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三章：心累的吳漪

  劉姑姑：「去稟告皇后娘娘，請示應該怎麼辦，別等到醒了，要賴到我身上。」

  「這是怎麼回事？」

  一道清冷女聲傳來，正是皇后吳漪，她身披斗篷，素麵如玉。

  劉姑姑跪下，焦急寫了滿臉：「皇后娘娘，張姑娘不知怎麼暈過去了，老奴正心急呢。」

  「昏過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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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吳漪籠在袖子中抓著信封的手縮緊。

  「怎麼偏偏就在此時暈過去！」她懊惱道。

  「叫御醫！」吳漪勉強定神，轉頭吩咐道。

  她眼刀似地看向劉姑姑，厲聲道：「你是怎麼辦的事，張姑娘都昏過去了，卻叫她躺在地上嗎！」

  「我看你是在宮裡呆久了，昏了頭了！」

  劉姑姑身子抖得似篩糠：「老奴昏了頭了，快，將張姑娘抬到床上去！」

  吳漪心思稍定，還有時間，自己大可以等張唯英醒了後，再細細與她道來。

  沒料到，張唯英這一昏就是七天，張國維從樂得悠閒也變得焦灼不安，派人來宮中，委婉請求吳漪，意思張唯英前些日子落了水，病根未除，請求帶回家休養。

  吳漪看著那下人，猶豫再三，還是不敢直接把信交給他。

  「怎麼回事？」尹賢芳踱步進來，眼野狗般黏在吳漪臉上。

  吳漪心頭一涼，此事，怕是不就了。

  尹賢芳眼睨著吳漪：「英國公要接女兒回家，還要誰的同意嗎？」

  「張姑娘千金之軀，自是需要好生呵護，我看，今日就讓英國公將張姑娘帶回去，待身子好利落，再議婚事不遲。」

  尹賢芳自是不願讓董徹娶了張唯英，原本現在董修就靠著人參吊著一口氣，不知什麼時候就直了腿，到時天下國喪，信王的婚期定是要往後推。

  吳漪現在叫張唯英進宮，學什麼婚前禮儀，明顯就藏著貓膩。

  吳漪：「廠公，張姑娘還沒有醒，難道要被人抬回去嗎？」

  「況且若說休身養病，天下哪裡還有地方比宮中更合適，莫說張姑娘是信王的未婚妻，就算她不是，作為英國公的女兒，張國維一直盡心為國，鞠躬盡瘁，現在女兒病了，連在宮中待著養幾天病都不行了嗎！」

  尹賢芳氣得牙根痒痒，也不要臉了，瞪著吳漪：「我說怎樣就怎樣，來人！叫英國公進宮，現在就帶張姑娘回去！」

  吳漪不甘示弱，掃了眼正欲拔腳的宮人，氣勢凜然：「我看誰敢！」

  「皇后娘娘，皇后娘娘！」侍女卻在門外喊道。

  「說！」答得卻是尹賢芳。

  「張姑娘醒了！」

  張唯英渾身酸痛，不僅是原主張唯英身嬌體弱，更是自己還不甚適應這具身體。

  頭暈，跌倒，暈倒都是常事。

  剛醒，就有一個臉慘白的太監，陰森森瞧著她。

  聲音縹緲：「張姑娘，你醒啦……」

  張唯英莫名就想到林正英的殭屍片，往後縮了縮：「……要不，我還是昏著罷。」

  「您說笑了，廠公掛記著您，要英國公接您出宮休養，待養好身子，再學禮儀也不遲。」

  「真的！」張唯英立馬興奮起來，「要讓我回英國公府？」

  「您說得沒錯。」

  「什麼時候。」

  「等等。」

  一女子的聲音從外面傳來。

  張唯英萬分不爽地循聲望去，只以為是又一個劉姑姑。

  萬萬沒想到，緩緩走來的女子，粉面含春，柳眉彎彎，珠翠琳琅，身著華貴異常。

  看見周遭宮人紛紛下跪，口裡喊著皇后娘娘。

  張唯英被震撼——世間還有如此美麗女子！

  春宵苦短日高起，從此君王不早朝，張唯英尋思著，這事吧，也不能全怨君王。

  偶然瞥見周遭侍女拼命沖她使眼色，張唯英猛然反應過來嘴裡邊說著：「皇后娘娘，萬福金安。」

  邊要跟著跪下去。

  卻被吳漪輕輕攔住。

  「你身子還沒好利索，免了。」

  吳漪的手冰涼，倒像玉雕的，聲音也好聽，就像那春風掃柳葉，吹得人心裡痒痒的。

  張唯英對著吳漪犯起花痴，一個勁地往吳漪身邊貼。

  吳漪仔細瞧了瞧張唯英笑道：「長得如此貌美，還說相貌平平？」

  張唯英羞澀一笑。

  吳漪柔聲道；「你在宮中可住的不習慣？」

  張唯英初來乍到，見臉識人，見吳漪如此美貌溫柔，立刻把她當做宮中一頂一的大好人。

  「不舒服！」張唯英拼命搖頭，「劉姑姑不讓我吃飯，一個勁叫我背書、練儀態，我在家都沒受過這苦，嗚嗚嗚。」

  張唯英一面假哭，一面用餘光瞥著張嫣的反應。

  張嫣：「……這樣啊。」

  「練儀態雖苦，但一個女子的身姿作派，也是最為重要的，女人背女德、女誡、就如同男人學論語、孟子，是要用心鑽研，時時銘記的，將來侍奉夫君，孝敬公婆，都得……」

  張唯英同情地望著張嫣。

  唉，好好一個大美人，腦子裡怎麼就裝了這些東西。

  這該死的封建社會。

  「我說的，你聽進去了沒。」

  吳漪輕聲問。

  「嗯嗯！」張唯英點頭，思襯片刻，學著他們說話的腔調：「啟稟皇后娘娘，臣女天資愚鈍，怕是會氣壞宮中姑姑。」

  「不如等臣女養好身子，再進宮不遲，俗話說，磨刀不誤砍柴工嗎。」

  眼見吳漪眼中透露出失望神色，張唯英立馬諂媚道。

  「罷了。」

  吳漪想這自己話說得如此多，這張家大姑娘還是一味裝傻，擺明就是不想攪入這攤渾水。

  性子如此怯懦疲懶，看來董徹娶她，也未必能得到多大助益。

  吳漪心累，又隨便和她應付幾句，說好明早就送她出宮。

  「好容易進宮一趟，待我收拾點東西，你帶回去給英國公。」

  「不必不必了！」張唯英見吳漪面色不佳，心裡正愧疚，那還敢要東西。

  「我什麼都不要，皇后娘娘，您來看我，就已經很感激您啦。」

  「不用，真的什麼都不用。」

  吳漪要被這姑娘氣死了。

  她知道，尹賢芳的乾兒子王喜還在門外陰惻惻瞧著她們。

  也不能說出什麼話來。

  次日還是收拾三個小箱子，給笑容掛在臉上，還要拼命掩飾的張唯英帶走。

  吳漪握著她的手，笑語晏晏：「我瞧著你喜歡，特意給你帶了點我常用的胭脂水粉，女孩子家，就是要被捧在手心裡照料的。」

  「就是那個。」

  吳漪著意指了指那淺棕色小箱。

  「皇后娘娘，你可真是大好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