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一章 貪心不足
2024-08-31 04:37:57
作者: 墨染成書
梁宸只能連續射出幾隻弓箭將他攔住,蚩尤弓射出的箭矢自帶神火,剎那間使得原本想翻出棺木的尉遲墨被困在原地,他揮出靈力編出結界困住尉遲墨。
她從儲物袋裡掏出藥丸,連忙吞了下去,從初安懷裡離開,找到了梁宸身旁。蕭初安愣了愣,看她決絕的背影,嘴唇動了動,卻什麼都沒說。
是他解開了玄星丹的詛咒,讓尉遲墨體內充斥魔氣,是他害了師父受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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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好像忽然失去了全部的力氣,睜大眼睛看著月亮靠近另一個人,如此堅定,使得他無能為力。
灼華控制著靈力將吸食了妖氣的血珠放於尉遲墨頭頂,可是他周身散發的黑氣沒有絲毫波動,果然,魔氣已經融入他體內僅有的殘魂中,現在就只能用心頭血才能引出魔氣。
以此時她的身子,取出心頭血免不了要修為倒退。可尉遲墨體內魔氣不散,西境國必將引起恐慌。如今只能寄希望於系統,希望它下一次獎勵豐厚些。
灼華閉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氣,「初安,國師準備來了,你先出去跟他們說明這裡的情況。」剖心頭血太過血腥,她不希望蕭初安看到這一幕。
蕭初安沒說話,抿了抿嘴,乖乖的轉身離開宮殿,垂眸壓住晦暗不明的神色。他要聽話,不能阻擋著她,他想要跟在她身後,只能當世人眼中那乖巧聽話的徒弟。
「隱藍。」灼華突然叫他,在仙界時,她的語氣都是做出什麼重大決定時才這般,「你閉上雙眸,我要用心頭血引入體內的魔氣。」
梁宸的呼吸亂了一瞬,阻止道:「少帝三思,這樣必定會使得您修為倒退,可能還會傷及您神魂。等尉遲垚他們來,跟他們說一聲把尉遲墨殺了便是。」
「梁宸,這事牽扯西境,杏林宗和凌雲宗,如果不能引出魔氣,西境必定流言四起。灼淺還在沈可手上,還要帶初安回宗門,我不能讓沈可以這件事為由做任何不利於他們倆的決定,我賭不起。」
他轉頭看向灼華,髮簪些許凌亂,長發與白衣混在一起,凌亂中有著落魄的美。她堅定的眼眸使得他再無法開口拒絕,少帝做出的決定很少能改變。她對於自己在乎的人護短極了,寧願自己受傷,也不願他們冒險。
梁宸如願閉上雙眸,她將青龍劍一道劍光握在手中,手腕反轉,劍光朝向自己心臟處。她低吟著咒語,控制著掙扎的青龍劍光朝胸口刺去,頓時臉色蒼白,咬住嘴唇不讓自己發出悶哼。下一瞬,隨著指尖牽動一滴如墨汁般的血滴被引出,香氣瀰漫四周。
? 這是灼華的心頭血,融入了神魂的心頭血彌足珍貴,共有三滴,取出心頭血者,修為境界倒退,全取出者靈力散盡,神魂破碎,從此煙消雲散。
她閉目盤膝坐在懸空,正在低語吟咒,胸口處是刺眼的紅。空中懸浮著一滴如墨的血,紅色的光以血滴為中心一點點蔓延開來,將尉遲墨籠罩,他立即安靜下來,身上的魔氣漸漸飄向血中。
蕭初安低著宮門坐到地上,長眉若柳,睫毛似蝶翼投下三分陰影,指甲深陷入手心裡。明明只隔著一扇門。但弱小如他,始終站不到月亮身邊,真的,太沒用了。
他看著纏著滿頭紗布的尉遲垚匆匆趕來,正準備起身時,嗅到一股血腥味,夾雜著甜絲絲的香味瀰漫在空中,愈演愈烈。他的心頓時慌了,想被線扯住一般,一抽一抽的,立即起身想要推開殿門,卻發現被靈力封印住了。
「你在此處干甚?灼華在何處?」尉遲垚暗啞聲音出現在他耳邊。
蕭初安心頭的慌亂轉化為了怒意,突然伸手揪住尉遲垚的領子,眼尾嫣紅,「我想做甚,師父在裡面拼命為尉遲墨除妖氣,如果不是你,你覺得我師父會到如此地步嗎?」
「怎麼,你嫉妒嗎?你嫉妒灼華為我保守秘密,為我拼命嗎?」淺藍色眼眸四周有著一絲絲血絲,目光尖銳,「蕭初安,你已經得到的夠多了,你能跟在她身後,還想如何?我什麼都沒有,最討厭就是你這幅貪心不足的樣子。」
他已經成功殺了尉遲墨,登上了那九五至尊之位,結果呢?回首發現,自己還是一無所有。從小,他母后的目光就一直在尉遲墨身上,從來沒有看他一眼。宮裡人人都知,他空有太子之位,實際卻是一個活著的藥引。
他不否認自己是帶著異心去靠近灼華,她就像天上的神女,神聖明淨,這樣的一個人,不該對她心生褻瀆。可是,他管不住自己的心,見到她的第一眼便淪落了。
這樣神仙似的人物,卻甘願為了徒弟復仇去攪合到凡事之中,對蕭初安及其護短。他蕭初安憑什麼,一個被誅全族苟且偷生在花柳之地活下來的小小琴師,憑什麼得到一個神女的愛。而他,萬人之上的國主,卻連她的一個回應都得不到。
「蕭初安,你別以為灼華不在意你那點心思,便就相安無事,別忘了,這可是離經叛道的,可是被世人唾罵的。」他聲線壓低,有些啞意,「不過,就算我得不到她,也輪不到你,很快,你師父就不要你了。」
話音剛落,蕭初安手中靈力乍現,一掌擊在尉遲垚的腹部,尉遲垚一下砸在地面,落地就是一口鮮血。
蕭初安閃現到他面前,正想拽住他領子,正想繼續扇他時,被趕來的國師給拉住他的手,「蕭公子,你是要做甚?這是我們西境國新任國主,可輪不到你們修仙界這般隨意欺負。」
是啊,自己是師父的徒弟,還要在外人面前維持乖徒弟的模樣……
他盯著尉遲垚眼底的譏笑,抽出被國主抓住的手,轉身又走回了殿門,靠著殿門緩緩坐下,胸口微微起伏,呼吸還有些許凌亂,長發披散,整個人看起來脆弱又墮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