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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三章:求你了

2024-08-31 04:54:31 作者: 玄暉

  「參見陛下。」

  張唯英俏生生道。

  董徹應了聲。

  「你來給朕磨墨。」董徹道。

  張唯英心頭稍慌,但心裡強大如她。

  立馬就接受了自己的處境——古今中外總是有相像之處的。

  比如在在從前她得九九六,擠最擠的地鐵,來養活她的老闆,到了古代,董徹自然就是她的新老闆。

  自己應該積極給新老闆證明,自己會是個有價值的好皇后。

  於是張唯英立馬進入狀態,一心一意磨起墨來。

  董徹這方還沒用完,方花了梅樹的一個枝丫,那邊張唯英墨條都要掄出火星子。

  

  董徹:「……」

  他放下筆,瞧著她。

  張唯英感受到他的目光,愣是沒敢抬頭,磨得愈發賣力。

  「歇歇,不著急的。」董徹哭笑不得。

  「啊?」

  張唯英略呆。

  董徹尋了方素帕,給她擦去額上的汗珠。

  「朕方才說不急,叫你來,是想叫你和朕說說話。」

  張唯英方如釋重負地笑笑,看來還不是績效考核,是拉關係階段。

  董徹隨口問她些家長里短。

  還好原主的記憶張唯英都記得,實在久遠的,含含糊糊說著也就過去。

  張唯英本是個活潑之人,到這來被迫當什麼大家閨秀。

  要站有站相坐有坐相,好懸沒悶死她。

  現在董徹「嗯」「啊」「哦」地回應她。

  倒叫她感到久違的輕鬆。

  說來不可思議。

  在這個封建王朝的最高統治者身邊,自己卻最為快活。

  「你種的葡萄苗如何了?」

  董徹問。

  張唯英喜滋滋道:「承蒙君恩,長得很好。」

  以前奶奶家旁,有幾棵葡萄藤,雖然結果稀疏,卻能甜進人心裡。

  那是張唯英僅有的幾年幸福時光。

  董徹:「那你好好種,成熟了分朕幾顆嘗嘗。」

  張唯英拼命點頭。

  原來他這麼溫柔。

  她心道。

  她走後,董徹將畫交給宮人裱起來,是一副「寒霜山居圖」,一枝獨秀的梅花,倒顯得在整幅的蕭索中萬分突兀。

  董徹臉上笑意全無,他沉吟片刻道:「叫杜明進宮。」

  「宣錦衣衛指揮使杜明覲見!」

  「陛下。」

  「平身,杜明,你查查這個張唯英。」

  杜明疑惑瞧他。

  「她不對勁。」

  董徹面色愈發陰寒,若是張家敢拿此事開玩笑,就別怪自己翻臉不認人了。

  「尹賢芳一日不除,朕心中一日不得安寧。」

  「現在朝中死氣沉沉,無一人敢反抗他!」

  杜明低垂著頭,沒有說話。

  那該死的蠱蟲,為何偏偏在此刻疼起來。

  劉子庸給的藥卻不在身邊!

  杜明忍著鑽心的疼痛,白著嘴唇根本聽不清董徹說些什麼。

  「杜明?」

  董徹疑惑問道。

  「陛下,臣以為此事還需從長計議。」杜明悶聲道。

  董徹點頭:「自然,百足之蟲死而不僵,朕自當小心對付。」

  胸口劇痛,讓杜明指甲都要扣進掌心裡,他眼前視線變得模糊起來,只剩董徹的嘴一張一合。

  「你怎麼了?」董徹終於發現端倪。

  杜明:「臣無事,只是……」

  杜明顫聲,幾乎說不出話。

  董徹瞧他許久,神情淡了些:「你若是身體不適,先下去罷。」

  杜明躬身:「臣告退。」

  董徹盯著杜明背影良久,屏風後一道纖細身影閃出來。

  正是觀星樓的湘娘。

  「陛下!」湘娘行禮。

  「他怎麼回事?」

  湘娘便把杜明中蠱之事一五一十與董徹說了。

  董徹沉吟許久,沒有說話。

  外面天色暗起來。

  董徹如夢初醒般,回頭:「我叫你在民間造勢之事如何了?」

  「啟稟陛下,百姓對尹賢芳積怨已久,流言起得很快。」

  「下去吧。」

  董徹沒有再提及杜明一句。

  湘娘幾次欲張嘴,卻難言,轉身退下時,心底隱約染上悲涼底色。

  杜明出宮門後,登上馬車,後背已被汗水浸濕。

  他愈疼,心中的反叛情緒愈濃烈。

  蜷縮在馬車中,杜明哆嗦著手拿出小刀,往手臂上狠狠划去。

  他覺得自己要被折磨瘋了。

  看著鮮血噴濺而出反而快感如潮。

  說到底,這世間最不愛惜自己的就是他自己。

  夢回春暖的老鴇正調教新來的妓女。

  聽聞皇帝眼前的大紅人錦衣衛指揮使杜明大白天來了。

  她心底「咯噔」一聲。

  完了。

  杜明跌跌撞撞往上走時,手臂還在淌血,身後,點點滴滴儘是斑駁血跡。

  「杜大人!」老鴇白著臉迎上來,連粉都被嚇得掉了一層。

  「杜大人可是來找……」

  「讓開。」

  杜明沉聲。

  老鴇立馬消失。

  杜明喘息著站在依奴兒房前,手推門。

  門竟被鎖上了。

  「是有人嗎?」

  杜明腦海里瞬間浮現這個念頭。

  「開門!」杜明拍門。

  沒人應。

  杜明卻沒了再動手的勇氣,他心頭不甘野草般滋生。

  正當眾人以為他要轉身離去之時,他高抬腳猛地踹開門扇。

  卻被氤氳水汽熏得一怔,他進去,在眾人的驚呼中,插上門。

  依奴兒正在沐浴。

  濕透的金髮緊貼在雪白的後背上,她鎖眉望著杜明,眼波流動間,竟是少有的無措。

  「出去。」

  杜明腳步未停。

  他掀開帘子。慘白的臉色看得依奴兒一怔。

  還未等杜明開口,她的目光自然而然要移到他左臂上去。

  杜明手撐在木桶邊沿,右手捏住她下巴,不許她看。

  依奴兒胸膛上下起伏,正欲說什麼。

  杜明凝視她片刻,眸色深沉如墨,低頭慢慢吻住她。

  杜明的唇乾燥炙熱,似是體內有燃不盡的火焰。

  血腥味卻從他嘴角瀰漫開來。

  依奴兒直覺杜明的異常。

  掙扎著要推開他,卻被杜明一把掐住後頸,力氣大到讓她驚詫。

  她被迫仰著頭,餘光只能瞥見他滾動的喉結,繃得緊緊的下顎。

  杜明大口吸吮著,吻得極深,就像失控邊緣的人,抓住救命稻草。

  依奴兒只敢到舌尖被吮得發痛,她睜眼盯著杜明。

  只覺杜明異樣呼吸紊亂,臉色潮紅,掐著她後頸的手,卻冰涼如死人!

  依奴兒心下愈慌,她抬起手,杜明以為她又要推開他。

  杜明喘息著道,凝視她的眼中絕望似海浪般無限蔓延。

  「別推開我。」

  杜明吻上她的唇角:「求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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