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座位

  「罰款記得交過來。」

  趙小偏回頭望了一眼那個被剪出一個洞徹底不能用的防護網，放棄了為自己辯護那上面本來就有條縫，直接點了下頭：「哦。」

  「回去吧。」趙小偏點了點頭，再想去看剛剛幫助自己的男生的時候，卻發現就在她和老師說話的功夫，早就走遠了，倒是顧敏還在一邊等著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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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去上課了。」趙小偏招呼了一聲。

  「嗯。」

  「那個，謝啦。」趙小偏想起自己還沒跟顧敏正式道過謝，此時反應過來，連忙又補了一句。

  「沒事。」顧敏連忙搖了搖頭，輕聲應了一句。

  雖然因為上次因為「請假條」事件，兩個人算是有些交集，但平時也沒怎麼說過話，再加上顧敏一直在班上都有點獨來獨往，所有事情反應也都好像都慢半拍，和跳脫的趙偏偏怎麼看怎麼不搭，所以此時這樣兩個人並排走著，兩人都還挺尷尬的。

  「一會兒回去好像又該換座位了？」趙小偏努力找到一個話頭，想要打破兩個人之間的這種尷尬。

  「嗯。」

  「……那你想換去哪兒？」

  她們3班和其他班前後整排輪著換座位不同，她們是按每次月考成績選座位，大家都先帶著自己的東西出教室，然後第一名先挑，依次選擇。

  出乎大家意料的是，被大家叫做「傻大姐」的顧敏根本一點都不傻，成績很不錯，這次月考成績在班裡排第7，趙偏偏排第9。

  「靠窗，後面。」顧敏想了一下，這才開口回道。

  顧敏的反應確實有點慢，別人一句話說完，她總是要頓一下，才會緩緩給出答案。

  得虧趙偏偏雖然咋咋呼呼，但是在和人說話時該有的禮貌和耐心還是有的。

  「幹嘛坐後面啊？」趙小偏是絕對不想坐後面的，她喜歡坐在第四排或者第五排的位置，太后面了有時候會看不清黑板，而且容易走神。

  「嗯……我高。」

  趙小偏聞言下意識地重新打量了一下顧敏，高，確實是高。估計得有一米七了，就她這身材，顧敏都能大手一伸直接把她包裹進懷裡，不費一使勁兒。

  「你還考慮別人方不方便啊？」趙小偏一想到班裡某些人對顧敏的態度，不禁皺了下眉，欺負顧敏是轉校生，天天「傻大姐」來「傻大姐」去的，還故意搶她東西逗她，然後嘲笑她的龜速反應。

  雖然也沒做什麼過分的事情，但是這種無形的排擠也會讓人不太好受。

  顧敏也跟著蹙了蹙眉頭：「應該的。」

  這實誠的樣子，一時間讓趙小偏都說不出來。說句實在話，憑實力選的座位，有多少人只考慮過自己的喜好，根本不會在意別人怎麼想？

  反正趙小偏選座位時就沒考慮過會不會擋著別人視線這個問題。

  趙偏偏哪裡不知道趙小偏的想法，當下便淡定吐槽：「那是因為你矮。」

  趙小偏：「……你說我有意思嗎？」她矮，趙大偏難道就高了？

  聽說過相愛相殺的，她們倆這算什麼？自愛自殺？

  趙偏偏：「有意思啊，誰叫只有你能聽到我說話，不懟懟你，我就無聊死了。」

  趙小偏聞言不禁嘆了口氣，隨即決定無視趙偏偏，這傢伙好像每次遇到顧敏就不太正常，別以為她不知道。

  「我說錯什麼了嗎？」見趙小偏忽然沉默了，顧敏有些緊張的指尖都在發緊，聲音驀地就低了很多。

  趙小偏有些詫異地望了她一眼，然後連忙開口道：「沒有，就是覺得你吧……」

  趙小偏的話還沒有說完，她就注意到顧敏已經緊張到使勁地抓緊了自己校服的下擺，連呼吸都屏住了。

  這讓趙小偏有些意外，因為她看顧敏一直獨來獨往的，還以為是喜歡這樣，可這個敏感又靦腆的樣子，怎麼看都和她想像中孤傲的獨行俠有點不一樣。

  她很在意別人的看法，甚至在別人都沒有提出問題前，她就先考慮到了這一點。

  說好聽點，顧敏這叫做善良體貼，說難聽點，這個……

  「討好型人格。」趙小偏正在絞盡腦汁想要想一個合適的詞來形容這樣的顧敏，結果就聽到了趙偏偏的聲音再次響起。

  和打趣她時的語調有些不同，趙偏偏的聲音這次顯得有些低沉和難過。

  「什麼意思？」趙小偏不懂。

  「先回答她吧，別讓她一直提心弔膽地等著你答案。」趙偏偏卻是輕嘆了口氣道。

  趙小偏偏過頭，果然看到顧敏因為緊張，臉都憋紅了，似乎是不敢看她，屬於一直低頭看著腳尖。

  心裡忽然一刺，莫名有些難受，趙小偏分不清這是屬於自己的情緒，還是屬於趙大偏的。

  不過不管屬於誰的現在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她要儘快給出答案。

  「我覺得你……比我想像中更好。」最終趙小偏這樣說道。

  她的話音剛落，顧敏猛地就抬起了頭來，那雙有些幽黑的眼睛裡第一次綻放出光彩。

  不過是一句簡單的「好」，就能讓她這麼開心。

  趙小偏不禁露出個微笑來：「我以後要是有不懂的題來問你，好不好？」

  顧敏有些受寵若驚，比平時的反應還要慢上了幾秒，想要說什麼，卻像是舌頭打了結一般，張嘴半天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來，最後只能對著趙小偏重重地點了點頭：「好。」

  「走吧，要遲到了。」

  顧敏聞言連忙加快了步子，和著趙小偏一起往教室跑去。

  第一節晚自習前二十分鐘就是用來換座位的，趙小偏很快就收拾好了自己的東西，然後和自己的同桌有說有笑地出了教室，等待著選座位。

  「趙偏偏，該你了。」

  「哦，來了。」因為名次比較靠前，很快就輪到了趙小偏。

  趙小偏抱著東西快步走進教室，一眼就看見了坐在靠窗後面位置的顧敏。

  顧敏似乎也注意到了她的目光，對著她點了下頭，然後有些期待地望了她一眼。

  趙小偏知道那個期待代表著什麼，但是猶豫了一下後，她還是選擇了第四排的一個座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