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六章 陰差陽錯

  老爺子扶著拐杖，往卿晗那邊瞧了一眼，拐杖尾巴甩過遲宴川的小腿，壓低了聲音說道：「你要再敢讓我失望，就別回來了。」

  「知道了，爺爺。」

  老爺子說糊塗，卻又不是真糊塗，心裡明鏡兒似的，卿晗走的這些年，他比誰都希望她能夠回來。

  他早就將卿晗當成遲家人來看，就算不能當他孫媳婦，遲老爺子也會認她這個孫女。

  這麼些年，小晗受了多少委屈，他們遲家沒能護她周全，他都覺得愧對於小晗。

  如果不是現在這臭小子終於像個樣子，否則他到了地下也沒臉再見老戰友。

  車子速度平穩地行駛在馬路邊，卿晗一隻手支在下巴上望著車窗外迅速後退的風景。

  「今天晚上你給我打過電話？」

  遲宴川的嗓音猶如潺潺流水般徐徐緩緩地溢出，卿晗動作一滯，沒有否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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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起子衿的話，遲宴川繼續問道：「電話是雨棠接的？」

  「嗯。」

  車子停在酒店大堂外面，卿晗睫羽輕落，只是隨口應了一聲，她並不想在這上面多作口舌，轉身想要拉開車門，卻被遲宴川按住手，墨色的瞳仁落在她的臉上，嗓音沉沉：「為什麼不問問我原因？」

  卿晗睫毛輕輕一動，嘴角扯開一抹不帶意味的弧度:「我知道。」

  遲宴川似乎沒有料到卿晗會這麼說：「你知道？」

  「今天是舒雨桐的忌日，你要陪誰都無所謂，只是遲宴川，做不到的事情就不要給子衿希望。」

  子衿對遲宴川依賴的情感越來越重，這也是卿晗最擔心的一點，子衿對於這個父親的角色感情越來越深，就意味著分開時對她的傷害就更大。

  與其這樣，倒不如一開始就

  遲宴川沉默了一下，卻是問道：「承認是你在乎，很難嗎？」

  卿晗聽到這句話時指尖猶如被針尖刺痛一般蜷縮，復而將臉抬起：「我不懂你在說什麼。」

  遲宴川的眸光與她對上，試圖穿透那層薄薄的迷霧從她瞳孔當中看到些別的情緒。

  幾乎快要凝結地空氣在車廂當中無聲而緩慢地流淌，卿晗咬了咬下唇，只覺得沉悶無比想要迅速離開，對於卿晗提出的要求遲宴川緘默不語，卻沒有鬆開手，卻在卿晗解開安全帶想要下車時不由分說將她摟緊懷裡：「我不同意。」

  「好，我承認，不是你們需要我，是我需要你。」遲宴川的嗓音在卿晗耳畔響起，一字一句，卻含著似有若無的嘆息，「不管你信不信，從來都沒有別人。」

  卿晗瞳孔微微睜大，不知道到底是自己聽錯了，還是遲宴川耳朵出了問題。

  感覺清淺而滾燙的氣息絲絲繞繞地纏在頸間，卿晗的身軀狠狠一震，她甚至在回憶遲宴川有沒有喝酒才出來，可是事實告訴她，並沒有，那遲宴川說的這些話，卻根本不像從他口中說出來。

  「媽媽，已經到了嗎？」

  子衿揉了揉眼睛從后座坐起來，似乎絲毫沒有感覺到車廂內奇怪的氣氛，卿晗回過神來，迅速將遲宴川推開，她忘了自己究竟是怎麼帶著子衿離開，自己幾乎是落荒而逃，連子衿都覺得奇怪。

  「媽媽，你剛才為什麼都沒有跟爸爸告別就走了？」

  子衿穿著睡衣揉了揉眼睛出現在廚房，看著卿晗大晚上洗著盤子。

  她在德州的之後不知道什麼時候養成了一個習慣，晚上睡不著的時候就會跑到廚房刷盤子。

  「嘩啦。」

  碟子碎裂在腳邊，卿晗迅速蹲下身撿起掉落在腳邊的玻璃碎片。

  「別過來，小心劃傷了手。」

  她蹲下身阻止女兒的靠近，將碎裂的碟子撿進垃圾桶里，嘴裡警告著不讓子衿劃傷手，指尖卻不小心從參差的邊緣划過，血珠剎那間滲出。

  「媽媽，你受傷了！」

  子衿慌張地要求搬救兵卻被卿晗叫住，「沒事，小傷而已。」

  一定小小的傷口根本沒必要驚動阿慈或者游卓然，只是卿晗清楚自己心不在焉的原因。

  遲宴川說的話，卻狠狠地將她點醒。

  她現在的所作所為，真的僅僅只是因為子衿嗎？還是因為別的……

  卿晗以為自己無論如何都不會再有任何改變，可是事實是一切都是她自欺欺人，遲宴川卻能一眼看穿她。

  游卓然說得沒錯，看來自己不能夠再留下去，否則事態會朝著越來越朝著自己無法控制的方向發展。

  翌日清晨。

  陽光透過遮光的窗簾泄進房間，落在一片狼藉的地板上，房間內還殘留著香薰曖昧的氣味，舒雨棠緩緩從夢中醒來，回憶起昨天晚上的事她還是羞澀不已。

  渾身真實的酸痛感告訴她這一切都是真的。

  昨天晚上她竟然和宴哥哥共度了一個晚上。

  身邊的男人翻了一個身，下意識地將身邊的女人攬在懷裡，舒雨棠羞澀地睜開眼，卻在看到那張臉不是自己預料當中的臉孔時大驚失色地尖叫起來。

  男人顯然也被她的尖叫驚醒，醒來時在看清楚情況時也跟著驚叫。

  「混蛋！流氓！你走開！」舒雨棠拉著被子蓋過自己，順手拿起手邊的枕頭朝男人丟過去。

  喬佑狠狠挨了兩個枕頭有點發懵，昨晚的記憶讓他明白過來昨晚到底發生了什麼，立刻懊惱地低咒了一聲：「我靠！」

  壞事了。

  昨晚他只記得自己喝得酩酊大醉，後來被遲宴川拖回來，後來醉醺醺地洗個澡，竟然不知道怎麼和舒雨棠睡到了床上。

  他抓了抓蓬亂的頭髮，看向床上哭得上氣不接下氣的女人，僵硬地說道：「別哭了，大不了，我對你負責。」

  話雖這麼說，但實際上喬佑絲毫沒有任何頭緒，對方不是別人，而是自己喜歡的人的妹妹，這些年自己也僅僅當她當成自己的小輩。

  而自己竟然荒唐到昨晚上和她做出了那樣的事情。

  「誰要你負責啊！我明明......」舒雨棠哭得梨花帶雨，怎麼會是他，昨天晚上明明是宴哥哥啊，既然不是為什麼他不說。

  她竟然跟喬佑這個浪蕩子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