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黨派之爭
2024-08-31 04:48:00
作者: 玄暉
何宴被奴僕引著,來到一處府邸,夜色漸沉,樹影搖曳,園林的燈一盞盞亮起,似小月亮高懸,奴婢成群,端著果盤美酒,擺動著芊芊細腰,如河流般流淌在府邸各處,何宴走了片刻,停步站在宅子外,聽著裡面女人們的嬌呼聲如蜜幾乎要溢出來,何宴對引路人和善道:「麻煩向乾爹通報一聲。」
那人進去了,不多時出了,臉上堆滿笑:「請,廠公讓您進去說話。」
何宴整理了下衣服,如同上朝般莊嚴,推開門,正堂里響起一片驚呼,原本玩得正開心的女人們一鬨而散,連嗔帶惱地拉過衣服,勉強遮住乍露的春光,躲在一旁,媚態橫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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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宴大方看完了,方垂下眼,以表恭敬。
「立兒來啦,坐。」尹賢芳懶洋洋抬了下眼,他鬢邊染上霜雪,但算不上老態龍鍾,民間憎惡尹賢芳的惡行,往往把他傳成一個集世間猥瑣醜陋於一體的老頭,事實上,他長相不壞,且青年淨身,還沒割乾淨,比一般的太監,自然多了幾分英氣。
「怎麼立兒,什麼事?」尹賢芳隨口道。
他衣衫半敞,滿面紅光,唇邊有女人以嘴餵給的葡萄,他笑著吃下,那幾個又不依,他看著身邊這幾個妖精,早就穿不住褲子了,奈何他人老,心有餘而力不足。
「乾爹好興致。」何宴笑道,打開一個錦盒,裡面是五個極為精緻的小瓶,「兒子來給乾爹助助興。」
為了防止尹賢芳在他面前表演活春宮,何宴將藥丸呈上去後,接著道:「兒子近些日子忙於北鎮撫司的諸多事宜,沒時間來請乾爹的安,望乾爹贖罪。」
尹賢芳眯眼看了他一會兒,對身邊女人們道:「你們下去吧。」
待人走淨,尹賢芳方道:「怎麼了,東軒黨那幫又出什麼么蛾子。」
「是兒子沒用,」何宴起身拱手謝罪,「沒能讓許逸等人親口承認罪證,兒子擔心事情拖久了會有變,要不要……」
尹賢芳沉吟不語,他其實本質上就是個無賴,膽小怕事,這回許逸集結文人一齊上疏彈劾他嚇掉了他半條老命,但……
何宴見他不說話,想必是心中尚有顧慮,又問:「陛下的意思呢。」
「聖意難測。」尹賢芳只說了這一句,「也罷,你先用著刑,先看看情勢罷了。」
何宴從魏府告辭,轉身的一剎那,滿臉的恭謹全部化為不屑。
「難謀大事啊。」他心中長嘆。
終究只是個得了機遇的市井無賴,如同河裡的草魚變不成龍,自前些年,權臣張畢生去世,朝堂上便日日如濺進了水的油鍋,吵得人頭疼,各個黨派為了各自利益,常常是吵得不可開交。
吵得先帝三十年沒有上朝,終日沉迷於煉丹求仙之中。這意味著什麼。
是皇權的衰微,皇帝被大臣束住了手腳。
而自當今陛下登基以來,各種黨派之爭更為激烈。
這些當然沒有使國家吏治清明,反而在各個機關都養了一群蛀蟲,搜刮民脂民膏而吃得白胖。
而尹賢芳不過是個小人,並沒有精幹的頭腦,深厚的心機,或許正是因為這個原因,陛下才會在一夜之間將他捧至高位,給予他甚高的權力,因為宦官本就是那幫酸儒攻擊的對象。
尹賢芳這老狗必然會為了自身權利的鞏固,而對東軒黨人開戰。
何宴望著夜色暗沉,偶有幾顆星子閃爍,不禁冷笑。
現在的局勢擺明了就是陛下借閹黨勢力的擴張,來打擊東軒黨人,因為宦官再怎麼猖狂,也只是皇帝的奴才。
尹賢芳趕上好時候,還不趁著光多走兩步,一旦有朝一日東軒黨翻身,便不是遺臭萬年那麼簡單了。
可惜,狗,只能是狗。
初入朝堂時,何宴為了出人頭地,四處尋找靠山,故攀上了尹賢芳這棵歪脖子樹。
現在看來……
何宴捏了捏眉心,忽然就覺得厭倦,或許,哪天自己也會落得個身敗名裂的下場,又何必多想。
「去別苑。」何宴對轎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