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四章 尾巴翹到天上去了

  國際盛典的頒獎典禮席上坐著全球各地各種膚色的觀眾嘉賓，卿晗眾望所歸地拿了個大滿貫，台下所有人都在為她歡呼。

  女人握著獎盃身穿魚尾裙，妝容精緻，波浪大捲髮垂在肩頭，修長筆直的雙腿包裹在裙擺間顯得格外纖細窈窕，跟一眾明星演員站在一起絲毫不輸氣質。

  「小舅舅，再調回去，我還要再看一遍！」

  子衿指揮坐在旁邊的卿慈。

  「已經看了五遍。」連平時不厭其煩的卿慈都有些無奈。

  「不嘛，還要看一遍。」子衿搖著卿慈的手臂撒嬌，卿慈只好拿起電視遙控器重新調節目二十分鐘前，卿晗首次上台領獎的時候。

  小丫頭盤著雙腿坐在沙發上看得津津有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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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麼樣？媽媽漂亮嗎？」

  「漂亮，比明星還漂亮！」她認認真真盯著屏幕絲毫不吝嗇地誇讚。

  過了兩秒鐘，小姑娘才反應過來問自己問題的不是小舅舅，她從沙發上爬起來往玄關處望去，卿晗正穿著卡其色的風衣彎下腰換拖鞋，帶著外面風塵僕僕的寒氣。

  「媽媽！」

  小短腿從沙發上跳下來，邁開腳步往玄關處跑去。

  卿晗抱起子衿狠狠親了一口：「想我了沒？」

  「想！」

  「在家乖不乖？」

  「乖！」

  卿晗這些天飛往另一外國家參加頒獎典禮，時隔一周不見小丫頭粘人了不少，她輕捏女兒圓嫩可愛的臉蛋將她放下來，脫下外套掛在衣帽架上。

  卿慈站起身朝她笑：「姐。」

  「阿慈，收拾一下行李，明天的飛機。」

  「飛機？」卿慈秀氣的面容微微一怔。

  卿晗點頭，臉上是抑制不住的欣喜：「對，明天早上的航班，找到合適你的心臟了。」

  這些天通過郵件卿晗已經和對方家屬取得聯繫，談了合適的價格，對方說願意見一面再詳談，得知這個消息比她的作品拿獎還要高興。

  見卿晗這麼高興，卿慈清澈的眼睛眨著，有些不知所措：「謝謝，姐。」

  他知道卿晗因為他的病花了不少心思，現在姐姐這麼開心，他比得知自己能有合適的心臟源還要高興，可是心中又有愧疚和不安。

  「謝什麼，這幾年也多虧了你。」

  她忙於事業，顧不過來子衿的時候大多數都是卿慈在照看，大約以前也沒有人能想到被那對父母嫌麻煩拋棄的孩子現在還已經夠照顧別人。

  卿晗想像以前揉一揉他的頭，才發現卿慈長高了不少。

  子衿小小的身子插進他們兩個之間，仰著腦袋疑惑道：「媽媽，我們要去旅遊嗎？」

  卿晗蹲下身對子衿說道：「帶你去見奈奈姨。」

  聽說要去見奈奈姨，子衿水汪汪的大眼睛更加明亮了幾分，「真的？」

  卿晗沒有回國，但徐佳奈卻來看過她幾次，一次是她生子衿的時候，另外兩次是子衿兩三歲大的時候，之所以小丫頭對奈奈還有影響是因為幾乎每年奈奈都會給她寄禮物，每周必打一個電話過來，所以她跟徐佳奈實際上很熟。

  聽說能見到姨姨小丫頭興奮得一晚上沒有睡意，卿晗擔心明晚起不來，陪著她哄到了大半夜才將她哄睡，從子衿的房間出來的時候一個瘦削的身影站在門口。

  卿慈從來很少敲門，有時候卿晗覺得他並不是什麼都不懂，而是太懂事了。

  見卿晗出來，卿慈低垂著眉眼：「我們，真的要回去嗎？」

  在卿慈的印象里對「回國」這個詞並不好，記憶中比起這裡，他莫名害怕會回到以前的生活，回到那個無依無靠的狀態。

  卿晗感覺到他的不安：「阿慈，只要手術能成功，你就能像別的孩子一樣能跑能跳，一切都會好起來。」

  卿慈因為先天性的缺陷身體很多毛病，但現在都漸漸好轉起來了，但他因為這受過多少冷嘲和白眼，甚至還被親生父母拋棄，卿晗只希望他能過正常的生活。

  「可是……」卿慈攤開緊握的手心，因為不知道如何表達自己但想法面頰漲的通紅，磕磕絆絆湊齊了一句子。

  「我想和你們在一起，不想走。」

  卿晗一怔，明白了他的意思。

  他是以為自己要將他送回國才這麼不安？

  她撲哧一笑：「當然，我們跟你一起去，要回來當然也是一起回來，怎麼可能會讓你一個人？」

  卿慈清亮的眼睛閃了閃，因為卿晗笑自己而有些羞赧，也因為她說不會丟下自己而安心了許多。

  他只覺得，只要有她們在，去哪裡都無所謂。

  ……

  次日，卿晗帶著卿慈和子衿一塊和游卓然在機場匯合。

  原以為子衿會賴床，誰知道她大清早就爬起來，甚至已經在衣櫃裡找好了自己要穿的小裙子。

  卿晗忍俊不禁，頗費了一番心思提她好好打扮了一番，粉撲撲的小糰子猶如精雕玉琢的洋娃娃，不知道是不是她的基因太強大，子衿的長相幾乎遺傳了她的，連笑起來時唇邊的兩個小梨渦都如出一轍，以至於徐佳奈還打趣說靠長相認出子衿爹的想法看來是不可能了。

  但卿晗覺得也挺好，否則要是對方的基因太差，估計自己每天盯著女兒自己都要膈應一番。

  游卓然見到子衿放下手中的行李抱起她掂了掂，打趣道：「今天這麼漂亮？」

  子衿昂著孔雀般高傲的頭顱，對於游卓然的誇讚十分受用。

  「少誇她了，尾巴都要翹到天上去了。」

  卿晗朝卿慈招手：「阿慈，過來坐。」

  卿慈坐得筆直板正，卿晗叫他放鬆點，等會兒是上飛機，又不是叫他上刀山下火海。

  「小舅舅害怕坐飛機嗎？」

  卿慈臉紅，卻沒有反駁。

  卿晗驚訝：「你真的怕坐飛機？」

  難怪那個時候說什麼也不肯跟他回陽陵，後來就算是答應跟他們走也是怯怯地很膽小，原來不是怕到新地方，而是怕坐飛機？

  她這個當姐姐的還真可謂不稱職，竟然到現在才知道。

  見卿晗猶豫著想什麼法子，卿慈趕緊說道：「沒關係。」

  他也坐過飛機只是心裡有點牴觸而已，恰好這時廣播裡面播報乘務信息，卿晗只好說道：「好吧，在飛機上有什麼問題一定要跟我說。」

  卿慈點頭，四人一塊登了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