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章 昭昭

2024-08-31 04:41:31 作者: 墨染成書

  墨子淵和蕭初安兩人客套幾句後,墨子淵便尋理由離開了。灼華看著他高挑的背影和消瘦的身材,總覺得有些過於柔和。

  「灼兒。」蕭初安走到灼華面前,擋住了她的視線,「你可知白蠟樹的寓意?」

  灼華點點頭,雖然她不喜出門,但也經常聽到小廝討論白蠟樹神奇之處。她抬頭仰望比寺廟還高的白蠟樹,樹葉依舊蔥綠。稍微粗壯的枝幹上,都掛滿了紅布條。紅布條上用金色的墨水,寫著成雙成對的名字。

  蕭初安打開掌心,裡面有一根紅布條,上面已經寫好了二人的名字。他溫柔的望向灼華,開口說道:「我們一同掛上去可好?」

  灼華抬眸與他對視,從來不進寺廟裡拜佛的攝政王,此時眼眸中是熾熱的期待。與之相反的是,她眼底是一片冷靜。

  「蕭哥哥,你知曉那道聖旨的。」青黛被貶去邊疆後,朝堂上的大臣都紛紛以此藉口上奏,說攝政王違抗聖旨,要討伐他。自從上次灼華讓他講解朝堂後,蕭初安每日都會跟她說今日的朝堂之事。

  

  她看著他瞬間黯淡了些的眼眸,再次出聲說道:「如果我違抗聖旨,必定會再次連累蕭哥哥你的,灼兒不願如此。」

  蕭初安伸手撫平她微皺的柳眉,他知曉定是因為他告訴她的朝堂之事,她才會有此顧慮,「灼兒儘管放心,我會解決好一切。」

  「我們這樣掛上去,太惹眼了。萬一被人抓住了把柄,對蕭哥哥不好,所以不急於一時,待蕭哥哥解決了聖旨,灼兒再來陪你掛。」灼華輕輕拽住他的衣袖,似是撒嬌道。

  蕭初安心裡一暖,她總是為他考慮得這般細緻,當真想馬上把她藏起來,只有他一人能看到她。

  「蕭哥哥,不要侍衛跟著,就我倆去廟會的集市看看可好?」二人踏出龍光寺時,重新戴上幃帽的灼華突然開口說道,「侍衛弄出來的動靜太大,我只想和蕭哥哥單獨去逛逛。」

  在龍光寺的時候,蕭初安派侍衛將二人所到之處都清了場,原本熱鬧的寺廟都變成了冷冷清清。如果去集市再讓侍衛跟著,估計這集市也開不下去了。

  「我留下兩人遠遠的跟著我們。」蕭初安雖然自身武力高強,但身居高位,對他虎視眈眈的人不少,灼華在他身邊,還是小心一點好。

  灼華嘴角微勾,輕輕點點頭,她估摸著現在應該差不多時辰了。

  兩人來到集市時,人山人海,各式各樣的攤位前都占滿了人。蕭初安站在她身旁,將她摟向自己懷裡,用手將她與人群隔開。

  二人在賣華服的閣樓停下,灼華將幃帽掀開一絲縫隙,圓溜溜的眼眸直勾勾的看著蕭初安,「蕭哥哥,陪人家進去選衣服好不好?」

  蕭初安看著她期待的眼眸,說不出拒絕的話。灼華的每一件衣裙都是皇宮專門的裁縫過來定做,料子要麼是皇宮特有要麼是進貢的頂尖之物。

  他覺得這賣華服的普通閣樓根本就配不上她,不過今日她高興,自然不能掃她興致。灼華回頭看了一眼放在店鋪石雕旁深紫色的野花,這野花只有大業國都城附近才會生長,說明她等待之人已經來了。

  踏進閣樓,看到的是五顏六色的成衣,或仙氣飄飄,或嫵媚妖嬈,似乎想買到的他這裡都有。

  掌柜的盯著他們二人價值連城的衣衫,氣質不凡,就知道一定是哪一家貴公子帶著千金大小姐來買衣服。掌柜的立馬起身,滿臉笑容,快步迎了上去,看向他們的眼眸似在發光。

  「客官想要買什麼顏色款式的?」掌柜樂呵呵看著帶著幃帽的灼華問道。

  灼華清冷悅耳的聲音傳來:「我想要深紫色的衣裙,最好帶點鮮花的圖案。」

  掌柜立馬應下,「有,有小姐喜歡的這款式,但頂好的料子都在內閣,小姐可否願意走一趟?」

  灼華撩開幃帽,看向蕭初安。蕭初安輕輕點頭,溫柔說道:「我在此處等你,慢慢挑,不著急。」

  灼華微笑著握了一下他的手,蕭初安被她微涼的手刺激得一怔,她隨後又馬上放開,跟著掌柜走進了帘子後面的木門。

  蕭初安緩緩抬起被灼華握過的手,嗅著手上殘留的清香,眼眸中的笑意更加濃了。

  走進木門的瞬間,她的身子開始有些緊張到微顫,手心不斷緊握,握得有些泛白。

  他們沿著走廊走了一會,在一個緊閉大門的房間停下。一旁掌柜恭敬的彎腰,低聲說道:「小姐要看的料子就在裡面,有專人會為小姐介紹,請。」

  灼華抬起手推開房門,周圍安靜得似乎只剩下她的心跳聲,當踏進房門的那一刻,她聞到了當年在大業國皇宮裡特有的薰香香味,淚水立馬溢出在眼眶打轉。

  「灼妹妹。」司馬昭上來便把灼華樓在懷裡,緊緊抱住,長長的睫毛在眼睛下方打上了一層厚厚的陰影,微掩住了茶褐色眼眸中的淚水,再次開口,聲音有些嘶啞:「我終於找到你了。」

  司馬昭是灼華的表哥,從小在西域長大,幼年時隨母曾住在皇宮兩年,隨後便回到西域。大業國還未被滅國時,兩人經常有書信往來,每到重要的節日,都會互送禮物。

  作為皇帝獨女的灼華,在司馬昭身上感受到了有哥哥的幸福。

  但在大業國滅後,她與他的聯繫便被切斷了。當她記憶恢復,看到司馬昭在北蕭國留下的深紫色野花,她才知道司馬昭一直在找他。

  灼華緊緊扯住他的袖子,淚水忍不住的淌下來,浸濕他淺藍色的衣衫。靠在他溫暖的懷裡,不停的哭泣嗚咽。

  她一個人撐了好久,每當午夜夢回,她都忍住不哭泣,如今她終於不是一個人,不是一個人在這偌大的天地間,獨自面對血海深仇。

  「昭昭,你怎麼來了,太危險了。」因為她是公主,所以不能稱他為哥哥,所以她一直叫他為昭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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