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一章:戰劉青
2024-08-31 04:50:15
作者: 玄暉
門外的杜明狠狠打了兩個噴嚏。
「姐姐說的,明白了嗎?」依奴兒回過臉問。
鶯哥兒笑了,神情如同冰雪,乾淨又蒼涼。
「姐姐,我比誰都想更自由的活,可我這條賤命,卻早就不是自己的了。」
「我欠別人的,我得還。」
窗外景色寂寥,似乎都映在了鶯哥兒眼中。
杜明搶在天亮前,把鶯哥兒送回了別苑,隨後折回了夢回春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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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奴兒本來睡眠就差,深夜輾轉難眠是常事,方才給鶯哥兒上藥、又親親熱熱說了好久體己話。
此時困得頭昏眼花,沒成想杜明這個狗東西又來攪和,她恨得扯起軟枕向趴在窗戶處,才露出半個頭的杜明丟去:「滾!」
杜明卻躍進窗里,接住軟枕,單手遞到依奴兒手邊,挑著眉:「看,沒弄髒。」
依奴兒闔著眼,皺眉不想理他。
杜明蹲下,目光不由自主落到依奴兒的唇上,唇形飽滿,嫣紅如薔薇,就是有點干。
他無意識喉頭滾動,忽而意識到自己不對勁,臉上熱度一下就燎起來。
恰逢這時依奴兒撩起眼皮瞥了眼他,杜明連忙背過臉,久久不敢回頭,再回頭一看,依奴兒早已閉眼,睡得香甜。
杜明有些著惱,他戳了戳依奴兒。
「你,你昨日給徐威立將軍下了請帖是嗎?」杜明問。
「與你何干。」依奴兒輕聲道,她是真的困極。
杜明一口氣沒順過來,差點噎死,立馬道:「徐威立將軍不喜胡人,你別白費力氣了。」
「滾。」依奴兒多說一個字都費勁。
然後,超級能裝會演的杜明被這句滾氣得驀然站起來,連聲道:「你行,我滾,我滾行了吧。」
杜明憤憤走到窗邊,大開窗戶,心道:「凍死這個沒心沒肺的壞女人。」
不知為何,這風像吹進杜明心底,心底冰冰涼,一絲不被重視的委屈悄然飄蕩在杜明心間。
他回頭望了眼依奴兒,心道:「對鶯哥兒那個蠢女人就那麼溫柔,怎麼對我這麼凶。」
口是心非的他爬出去後,回手就將窗戶關上,還搖了兩下檢查是否關嚴實了。
這邊鶯哥兒本無半分睡意,卻沾枕即著,待她醒來,只見滿屋陽光,連暗處灰塵都被照亮。
她起身咳嗽幾聲,傷口又牽著疼。
「姑娘你醒了,」幾位豎著荷葉髻的女子裊裊走進來,「大人吩咐婢子們服侍您洗漱。」
「幾時了?」被那聲大人刺痛,一瞬回歸現實的鶯哥兒失神問道。
「回姑娘,午時過一刻了,大人今早一直等您用早膳,您沒醒,大人便吩咐婢子不得打擾您。」女子笑著道,眼中十分艷慕。
鶯哥兒一言不發,仍他們為自己梳洗打扮,脂粉塗面,頭髮梳成髻、插三隻黃金打的簪,又斜斜放一隻嵌著滿綠翡翠的步搖,聽侍女說,今晚何宴會回來與她用晚膳。
鶯哥兒呆呆望著鏡子裡的自己,有些陌生。
終有一天,她會面目全非,自己都認不出來。
鶯哥兒想到這,心情陡然陰沉,她第一次有了將所有東西都打翻在地的暴躁情緒。
但她閉眼,深呼吸,眼中復歸寂靜。
何宴進北鎮撫司後,詢問韓風那七人家屬追責事宜,兩人還沒說兩句,拐角處一獄卒沒看到他,險先衝撞到他。
獄卒差點嚇尿,只連連求饒,沒想到何宴看著自己被水沾濕一塊的飛魚服,只是嘆口氣,尋來帕子拭著。
那天,整個錦衣衛上下都在傳,指揮使不知道為何,心情好得出奇也。
何宴當然不知這些,靠在椅背上,問韓風:「東軒黨的罪眷李崢的家人找到了嗎?」
「還沒有,屬下調查到,他們買通城門看守,已於前日出京。」韓風道。
「讓百戶劉青去,願意回來的就帶回來,不願意的,」何宴挽了挽袖口,頭也不抬,「就地埋了吧。」
距京五十里處,一輛破舊馬車搖搖晃晃著趕路,寒風好奇吹起車簾一角,只見一婦人滿身大汗,腹隆如球,臉漲成青紫色,竟是在馬車上生產。
老婦人連忙將車簾按住,怕寒風吹驚孕婦。
「使勁啊,阿麗!」老婦人熱切道,她墊高兒媳的腰,又緊著給兒媳擦汗。
兒子的腹遺子,是李家最後的血脈了。
忽而車身劇烈震動,外面馬兒兩蹄騰空,嘶鳴不止,老婦人嚇得面色土灰。
「娘,怎麼了?」兒媳問。
「沒事阿麗,你安心呆著,娘去看。」老婦人巍巍顫顫地掀開車簾,卻被一隻年輕有力的臂膀攔住了,是他們臨時雇的車夫,他們大半銀子都拿來賄賂看城門衛,根本沒有多餘的錢去雇馬車,加上又是待生孕婦,問了一圈,也只有這個白淨,有些稚相的車夫一口答應。
「夫人,您坐著,我去看看。」
劉青著青黑色官衣,著長刀,站在路中央,如煞神降臨:「罪臣李崢,結黨營私,貪污受賄,乃國之大患,現奉命廠公命對其家人進行追查,以清國本。」
「你們現在跟我回去,」劉青面無表情,「不然只有死路一條。」
「去哪?」老婦人還是膽子小,問道。
「北鎮撫司,詔獄。」
老婦人一屁股跌回馬車裡,老淚橫流,朝廷逼死她兒子,還要帶走她唯一的孫子。
「你們把我帶回去吧!」老婦人狀若瘋癲,下車竟朝劉青奔去,哭喊道,「求你放過我兒媳,我一把老骨頭,死便死了!帶我走吧!」
劉青面露不耐,刀半截已出鞘,只待老人靠近。
刀當著老人頭頂凌空劈下,卻聽一陣令人牙酸的刀刃相磨聲,一陣強大力量將劉青的刀震開,劉青被迫退後一步,是那個車夫出的手,只一下,劉青就感到對方實力的不凡。
轉眼老婦人被扔回馬車上,而那危難中出手救人的馬夫,頭戴斗笠,身著粗布衣裳,一笑,露出一口小白牙,慢悠悠走回來。
劉青:「你是誰,你為何護著李崢的遺眷?」
男子不答反問:「你是劉青,錦衣衛百戶,沒錯吧。」
男子順手摘下斗笠:「算了,戴著太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