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二章 收徒儀式
2024-08-31 04:38:54
作者: 墨染成書
沈靈韻睜著一雙大眼睛,眼眶中的淚水搖搖欲墜,烏黑的長髮,頭戴白玉發冠,玉冠兩邊垂下純白色絲質髮帶,一身祭奠的模樣。
「梁宸,我從小和你一同長大,兩小無猜,青梅竹馬。明明是我先來到你身邊的,為何最後你卻選擇了她。」沈靈韻說著,手中的劍握得又用力幾分。楚楚可憐的看著梁宸,猶如被無故拋棄的糟糠之妻。
梁宸聽到這話,下意識側頭望向灼華,她平靜的看著沈靈韻,這使得他暗自鬆了一口氣。隨後劍眉緊皺,語氣有些冷漠,「沈郡主說的都是過去的事情,幼時喜同郡主玩鬧多了些,我們只是師兄妹。自郡主為繼承不夜城離開宗門後,我們之間再無交集。」
這些話語更像是解釋給他身後的灼華聽。
「再無交集?」沈靈韻聽到這話,淚水止不住的奪眶而出,「幼年時你答應過我,要一直同我在一起,當初離開杏林宗時,我也與你一同在師父面前說過,要以不夜城作為嫁妝來嫁給你。怎麼,短短几年罷了,你莫非都忘得一乾二淨了?」
說著沈靈韻從腰間掏出一泛黃的捲軸扔在梁宸面前,捲軸繫著退了色的紅繩,落在地上沾滿塵土,「這是你我兒時擬的婚書,梁宸,你都忘了嗎?」
聽到這話,梁宸一時語塞。就算在原身的回憶中,對於沈靈韻的接觸最多便是在幼年,頂多算個幼年玩伴罷了。到了長大些,原身意識到了自己對於沈靈韻並非兒女之情,也同她減少接觸,拉開了距離。
但沈靈韻從小囂張跋扈慣了,性子也是肘,覺得周圍人都應該圍著她團團轉。而逐漸疏遠她的梁宸成了異類,所以對於他,她有著格外的執著。即使梁宸已經拒絕過她很多次,但她仍然不死心。對於離宗前的那番話,也是她一廂情願說的罷了。
梁宸沒想到,她如此厚臉皮,孩童間的嬉戲如今被她咄咄逼人的在眾人面前說。
「沈靈韻,我與你說過許多次,我對於只有師兄妹之情,並非愛慕。你莫要拿著孩童間的玩意兒多想。」梁宸此話一出,使得眾人譁然。
沈靈韻臉色驟變,從小到大眾星捧月的她何曾被人當面這般對待,況且還是她心心念念的師兄。多年的深情,在他眼中竟然只是她一個人的獨角戲。不,梁宸師兄不會這樣對她,一定是灼華這個賤人教唆師兄成了這般模樣。
她手上的劍忽然懸空而起,徑直飛向灼華,梁宸出手擋住飛劍。怎料沈靈韻手腕一轉,不夜城城主所用的雲星琴突然出現在她手中,抬手猛地一撥,音波朝著灼華如刀飛去。
就在這時,沈靈韻身後閃出飛出一朵並蒂花,並蒂花撞在音波之上,音波瞬間被斬斷,緊接著傳來的是一陣撕心裂肺的咳嗽聲。
被各峰主簇擁的梁子仁,示意周圍的人不要說話,吞下了溢到喉嚨的血,平息著自己的呼吸,再次開口時,聲音嘶啞虛弱,「沈靈韻,為師教導你有幾年,如果你還認我這個師父的話,就莫要繼續在你師兄這儀式上搗亂。」
「師父。」沈靈韻轉身,滿臉淚痕的望向梁子仁,心有不甘,紅著眼睛,嘲弄地彎了彎嘴角,「我身份如此顯赫,從小到大你都寵我,如今竟然為了這傀儡宗主威脅我。」
梁子仁看著她臉上儘是偏執扭曲之色,他難言心中感受,頭疼欲裂地半閉著眼,劇烈的情緒波動牽起咳嗽,他臉上掛著病態的胭紅,「你,你莫要如此……」
話還沒說完,梁子仁氣血攻心的倒下了,臉上的血色剎那間褪盡,面如死灰。梁宸見狀動手用束仙繩捆住了沈靈韻,衝到梁子仁身邊。
灼華站在原地,平靜地看這場鬧劇,這場儀式終究是沒有完成,過了一會兒,她的衣袖被人輕輕拽住,沙啞清冷的聲音在身後響起:「師父,收徒儀式繼續可好?」
蕭初安在他們二人走上鳳凰的那一刻,定神術就自動消失了。他早就站在正殿門口等待灼華。他明白師父的心思,對她捨不得生氣。既然定親儀式已經被沈靈韻陰差陽錯的打亂,正好遂了他的心愿,如今他只想讓收徒儀式進行下去。
灼華看著初安眼神中小心翼翼的請求,想到剛才出手把他定在原地,她心裡多少有些許心軟。其實儀式被打亂至此,本不該再繼續下去。
「好,那就直接舉行收徒儀式。」她自己也不清楚是因為初安對自己的請求,還是她為了完成系統的任務。
在灼華的示意下,葉桃張羅著繼續舉行收徒儀式,杏林宗的人一聽便離開了,他們原本就是為了定親儀式才到場祝賀,如今宗主被少主帶離,定親註定是完成不了。
蕭初安看著在場剩下稀少的凌雲宗弟子,有不少弟子跟著杏林宗的人一同離去。沈靈韻也被弟子帶了下去,終究是不夜城未來的城主,也只能把她放在別殿,等待不夜城來領人。
蕭初安倒是不在意,荒涼些就清淨些,只要收徒儀式能繼續下去,怎麼樣都行。
一個時辰後,屬於他蕭初安的拜師終於開始了。
灼華站在正殿的最高處,換下了大紅的華服,身穿著與初安同色系的衣裙,手握香草。蕭初安嘴角微微上揚,這般穿著的師父,才是最好看的。
隨著葉桃的頌詞結束,儀式正式開始。蕭初安雙目深邃沉斂,一步一跪拜的走向灼華,黑緞般長發此時高束,隨著他每一次的虔誠叩拜散落在地,深藍色的華服也如盛放的花朵一同在地上綻放。
蕭初安走近了,猶如飛蛾撲火般,忘記了世俗里的一切,眼裡心裡只有灼華,終於只離他的月亮僅有一步之遙。
他站在距離灼華一步的距離,膝蓋一彎,輕輕俯扣在她的腳下,比任何一次叩拜還要虔誠,如同面前是他整個世界的神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