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 非仙非魔又如何

  梁宸聽著禮官的聲音正要彎下腰，只見自己周圍一圈白光閃過，下一瞬便被冰涼的手握緊抵在牆上。一把鋒利的劍架在他白皙的脖子處，因皮膚太過嬌嫩，已有絲絲鮮血染上刀鋒。

  兩人靜默對視著，梁宸疑惑問道：「你是灼華的徒弟，為何要如此？」

  「因為我愛她。」蕭初安開口回應道，陰暗深沉的臉龐，被魔氣染得漆黑的瞳孔中儘是壓抑的瘋狂和絕望，偶爾顯現的赤紅眼眸中又流露出偏執的愛意。

  話音剛落，蕭初安手中的劍猛地捅入梁宸的腹間，鮮血染紅了白衣，有一兩滴濺到他的臉龐，感覺到了鮮血的溫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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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人群尖叫聲中，他嘴角緩緩勾起，眼底湧出一陣快意。自己內心的壓抑，痛苦終於找到了突破口。

  蕭初安周身的魔氣知道他的所想，猛地將梁宸按在地上，手腳都被魔氣捆得死死的。他手中的利刃划過梁宸雙手的皮膚。這雙手剛才抱了師父，要不得。血液飛濺而出，雙手被徑直斬斷。

  接著他不顧梁宸的哀嚎，幾道劍光閃過，全部筋脈被挑破。下一瞬，蕭初安從梁宸的臉開始，一片片皮膚隔開劃破。血霧彌散，全身上下沒有一塊完整皮膚的梁宸在地上不斷掙扎著。

  蕭初安平靜地俯視他，仿佛與剛才一臉猙獰之色的不是同一人，冷冷開口道：「她只能是我一個人的，你梁宸算什麼東西。」

  下一瞬，梁宸的脖子被利刃劃破，鮮血湧出，流淌在一片通紅的宮殿中。

  蕭初安覺得內心一片輕鬆，原來告訴世間他愛上自己的師父是這般感覺。他將劍扔在不停抽搐的梁宸前，從懷裡掏出手帕慢條斯理的細緻擦拭著手和臉的血跡。與此同時，他身上不斷溢出來的魔氣將宮殿團團圍住，使得慌亂的人群被困其中。

  確定自己身上沒有一絲血跡後，他轉身走向愣在原地的灼華。周身的魔氣在他身上纏繞，烏黑的長髮，頭戴白玉發冠，玉冠兩邊垂下鮮紅色絲質髮帶，一身新郎官的模樣。

  只是看著她，根本不會意識到，灼華真的十分嬌小。蕭初安將她整個圈住，白皙的後頸明晃晃的在他視線里，雙手緊緊的抱住她向自己懷裡摁，似要將她揉進自己的骨肉中，下巴放在她頸後輕輕摩擦。

  他貪婪的聞著熟悉的香味，嘶啞開口道：「世人皆道我心中所思所念離經叛道，可那又如何，只有師父才是我在這世上唯一想要的，只有擁師父入懷才是真的。」

  他纖長如玉般的手將蓋頭慢慢挑開，殘留的雨水滑過蕭初安烏黑的頭髮，落到如仙人般的神顏上，一雙猩紅的雙眼裡面有著不甘、嫉妒，低頭盯著她熟悉的容顏，低啞開口道：「我要的從始至終都是灼華，而不是你這個贗品。」

  周身散發的黑氣都化作一條條巨蟒，纏繞住包括「灼華」在內的所有人。人們尖叫著，拼命掙扎，然而越掙扎，惹得黑氣越纏越緊，眨眼間，黑氣張開血盆大口，一口口撕咬著人們的血肉。

  在嚎啕求救聲中，「灼華」緩緩開口道，聲音陰冷嘶啞：「蕭初安，你還說你不愛她。看，這滿屋血海便是你一手造成的。成魔吧，成魔後就可以將灼華藏起來，占為己有，屠盡所有反對你們的人和那些道貌岸然的修仙者。然後這世上再也沒有人能阻攔你們在一起。」

  蕭初安冷眼看著他用師父的臉龐一臉猙獰，指揮著黑氣纏繞裹住了「灼華」的臉，「我何必成魔站在她的對立面，只要成為最強的那個，成仙成魔又有何區別。」

  宮殿的角落中，景星隱秘身形注視著這一切。魔尊果然說得沒錯，蕭初安是個傲骨，對他來說無論仙魔，唯有力量至上，不過這幻境只是剛開始罷了。

  黑袍消失，宮殿中只剩下魔氣不斷啃食血肉的咀嚼聲。蕭初安立於宮殿的最高處，平靜看著血海橫流，殘肢散落。 他第一次感受到了至強的力量是何感覺，不需要在意任何人，任何阻礙他的人殺了便是。

  他於血霧中緩緩閉上雙眼，再次睜開眼時，依舊是他獨自一人坐在帳篷中的床上。

  灼華……

  蕭初安含笑默念著她的名字，抬眼看向前方，眼眸中閃過一絲暗紅。

  因為要入秘境，灼華差弟子去不夜城買了許多傷藥，以備不時之需。羽涅自她找來極寒草後，對她的熱情又上升了許多。

  在知道灼華和梁宸要一起進餘暉秘境後，便立刻回杏林宗找了許多珍貴藥物塞到儲物袋裡交給她，還樂呵呵道：「灼華宗主和我們少主可要多多照顧彼此。」

  話音剛落，一旁這幾日一直被灼華嚴抓練體的蕭初安，剛才環環正中靶心的初安，不小心失手把弓箭射到羽涅腳下，趕忙跑過，一臉真誠的道歉：「羽峰主抱歉，初安失手了，驚擾到您老人家。」

  「沒事沒事，差點把蕭公子忘了，快把這定魔石拿著。」羽涅塞給他一塊奶白色石頭，解釋道：「秘境開啟難免有魔族惦記，之前我們少主受傷就懷疑是魔族下的手，所以我帶了三塊定魔石給你們。當遇到魔族時石頭會變成紅色，自動形成保護罩。」

  蕭初安看著在自己手心上沒有變色的石頭，微微勾起嘴角。

  為了進秘境眾人忙碌了整整三日，第四日一大早，梁宸就手持萬物笛子在灼華住的帳篷前等候。在仙界他也是這般，每次和灼華上戰場前都會提早等她出來。

  未等到灼華，倒是等來蕭初安。少年穿了身淡藍色長衫，把劍背到了身後，徑直走到梁宸身旁，乖巧的行了個禮，「梁少主。」

  梁宸回禮後，又從儲物袋中掏出了幾瓶藥丸塞到他手中，「這是杏林宗的百毒解，常見的毒都能化解，快收起來。」他想著既然蕭初安是灼華的徒弟，成婚後免不了常常碰到，先給他留下好印象。

  少年低頭看著手中，突然開口問道：「你會和師父成婚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