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四章 今天是什麼日子

  醫院內。

  遲宴川趕到醫院時夜已經深了，急診室卻還有許多人，他走近病房是就見到女人趴在病床上已經睡著，眉眼間仍糾結著疲色,仿佛從來沒有舒展過一般。

  「噓——」

  遲宴川走近時子衿不知道什麼時候醒過來，撅著嘴巴讓遲宴川不要吵醒媽媽。

  遲宴川放慢腳步走到床前，伸出手掌想要探向女兒的額頭卻被她扭頭躲開。

  「爸爸騙子。」

  感覺到女兒的怨氣遲宴川苦笑一聲：「騙你什麼了？」

  「說話不算話。」子衿將臉扭向一邊，明明答應她一起看比賽，答應來醫院看她，可是爸爸一樣都沒有做到。

  「你怎麼知道我沒去？」

  一個小小的紀念牌在她眼前晃蕩，子衿接住，驚訝地抬起頭：「你去了？！」

  

  這個紀念牌只有比賽現場的觀眾才有，原來爸爸去了現場！

  卿子衿還沒來得及高興，，卿晗就已經被她吵醒，她睜開眼睛，卻在看到眼前的男人是恍惚了一下，頂光讓他的臉龐鍍上一層柔光，卿晗一晃神以為自己還沒有清醒過來。

  她站起身才發現自己雙腿曲著差點麻了，遲宴川伸手將他扶住。

  卿晗這才發覺不是自己的錯覺，驚愕地抬起頭。

  「你怎麼會在這裡？」

  「不是你讓我來的？」遲宴川略微挑眉，似乎有點意外她問出這個問題。

  卿晗才想起來在打電話之前給他發過一次信息，想起舒雨棠接到的那通電話，卿晗神色恢復了冷淡，說道：「子衿的燒已經退了。」或許他可以再晚點，也就不需要來了。

  「媽媽，我餓了。」

  聽到子衿說餓卿晗面容才鬆懈下來，轉過身問道：「想吃什麼？媽媽去買。」

  「還沒吃東西？」遲宴川問道。

  「她下午發燒，一整個下午沒有吃東西。」卿晗站起身，將放在床頭的外套拿起來，說道：「既然來了，你先陪一會兒子衿，我去給她買點東西墊墊肚子。」

  遲宴川攔住她：「你留下，我去買。」

  不待卿晗說什麼，遲宴川已經轉身走出了病房，卿晗收回目光卻見到子衿手中正在把玩這的紀念牌。

  子衿像是證明什麼似的跟卿晗說道：「爸爸沒有爽約，爸爸來看舅舅比賽了。」

  卿晗摸索著紀念牌有些出神，遲宴川上午沒有走？那他為什麼要騙他們說提前走了？

  遲宴川提著袋子出現時卿晗抬起頭問道：「你今天上午還在霧江？」

  遲宴川打開餛飩的手微微一頓，風輕雲淡地應了一聲。

  「那你為什麼……」

  卿晗說到一半不說了，她意識到也許是遲宴川在和他們保持距離，比賽現場那麼多機位，難免不小心入鏡被某些媒體拿來做文章。

  卿晗拿著吸管戳開飲料輕抿一口，沒有問他那個電話的事。

  「爸爸，你的手機密碼是多少？」子衿把玩著遲宴川的手機，沒吃兩口東西就說要看動畫片。

  遲宴川報了一串數字，恰好是今天的日期。

  「為什麼是今天呢？」子衿短短的食指在屏幕上一個一個按上數字，果然打開了。

  「吃你的。」卿晗將一隻吹涼了的餛飩塞進子衿嘴裡。

  遲宴川卻毫不避諱：「因為今天是爸爸媽媽的結婚紀念日。」

  「……」卿晗握著筷子的手微微一停，他倒是會找藉口。

  「15床，掛完鹽水就可以回去了。」護士走進來將最後一瓶鹽水放上去說道。

  「耶，可以回家了！」

  打針的時候還呲牙咧嘴地縮在卿晗懷裡的子衿仿佛活了一般，興奮得差點從病床上跳起來，絲毫沒有退燒之前病懨懨的樣子，等針拔出來後就像一隻歡快的小鹿般蹦跳出了醫院。

  遲宴川望著子衿的背影笑了笑，卿晗跟在後面，沒走兩步，子衿就又跑了回來。

  「爸爸，等等我。」

  子衿一溜煙地追上遲宴川，抓住他的大衣袖子。

  "怎麼了？"

  "沒什麼，就是想讓你抱抱我。"子衿仰起臉，撒嬌地說道。

  "那就抱。"

  遲宴川彎下腰，將子衿抱了起來。

  子衿緊緊摟住遲宴川的脖子，腦袋擱在他肩窩處，一臉滿足地閉上眼睛：「爸爸，真好。」

  小孩就是這麼容易哄好，前一秒還在鬧著脾氣，這陣子又煙消雲散了。

  「為什麼這麼說？」遲宴川低沉而富有磁性的聲音傳進耳中，子衿從遲宴川臂彎里起來，認真又委屈地說道：「我以為爸爸又不要我們了。」

  遲宴川被她的眼神一刺，騰出一隻手揉了揉她的腦袋：「怎麼會？」

  「可是媽媽接完爸爸電話不開心，爸爸不能再讓媽媽難過，否則我就不喜歡爸爸了。」對於子衿來說，媽媽是最重要的，如果不能讓媽媽開心，那她也會不開心。

  電話？

  遲宴川眉眼攏上一層薄霧，他似乎沒有接過什麼電話？還是接電話的人不是他？

  "爸爸，那你呢？"

  "我？"

  "你在乎媽媽嗎？"

  遲宴川一怔，隨即輕嘆口氣："當然。"

  遲宴川的聲音堅定而篤定，這讓子衿心中的石頭落地。

  子衿抱住遲宴川的脖頸，撒嬌地說道："那就行了，那我們的目標達成一致。"

  遲宴川愣了一下，隨後輕輕揉揉子衿的髮絲。

  "爸爸答應你，我們會在一起。"

  "真的嗎？"

  「真的。」

  "太棒了，爸爸我好開心，好開心。"

  卿晗站在門口看著一大一小兩人，距離有些遠，卿晗並沒有聽清楚他們在說什麼，只覺得子衿一天雖然心情不錯，卻遠遠不及現在高興，她不自覺牽動了一下嘴角，然後迅速收起，走到門口說道：「孩子給我吧。」

  「我送你們回去。」遲宴川沒有放下懷中的子衿，轉過身對卿晗說道。

  「我已經叫了車。」

  不待遲宴川說話，他的手機便先響了起來，來電顯示是老爺子，卿晗當然也看見了，沉默地等著遲宴川接起電話。

  遲宴川剛將電話接通，那頭中氣十足的嗓音就從點哈那頭傳進來，「混帳東西，你是不是忘了今天什麼日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