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五章 根本不喜歡玫瑰
2024-08-31 04:19:53
作者: 辣白菜
剛才在洗手間的話他不過聽了個大概,只是卿晗的爽快倒是狠狠地刺激了他,遲宴川從來沒有一次比現在更加生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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卿晗始終垂著眼,散落的髮絲從臉頰落在遮住視線,在聽到遲宴川的質問時一直深掩在心底的情緒仿佛是破了口子一般噴涌而出。
她抬起眼,極度冷靜克制卻還是忍不住紅了眼眶,眼中的血絲布滿眼底,一字一句道:
「我們結婚不過是各取所需罷了,離婚也是彼此協議過的,我想我們之間已經很明白,無論是以前還是現在,就算我要走應該也不需要經過你的同意,這樣的解釋,你滿意了嗎?」
「不滿意。」
遲宴川緊緊注視著卿晗,薄唇抿成一條直線,說道,「那時候我並不知道我們之間有孩子,如果知道,我絕對不會輕易放你走。」
那個時候但凡知道他們之間還有一點可能性,遲宴川也絕不會輕易放開。
卿晗微微怔住,眨了眨眼睛,感覺眼眶當中乾澀得有什麼很快就要落下來。
當年明明是他給自己遞的離婚協議,現在說這些的也是他,遲宴川是把她當成什麼了?
卿晗扯出一抹諷刺的笑容:「提出離婚的是你,現在再來說這些不覺得有點可笑嗎?」
聽到卿晗的話遲宴川陡然沉默下來,半晌之後說道:
「我從來沒有讓人給過你離婚協議。」
這句話落音,一道驚雷從夜幕當中劃破,卿晗幾乎以為自己的耳朵出現了幻聽。
「媽媽,打雷了嗎?」
子衿被雷聲吵醒,從后座爬起來揉了揉眼睛,迷迷糊糊地問道,車窗外黑壓壓的一片,而遲宴川的手機也一直在響。
遲宴川頹然而煩躁地握緊了方向盤,伸手接起電話。
他的面色在那頭的話語當中漸漸凝成冰棱,過了一會兒才慢慢說道:「知道了。」
他將電話掛斷,對卿晗說道:「先回去吧,這件事情以後再談。」
「如果你敢擅自離開,就算是追到德州,我也會把你追回來。」
卿晗躺在床上,腦海中遲宴川在車上說的話卻始終揮之不去。
他為什麼說沒有給她遞過離婚協議書?可是明明當時就是他讓人給自己的,可現在看來卻像是完全不知情一樣。
對於那一天卿晗到現在依舊記憶猶新印象十分深刻。
畢竟是結婚紀念日,爺爺也千叮嚀萬囑咐讓遲宴川出完差回來陪卿晗過。
雖然沒有得到準確的回覆,卿晗心中還是隱隱約約的期待,所以特地找孟叔手把手教她做了幾道菜。
雖然口味一般,但是已經是她花了一個下午的時間做出來的成果,才勉強讓孟叔點頭說可以。
卿晗既鬆了口氣,又隱隱期待晚上的到來。
因為她給林昊打過電話,說遲宴川大約今天傍晚會下飛機到家。
可是等到了太陽落山,卻不見遲宴川歸家的影子,心中的那點期許也隨著日落一點點的漸漸隱退消散。
給他和林昊都打過電話,那頭卻顯示無人接聽,卿晗知道遲宴川大部分時間都在忙所以通常不會一次打好幾個電話,而是給他發了一條簡短的信息。
但在她以為遲宴川又會爽約的時候卻突然響起了門鈴聲。
卿晗知道不是遲宴川,因為他回來從來不會按門鈴。
儘管如此卿晗還是迅速穿上拖鞋走過去開門,剛將門打開卻先被一大束玫瑰花簇擁。
「周年快樂!」
陌生的嗓音出現在盛開的花束後面。
對方既不是遲宴川也不是以往替他送禮物過來的林昊,而是一個穿著外賣服飾的配送員,笑著道:
「小姐您好,這是遲先生送您的周年紀念禮物,他臨時有事趕不過來,說讓我務必送過來。」
「謝謝。」
卿晗笑了笑將花束接過來。
收到遲宴川的花她說不上來有多開心,反而是失落更多,因為明白這不過是常有的過場罷了,甚至沒有經過遲宴川之手,僅僅是做給爺爺看而已。
甚至不知道,她根本不喜歡玫瑰。
「對了,還有一份禮物。」
對方又變魔術似的從包里取出個方方扁扁的禮物盒,看起來包裝十分精美。
卿晗接過禮物盒然後將門關上,玫瑰花被她放在一旁,卿晗打開時裡面卻還夾著幾張薄薄的紙,猶如羽毛一般輕飄飄地落在地上。
卿晗不自覺退了一步,手邊玫瑰花被她不小心掃落在地,落在那幾張紙上,上面所印「離婚協議」幾個字幾乎要將地板燙穿。
嬌艷欲滴的玫瑰和地上那張蒼白的紙形成鮮明的對比。
卿晗花了好長時間才緩過神來,將地上散落的幾張紙撿起,上面密密麻麻地寫著的字一字一字地幾乎要剜著她的心,明明今天本來該是結婚紀念的日子,
手機里跳出一條信息,是自己關注的好友更新微博動態:「姐,我們永遠懷念你。」
照片當中是墓碑前的兩個影子,矮的那個屬於舒雨棠,而高的那個是誰,不用說卿晗也瞭然。
一面敷衍著她,一面卻在陪別的女人,卿晗就算是再自欺欺人,在那一刻再也騙不了自己。
只是讓卿晗一直想不明白的是那天遲宴川明明就和舒雨棠在一起,為什麼卻又會出現在酒吧?
難道這之間真的有什麼誤會?
……
「怎麼回事?」
遲宴川手中握著手機,電話那頭是林昊:
「遲總,查清楚了,這個醫生一直有濫用藥物的前科,也許舒夫人的病情一直沒有好轉也是因為這個原因。」
遲宴川手指撥弄著打火機,「啪嗒」一聲將打火機蓋上,「雨棠知道嗎?」
「這...... 目前還不太清楚。」林昊也不太好說,這是這些年一直都是舒小姐全權負責舒夫人的病,如果不知道,說明這些年她照顧母親根本不上心,但是如果說她知情,那未免也太可怕了。
一般人怎麼會做這種事情?
林昊當然也不敢輕易下結論。
「先這樣吧。」
遲宴川站起身,單手插進兜里,說道:「重新換一批醫護人員,至於以後,你派過去的人儘量盯緊一點,不要再出什麼差錯了。」
「是。
遲宴川掛斷電話,望向病床上沉睡的女人,中年女人戴著吸氧機睡得很熟,乾枯的頭髮遮掩著瘦削的臉頰,只有噴薄在吸氧面罩的水汽顯示著生機。
他唇角收緊,眸色發沉。
看來這些年確實是他疏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