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七章：殺敵

  之前，他沒將曹立成放在眼中，導致他從自己手心裡逃脫，愧疚感致使杜明這些天夜不能寐，總想著如果當初當地就將他斬殺，事情，會不會不一樣。

  「曹立成得我來殺。」

  衝鋒號角吹響後，杜明留下一句，便箭般衝出去。

  唐灼笑了，緊隨其後。

  混戰於是開始，遼東鐵騎像刀劍，輕易切開那七萬民兵的脆弱防線，馬蹄下，是無數哀嚎。

  唐灼看杜明不對勁，著意著杜明，越看越心驚。

  杜明，一夜之間變了許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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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之前杜明手就黑，但張弛有度，簡單來說，很惜命。

  可現在在戰場上，杜明仿佛變成了一個沒有感情的殺戮機器，愣頭青般見人就殺。

  手法也大不似從前，下三濫得很，戳人眼珠、扎人馬臀、專挑下半身攻擊，又快又狠。

  手法之熟練，就像從小便開始殺人到現在一般。

  唐灼打了個寒戰，眼見杜明越殺越瘋，甚至不顧自己受傷，也要將對方一劍封喉。

  血濺在杜明側臉，他回眸，眉宇間是壓抑不住的瘋狂神色，眸色如霜似雪，叫唐灼心頭不詳預感愈發濃厚。

  「去看著杜參將！」唐灼聲音都有些發抖。

  「去啊！」下屬沒反應過來，唐灼吼道，「別叫他出事，不然唯你是問！」

  杜明愈靠近曹立成，圍住他的人愈多。

  單槍匹馬的他，面上沒有絲毫畏懼。

  幾名民兵舉著大刀砍來，杜明氣沉丹田，挑開眾人的刀，啟明劍藉助慣性，直接劈廢大刀刀刃，那幾名民兵虎口被震麻，不敢相信這是常人能有的力量。

  杜明感到喉中一陣腥甜，胸膛疼得要裂開，他反而愈發興奮。

  「杜參將！」

  副將帶著一波人匆匆趕來。

  「別過來。」杜明吼道。

  眼見援兵到來，民兵散沙般散開，又被逐個消滅掉。

  「杜參將你沒事吧。」副將貼心問道。

  杜明不說話，那眼看著受驚逃竄的民兵，以及遠處的曹立成，胸膛中翻滾的只有殺意。

  「大家不要慌！集合隊形！」曹立成大喊道，嗓子都啞掉，可惜的是，民兵原本戰鬥素質就不高，現在被如此大陣仗包圍，早就下破了膽子。

  根本沒幾個人聽指揮。

  天漸漸黑了，曹立成的心冰透了，眼見自己叫一聲應的人越來越少，他明白，好漢不吃眼前虧。

  準備突圍了，早就盯准曹立成的杜明，眼瞥見他要跑，卻沒有聲張。

  只待他逃跑後，單槍匹馬時，再一舉誅殺。

  可笑的是，遼東鐵騎圍成的包圍圈太密不透風，杜明眼睜睜看著曹立成的人從萬餘到零星千人，才拼命掙扎出去。

  杜明嘆口氣，一扯韁繩獨身追去。

  杜明背脊受了傷，血洇濕衣裳，很快從盔甲縫中滲出。

  但他越騎越快，駿馬在黑暗中，動成一道殘影。

  杜明身後，是一群沉默的黑影，五六百人左右。

  這是杜明來到遼東半年，自己訓練的人手，幸好自己同唐灼交好，唐灼給予他很多便利權利。

  至於為什麼帶著自己的人去追，因為杜明對他們有絕對的自信。

  對付這千餘殘兵，七百人足矣。

  曹立成亦受了傷，他臂膀扎一處飛刀，飛刀尾部的紅布在夜風中上下翻飛。

  曹立成咬著牙騎馬，身後千餘人聲勢巨大，曹立成回頭，喊道：「兄弟們，不要怕，我曹立成是不可戰勝的！我們去河南！」

  然後，杜明及其軍隊就追上來，與其他軍隊不同，杜明手下的人，不配火器，行動自然神速，並且這些人都是杜明精挑細選出來的，底子良好。

  那時已近黎明，怎麼說人在危機時潛力是無限的，曹立成軍隊，打仗不知道，逃命可謂一流。

  曹立成看見一馬當先的杜明，認出就是這小子扎的飛鏢，頓時怒上心頭。

  看了看沒有其他援兵，竟調轉馬頭，示意屬下取來弓箭對準疾馳而來的杜明。

  杜明眼見那箭而來，沒有減速，迎著那箭而去，千鈞一髮之際，他抽出啟明，轉手砍下。

  箭斷成兩截，「啪嗒」落在地上。

  杜明沒有停下，而是一頭扎進曹立成軍隊中。

  曹立成看著杜明一路過關斬將，來去如無人之境，臉漲得通紅，伸手硬是將飛刀拔出，迎上前去。

  二人交手，沒幾招，曹立成額上冒出白汽，他咬緊牙關，好讓自己不去驚駭二人實力的差距。

  杜明看著瘦弱，招式卻又恨又快，叫人防不勝防。

  曹立成環顧四周，發現手下們三四人對一敵，還自顧不暇，不斷有人頭在空中划過優美弧線，骨碌碌滾到他腳下。

  曹立成看著眼前這雙毫無波瀾的眼眸，恐懼罕見地如烏雲般攏住他心尖。

  他喉頭緊鎖，虛虛咽一口口水，杜明看出他的無力支撐，虛晃一槍，曹立成上當，下一秒，那削鐵如泥的寶劍劍鋒便貼著曹立成的喉嚨而過。

  他甚至看到那細小血珠在空中連成細線。

  曹立成險些跌下馬，好容易坐穩，他扯住韁繩，頭也不回地飛奔而去。

  杜明的馬蹄聲陰魂不散地跟在身後。

  曹立成連連回頭，看見都是杜明那張慘白寡淡的臉，他左手握韁繩，好像凝固在馬鞍上的雕像。

  恐懼讓曹立成幾乎要喊叫出來。

  忽而胯下的馬人立而起，曹立成極力想控制無果，直直跌下馬來。

  跌倒了腰脊，曹立成呲牙咧嘴爬起來，還未起身，只聽耳邊風聲作響。

  他就勢一滾，卻感到危險仍未解除。

  他手握住砍刀，盲目擋去，果然「鏘」地一聲，杜明豎劍，刀鋒低低壓住。

  二人纏鬥起來，曹立成正絕望之際，卻敏銳察覺杜明力氣變小，他眼掃去，心中瞭然——原來他也受了傷！

  曹立成再度擋開杜明的攻擊，眯眼，打算使出那屢試不爽的一招——投降。

  「兄弟，有話好好說。」

  「我可以給你十萬白銀，你放我一馬，從此以後，我曹立成認你這個兄弟！」

  杜明冷嗤一聲，眼盯住曹立成，正當曹立成以為他要說什麼而凝神去聽時，杜明卻猛地暴起，刀衝著曹立成頭頂砍下。

  曹立成顯然也早有防備，足尖一點，掠出二三丈，勉強拉開二人之間的安全距離。

  「你到底為何要殺我？」賄賂不成，曹立成惱羞成怒喊道。

  「我同你有什麼深仇大恨？可我從未見過你。」

  杜明頷首，神色晦暗：「是，你早就應該見過我，是我的錯，你早就該死了。」

  就在杜明占盡上風，曹立成節節敗退之時，那邊的混戰也結束，杜明帶出來的人，果不其然是大獲全勝。

  就在這時，意外卻悄然降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