？」

  「我也不知道。」

  「你剛剛想和我說什麼？h，u……」還不等趙小偏將那個詞拼出來，那熟悉的刺痛感又再次襲來。

  趙小偏立馬放棄了，那種疼痛她可不想再來第二次。

  趙偏偏並沒有放棄，她試著不去想那天的事情，不去想那漫天的大火，竭力地將所有無關的念頭都甩到腦後：「火鍋。」

  「火鍋？什麼火鍋？」趙小偏被這個詞弄得有些莫名。

  「我只是試一下是不是不能說那個字，現在看來字是可以說的，只是不能想到那件事去說。」不管是她想坦白，還是趙小偏想要去探究，只要是腦海里想到的是那件事，就會帶來疼痛感。

  趙小偏沉默了一會兒，終是沒忍住開口道：「雖然我之前說過不管發生什麼事情我都不會覺得奇怪了，現在我想收回那句話。」

  奇怪的事情好像越來越多了，不能提及未來，不能提及和顧敏有關的事情？

  「小孩子家家，別想那麼多，與其想這麼深奧的問題，不如打開你的練習冊多做點題。」

  趙偏偏不希望因為自己的出現和情緒，對趙小偏造成太大影響，讓她偏離本該走的路，所以她不再糾結顧敏的事情，而是選擇岔開了話題。

  她太了解怎樣說話，最能帶偏自己的注意力，想來趙小偏也是。

  「你怎麼老是用這麼老成的語氣啊？你也不就比我大8歲而已嗎？」果然，趙小偏一下子就忘記追問「負罪感」和「火」的事情了。

  「可有人叫我阿姨了，你有嗎？」

  趙小偏：「……」告辭！

  就在兩個人插科打諢的時候，選座位的事情也進行到了最後，班上倒數第一的杜萌萌同學松松垮垮地斜挎著自己的書包就走了進來。

  她自然沒有選擇的權利，只有哪裡空著就坐哪裡，哪想她這一看，頓時臉色就是一沉，顯然十分不高興：「我不坐那兒！」

  一時間班上大多數人的視線都開始搜尋最後剩下的座位在哪裡，趙小偏像是感應到了什麼一般，視線直直地往著顧敏所在的方向望去，果然——

  唯一被空下來的那個位置就是顧敏旁邊的座位。

  顧敏似乎被杜萌萌嚇了一跳，有些踟躕地看了趙小偏一眼，然後一雙手緊緊握成拳後，猛地站起了身來。

  杜萌萌見狀嚇了一大跳，看了眼顧敏收起的雙手高聲道：「你要幹嘛？你想打我？」

  顧敏聞言搖了搖頭，深吸了口氣這才道：「桌子，我剛擦過，垃圾筐我也清理過了……不髒的。」

  顧敏以為杜萌萌是介意她們座位背後的角落裡有個垃圾筐。

  趙小偏能夠聽出顧敏的聲音在微微的發抖，說到最後「不髒」的時候，聲音幾乎低到但凡教室里有其他聲音就聽不見了。

  她有些擔心地望著顧敏，因為她太了解杜萌萌是個怎樣的人。

  就像趙小偏所擔心的那樣，杜萌萌並沒有因為顧敏的話好受一點，反而眉頭越皺越深，臉上的嫌惡真的是一點都不加掩飾：「我是嫌棄垃圾桶嗎？我是嫌棄你！誰要和你當同桌？」

  一句話落，顧敏的臉色瞬間一片死灰：「對，對不起。」

  「誰跟我換個座，我給他一百塊錢。」杜萌萌將肩上的書包一抖，隨手從裡面抓出了自己的錢包，直接往離得最近的第一排同學的課桌上一拍。

  一瞬間，教室跟炸了鍋一樣。

  只有趙小偏看到顧敏無措地站在教室最後一排，低著頭。

  因為個子高大的原因，那樣站著看起來更是傻愣愣的。

  而班上的同學還在不斷地議論著：

  「會不會太過分了點啊？」

  「你覺得過分，你起來和杜萌萌槓啊。」

  「我倒是想，但我敢嗎？也不知道她家到底什麼背景，連張女士都不敢拿她怎麼樣，我們這種普通學生跟她怎麼斗？」

  「一百塊錢誒，都我三天生活費了。」

  「那你去和杜萌萌換位置啊。」

  「不了吧，誰想和顧敏當同桌啊？班上不是有女生說她身上臭烘烘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