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八章 代價大了點

  卿晗帶著子衿回到酒店時房間門沒有關上，游卓然雙手扶額坐在沙發上一直等著，見到卿晗抱著子衿回來立刻站起身。

  「孩子找到了？」

  卿晗手指放在唇邊示意他小聲一點：「剛才在車上睡著了，先別吵醒她。」

  游卓然望著卿晗，外面低溫嚴寒，她此時內里卻只穿一條單薄的裙子，僅僅在出門前急急披了件並沒有多厚的外套，髮絲凌亂地裹在外套當中遮掩著半張臉，根本不顧上收拾狼狽的自己便輕手輕腳地抱著子衿上樓，心頭泛起異常沉重的情緒。

  待卿晗走下樓，游卓然還沒有走，他斟酌片刻，試探著問道：「他......沒有為難你吧？」

  他不確定卿晗現在是否已經知道了真相。

  卿晗沒有注意游卓然此刻的表情，坐在沙發上雙腿交疊蒼白的神色頹然，拂過疲憊的眉心搖頭道，「沒有。」

  「那就好。」

  看她的樣子像是還並不知道，游卓然鬆了口氣，然後說道，「小晗，不如我們現在就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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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留在這裡，只怕遲宴川會一直糾纏不休。

  「為什麼？」

  卿晗鬆開手，將手臂放下來望向游卓然。

  這已經是他第二次說要走了。

  「遲宴川能再走子衿第一次，就會第二次，難道不怕他……」

  「絕對不會有第二次。」

  想起剛才令人揪心的那一幕是遲宴川造成的，卿晗眼底閃過一絲狠倔，難道自己還怕他不成？

  只是她實在想不通遲宴川把子衿帶走的原因……

  她突然想起子衿在車子上和自己說的話，腦中一陣嗡鳴，難道他到現在還覺得子衿是他的女兒？

  「你說，」卿晗微微咬唇，說出自己的猜測，「遲宴川會不會還以為子衿是他的孩子？」

  游卓然身形微晃，眉眼間一閃而過的僵硬，「怎麼會？」

  也是。

  如果遲宴川真的這麼想，大約輪不到跟她在這裡聊就已經叫律師來談判了。

  更何況就算他想要孩子，除了舒雨棠大約還有數不清的女人想要給他生，怎麼可能會一直揪著前妻的孩子不放。

  可是她以為他們之間有什麼恩怨在幾年前就已經結束了，實在想不出遲宴川再來找她麻煩的目的。

  卿晗想得頭疼，說道：「總之我會找個機會和他說清楚。」

  聽她這麼說，游卓然迅速接道：「這件事情交給我，我來和他談。」

  卿晗愣了一下：「你不是不喜歡和他打交道嗎？」為什麼還非得接下這個麻煩。

  「我更不希望他來打擾你。」游卓然說出這話是不再隱藏自己這些年所壓抑的情感。

  卿晗望著他微微怔忪，以前總以為只是他們關係好所以游卓然才會對她的事上心，可是現在……

  她給不了回應，游卓然的好意她也已經完全沒辦法安然收下，卿晗瞥開眼躲過游卓然的視線，轉移話題道：「既然子衿找到了，你也早點去休息吧，累了一天了。」

  感覺到她的視線躲避游卓然目光黯然，卻沒再多說什麼，只是點頭道：「嗯，你也是。」

  游卓然離開之後卿晗重新跌坐在沙發上，眉眼間化不開的疲憊與焦灼。

  ……

  「所以那個孩子真的是你女兒？」

  喬佑翹著二郎腿隨意叼了一根煙，微微傾身單手握著酒瓶往遲宴川的杯中倒酒，語氣里滿是不可思議。

  遲宴川垂眼望著手中的酒杯，拇指漫無目的地摩挲著杯壁紋路繁複的紋路，並未言語。

  「兄弟，你可以啊。」

  白撿一個便宜女兒。

  喬佑揶揄地用胳膊撞了一下遲宴川的肩膀，目光掃過他左頰依稀可見的痕跡，心裡忍不住嘖嘖嘆道。

  就是這代價稍微大了點。

  恐怕遲宴川這麼輩子還沒碰上個敢扇他巴掌的人吧。

  沒想到以前看起來那麼溫良恭順的小嫂子竟然能這麼潑辣。

  果然，過了幾年人總是會變的。

  「這件事你可千萬不能讓某人知道，否則她非要鬧起來不可。」喬佑將半根煙碾碎在菸灰缸里。

  不用說是誰大家都懂。

  遲宴川擱下酒杯，漠然道：

  「以後她的事歸你管。」

  「別啊，我就是想管人家也得搭理我。」

  喬佑忙不迭說道。

  「喬佑！你又帶宴哥哥來這種地方鬼混！」舒雨棠氣沖沖地推開包廂門，裡面煙霧繚繞的味道嗆了她好幾口，怒目瞪著喬佑。

  喬佑兩肩一攤：「冤枉，是他叫我過來的，怎麼就成我帶他鬼混了？」

  「宴哥哥，你猜我在節目上遇見誰了？」

  舒雨棠坐到遲宴川身邊擠開喬佑坐下，就看見他臉上已經不算明顯的印子有點疑惑，「咦，你的臉怎麼回事？」

  遲宴川撇開臉躲過她伸出的手，起身說道：「你們聊，我還有事。」

  「唉——就走了？」

  喬佑失望，但男人已經推開門走出包間。

  舒雨棠還不容易知道他的行程卻再次撲了個空，雙手環胸滿臉不悅：「都怪你！」

  「怪我？你也給我適可而止吧，人是看在你姐的面子上幫你，你這樣只會越來越招人煩。」喬佑再次從煙盒裡掏出一根煙，一手擋著風拇指按動打火機點了好幾次卻沒有點著。

  「你也配提我姐？」

  舒雨棠語氣諷刺，「啪嗒」一聲按下卻還是沒點著火，喬佑將打火機丟在桌上，嚇了舒雨棠一跳：

  「你幹什麼啊？」

  喬佑目光掃向舒雨棠，現在的她頭髮順直披散在肩頭，連妝容髮型和所穿的衣服都明顯在刻意模仿。

  頂著這幅樣子，再說出跟這幅樣子完全不一致的話，讓他心頭浮起一股煩躁之意，他丟下嘴裡的煙站起身。

  「喂，你答應我的事情總不會反悔吧？」

  喬佑站定腳步。

  「看心情。」

  「你——」

  舒雨棠氣得咬牙切齒，拽什麼啊。

  舒雨棠正想再說什麼，手機突然響了起來，她抬頭望了一眼關上的包廂門才將電話接起，語氣當中帶著不耐。

  「她又怎麼了？」

  「舒小姐，麻煩您再過來一趟吧，病人說......說只要你過來，她就同意簽署協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