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七章 我家沒兵

  三將臉色訕訕，小蠻沒有對著他們說，但責怪之意昭然。

  趙慕扶額，小嬌妻讀太過多書果非好事，就是用來馴夫用的。輕咳一聲：「余有分寸！」說著揮手示意三將退下。

  小蠻假裝沒看到他的小動作，兇巴巴看著他，待人走了，才氣憤地道：「阿慕想毀我家國乎？」

  

  趙慕一時反應不過來，訕訕地道：「得知魏少君把你搶了，餘一時氣憤……」

  小蠻打斷他：「早上我與吾子說甚來著。」

  早上她說，他是她的天，她的地。趙慕反應過來，她是說，他把自己的身體弄垮了，就與同毀滅她家國。心裡柔軟成一團，張開雙臂……

  小蠻走過去，讓他擁抱自己，控訴道：「我說過，阿慕若為我撐一輩子腰！雖不能與吾子同生，願與吾子同死。以後再不能這般糟蹋身體了，這是我的命。」

  趙慕笑著牽起她的手親吻，柔聲道：「嗯！知道了，余是小蠻的，沒有小蠻同意不得擅自傷害。」

  親人都鼓勵他努力往上，出征讓他大捷。只有她不問勝負，要他平安！告訴他，她不能沒有他！趙慕心給充實。

  「若阿慕信得過我，瑣碎雜事交給我。我雖不能幫吾子做出決斷，但粗通文理，還是可以打個下手的。不必事必躬親，人力有限！聖賢之話未必是全對。」

  少女抬眸與他對視，輕聲道：「大家都覺得身為王侯軍將必身先士卒，以此激勵士氣讓將士們奮勇殺敵。但小蠻覺得，王為天下首腦，君侯為國之首腦，將為軍之首腦……」

  她抬起纖纖素手指著自己的腦袋：「這裡是用來決斷的，不是來當成刀劍使的。上古傳聞，黃帝頻戰蚩尤不下，九天玄女不忍蒼生受戰亂之苦，傳其兵書《遁甲陰符》。

  甲乃十干之首也！軍之主將統帥也！遁甲者，身為軍之首腦當隱遁軍中指揮三軍，而不是身先士卒以首腦之軀犯險。如乾卦用九，群龍無首，吉。六爻皆陽分不出其首，吉。」

  她終歸還是勸他不要冒險了，引經據典以證有理！

  趙慕捧著她的臉，喟嘆：「余眼光怎麼如此之好，一挑就挑到位飽讀書詩的才女！」

  小蠻：「……」杏眼帶殺瞪他，我是在規勸你，你自我陶醉個什麼鬼？

  趙慕笑著親了親她的小嘴，道：「小蠻言之有理！余也覺得不坐鎮軍中，統籌全局指揮三軍多有不便！只是世人皆認定統軍者當身先士卒激勵士氣，已成慣例……」

  說到這裡嘆氣，把小蠻調整好位置摟到懷中：「余偶爾一兩次不上陣倒也無妨，久之將士便會覺得余貪生怕死。故還需要時間去改變諸軍將思想。」

  小蠻呵呵：「公子曜何曾有上陣殺敵？緣何不見齊軍膽怯而退？改變旁人的想法得先從自己改起。」

  趙慕睨她：「吾知公子曜風華絕代！」

  小蠻：「……」這往哪想了？微笑：「聽聞太公原配六十有九與太公絕婚，頭也不回改嫁去了。小蠻連十六都不到，世子娶了婉繡從姊後，小蠻應該能嫁出去。」

  趙慕：「……」這都什麼跟什麼啊！他說，她欣賞公子曜鄙夷他，她就拿假解除婚約說事。佩服地道：「小蠻不去做當行人縱橫於諸國，實乃可惜！」

  趙慕辯駁的後果，就是給小蠻用他最愛吃的包子堵嘴，還一不小心吃撐了。捂著肚子，伸出受傷的腿，一臉委屈！

  原本想讓他歇息的小蠻只好扶他消食，為不浪費時間，帶他前去探望路遠。

  少年沒想到小蠻會扶趙慕來探望他，心裡很感動！表面卻不願意搭理她。

  路遠二人跟了趙慕好幾年了，平路沒了趙慕也難過！安慰了路遠，並承諾把平川的功勞累加給他。

  路遠難過地道：「小人沒了右臂，恐怕無法再追隨少君了……」拿眼看著小蠻，幽幽地道：「聽聞，蕭將軍提議，讓李氏君子代替小人和阿兄做少君侍衛。崔氏淑女同意了。」

  趙慕一怔，看向小蠻。

  小蠻愣了愣，瞪了歡一眼：「你說的？」

  歡嚇了一跳，忙道：「不是奴婢，奴婢並不知此事。」

  路遠沒想到小蠻會誤會歡，道：「不是她，是余聽到別人說的。李氏君子確實比余和阿兄厲害！」

  小蠻對趙慕撇嘴：「蕭將軍說，如果有危險，可以讓李氏君子保護我和吾子。不知道怎麼變成做吾子的侍衛了？」

  小蠻又瞪路遠：「雖然韓國沒了，但李氏君子也是一國中尉嫡子。讓他當世子的侍衛取代你，合適乎？」

  路遠漲紅了臉，看向趙慕：「少君……」

  趙慕挑眉對小蠻道：「小蠻覺得什麼樣的人，才適合做余的侍衛？」小女子不會認為侍衛的都是身份低下之人吧？

  小蠻忽然想起，李子晟是韓侯的侍衛，趙慕是趙國世子，趙為強國，他身份比韓侯還要高貴。狡辯道：「自然是趙國的了，怎麼能用其他國家的。」

  這解釋趙慕還算滿意，道：「那小蠻有空走一趟，代余問一下李氏君子願不願意做余的侍衛。」

  路遠：「……」我、我就是矯情一下，不會真讓他取代我吧？少君，你難道不是應該挽留我的嗎？情誼呢？

  小蠻為難地道：「他從前跟我說，想當將軍領兵打仗。現在他家人都給楚國殺死了，只怕更加想領兵了。恐不願意做侍衛。再說，他幫了我們大忙。」

  趙慕啼笑皆非：「你家侍衛不領兵，但我家侍衛領兵的。路遠你告訴她，你是什麼爵位。」

  路遠昂首挺胸：「余是中大夫。可領一師，為師帥。」

  小蠻：「……」怒：「那你們為何自稱小人？」

  「因為我和阿兄是世子救回去的，自稱習慣了。」

  趙慕抿唇笑！

  小蠻東張西望：「世子夫人能領多少？」

  趙慕哈哈大笑！

  路遠鄙夷她：「崔大夫手下也是有軍隊的。」就差沒說她跟公子曜一樣，混吃等死，啥也不是了！

  小蠻強詞奪理：「我家沒兵，只有侍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