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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二章:軍營生活

2024-08-31 04:57:14 作者: 玄暉

  可登基近三年,好像所有倒霉事都一股腦向他壓來。

  他每天睡兩三個時辰,批改大量奏摺,以至於幾天就要換一支新毛筆。

  即使如此,國家的情況卻每況日下,局勢變得越來越糟。

  遼東巡撫唐灼、副總兵黃興,現在杜明也……

  他也是人,也會奔潰,懷疑自己。

  就在這時,張唯英用力回抱住董徹,她身軀嬌小,頗小鳥依人,抱著董徹這般高大男子,未免有些可笑。

  但她卻認真地揚起臉:「陛下,我沒有騙你,你真的很棒,你胸懷天下,勤政廉明,你比很多皇帝都要好上百倍!」

  「大旱不是你的錯、後金來侵略更不是你的錯,陛下,不要懷疑自己。」

  董徹低頭,平素的威嚴蕩然無存,他濕著眼睛,問:「真的嗎?」

  

  張唯英連連點頭:「陛下,一切都會峰迴路轉的。」

  她大膽伸出手捧住董徹臉頰,輕聲道:「陛下,無論如何,妾會陪您走到最後。」

  月光皎潔,二人影子孤單交纏。

  京城的風緊,一直刮到遼東。

  這些天,依奴兒以劉行身份生活,沉默低調,漸漸沒什麼人關注她。

  直到有一天,大兵探頭:「劉行,吳將軍找!」

  依奴兒抓起劍,只見吳生輝臉黑高個,睨了眼依奴兒:「你入伍多久了?」

  依奴兒:「兩年了。」

  吳生輝:「上過什麼戰場?」

  依奴兒略略撿幾個重要的說了。

  吳生輝掃視一遍,他也只是聽說這小子受唐灼和杜明看好。

  現在看來也是勉勉強強。

  不過現在軍中挑人都是屎里淘金。

  吳生輝道:「我軍中缺一個千總,領六百人,你來能不能幹好?」

  依奴兒:「能。」

  吳生輝「噗嗤」一笑:「口氣不小,但願如此吧。」

  千總只比參將低兩級,屬六品官。

  按說官員任命當由朝堂統一任命,批准。

  但現在戰爭局勢焦灼,許多將領也顧不得那些虛禮。

  「幹得好我提請朝廷,干不好,就滾。」

  依奴兒並靠雙腳:「是!」

  依奴兒升為千總後,旁人看她的眼神,有嫉妒、有幸災樂禍。

  來到新的軍營,依奴兒鋪床,一男子從背後搭上她肩頭,她一把按住那男子的手,手肘用力,那男子被摔過肩去。

  剛要落地,男子一個鯉魚打挺,站定。

  那男子:「新來的,火氣不小啊。」

  依奴兒嘴上:「不敢不敢。」

  手上卻沒停下活。

  依奴兒旁若無人的模樣頓時激起軍營其他人的不滿,這些人打仗不行,窩裡橫第一名。

  「怎麼和我木哥說話呢,愣頭青!」

  「是不是不服?新兵蛋子。」

  蘇木擺手:「這是新來的劉千總,你們放尊敬點。」

  依奴兒看他一眼,竟知道自己名字,官職,看來是個消息靈敏之人,

  蘇木笑眯眯伸出手道:「我也是千總,久仰劉行大名,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

  依奴兒伸手,只輕點他掌尖,不為別人,只怕他感到破綻。

  「千總?沒見過啊。」

  「劉千總?」

  他們左右嘀咕著,依奴兒收拾好東西,正欲將東西放在柜子里。

  立刻有人接過去,狗腿道:「劉千總,以後還請多關照啦。」

  夜間,所有人住大通鋪,依奴兒身邊挨著蘇木,他呼嚕打得震天響,依奴兒睡不著,從枕頭底下掏出一長條東西。

  拔出一看,竟在暗夜中閃著鋒芒。

  是杜明的啟明劍,他啟程回京時,根本沒告訴依奴兒,把劍留給她了。

  還是依奴兒後來收拾行李來新軍營,才發現藏在他枕下的劍。

  這柄寶劍跟了杜明十餘年,依奴兒手輕輕撫過劍柄上繁複的花紋,心頭流過暖流,好像隔著千山萬水,又望見他的面容。

  「咦?好劍。」蘇木不知何時醒來,湊過來。

  他夜間視物能力極強,伸手就要摸。

  依奴兒感到身邊熱烘烘的,厭惡感加倍翻湧,身子稍微往邊上偏了些,卻不敢將厭惡表現太明顯,引他懷疑。

  蘇木見依奴兒手腕輕轉,「鏘」地一聲,將劍收入鞘。

  冷淡動作叫蘇木的手僵在半空,但他輕輕「嘖」了一聲,翻身二人拉開些許距離,他笑道:「半夜不睡覺在這玩劍,真奇怪啊。」

  依奴兒道:「就睡。」

  蘇木摸摸鼻子,又蹭近她些許:「這天可真冷啊。」

  「奇怪。」蘇木叫道,依奴兒忍著火,閉目養神,不理他。

  蘇木又湊近聞了聞:「你身上怎麼一點都不臭呢。」

  依奴兒:「……」

  蘇木:「真好,終於找到同類人了。」

  依奴兒:「怎麼?」

  蘇木癟著嘴,沖身邊人睡得香甜的士兵努嘴:「他們半年都不洗澡,臭死了。」

  依奴兒冷笑幾聲,全當回應。

  早上洗臉,水是帶冰碴的,所以很多士兵都選擇不洗臉。

  一旁洗得水花四濺的蘇木抬臉,望著站在一邊的依奴兒:「你不洗?」

  「我洗過了。」依奴兒道。

  「起那麼早?」蘇木嘟囔。

  隨後是早操,練習基本的攻擊姿勢,一進飯堂,有士兵發出哀嚎:「怎麼又是白菜湯?」

  依奴兒看著那半點油腥都沒有的湯,攪動間隱約散發出泔水桶的味道,拿了塊餅子,坐在最角落。

  誰知蘇木端著飯,坐在依奴兒不遠處,和他兄弟們一起吃,他看依奴兒:「哎,你不打湯?真牛啊。」

  依奴兒不明白這有什麼牛的,直到嘗了口餅子,冷硬如石頭,粗糲得難以下咽,依奴兒一口就被噎住。

  正準備起身,一碗湯被推到手邊,只見桌邊的蘇木咬著餅子,若無其事走開了。

  依奴兒也學著他們的樣子,大口喝湯吃餅。

  因為她知道,這裡不會再有杜明幫她開小灶了。

  就像遼東冬季的風般,處處都是冷酷粗糲的。

  早飯後訓練,午休一個時辰,下午基本就沒什麼事了。

  依奴兒看士兵那副無所事事的模樣,去找蘇木,沒想到著小子在大帳里和人嘻嘻哈哈說些不葷不素的話。

  依奴兒冷著臉將他拉走,蘇木頗為不爽,瞥她:「幹嘛呀。」

  「我們怎麼訓練士兵?」

  「什麼?我們?訓練?」蘇木一連三個問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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