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章 她的身世(三)
2024-08-31 04:01:09
作者: 蕎麥
但是溫邵棠並沒有輕易放下戒心,又問道:「你說自己被兄長囚禁了,後來又是如何逃脫的?」
若他是壞人,將妨礙自己繼位的人抓起來,不得斬草除根?
怎麼還能任由獵物逃脫?
段冶嘆了口氣,說道:「只因歷代族長都有著開啟密室的身法,前往密室的路上機關重重,若有閃失,便是死。所以我兄長不敢輕易殺了我,卻又不讓我出去。」
「那他關著你,不怕給自己留下禍患?」
「他將青娘也綁到囚禁我的地方,逼迫我將身法悉數畫下,否則就要將青娘糟蹋了,我不願青娘受辱,便答應兄長的要求。」
溫邵棠心裡不禁懸了起來。
那天夜裡,他們互相交手的場景歷歷在目,段冶被囚禁過實力都還能如此恐怖,別說他的戰力巔峰時了。
「青娘不願我屈服,便想尋短見,我兄長知我與青娘的情誼,怕我發怒做出什麼事,也不敢輕舉妄動了。他們將我和青娘關在一處,給我灌了軟骨散,就要我畫。」
崆族的密室存放著金銀珠寶、醫書、武功絕學之類的物件,段冶的兄長段旬自小天資不高,但是心思狹隘,對自己的親弟弟段冶也是嫉妒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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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場動亂,造成了許多無辜的族人死去,段冶不敢再拿他們做賭注,於是便將身法原原本本畫了下來。
只是段旬畢竟天資不高,拿回去練了一年,依舊也無法闖過機關,反而無數手下都殞命機關之下。
但他太清楚段冶的實力了,不敢輕易將弟弟放出去闖機關,只能拖著,期盼自己能練成。
後來,段冶也記不清自己被囚禁了多久,他原本的手下就拼死殺了進來,將他和青娘救了出去,在一處安全的地方躲了起來。
當初青娘生了付謹慈之後就被抓進牢中,裡邊陰暗潮濕,落下了病根,身體衰退了不少。
請族裡的醫師將青娘的病情穩住後,段冶率領手下生擒了段旬,直接就將他一家都處死了,而那些助紂為虐的人也沒有逃脫。
動亂平復後,青娘又靜養了幾年,身子才算恢復了幾分,於是段冶就派人外出尋找付同及自己女兒的蹤跡。
但是也許是因為謹慎,也為了逃避追蹤,付同根本就沒有留下標記,就這麼帶著孩子失蹤了。
那段日子,是段冶最煎熬的時刻,一邊管理崆族,一邊照料青娘,心裡又時刻牽掛的自己的女兒,面容都滄桑了不少。
直至過了幾年,付同甦醒了,他知道如今段冶勝了,便向救治他的那戶人家托出自己的身份,消息傳出後,段冶才看到一絲希望。
他竟不知,自己的手下原來一直就在崆族!
付同剛甦醒,身體和精神氣都不算太好,但是他見到了自己的主子,硬生生強撐著將自己逃出去後的細節都告訴了段冶。
獲得此消息的段冶欣喜若狂,甚至親自帶了人前往付同說的黃花村。
只是待他找到付同說的那戶人家後,他才如同遭受晴天霹靂——他的女兒,竟是被那貪財的一家人賣掉了!
嚴刑拷打後,他們才哆哆嗦嗦的說出自己是將人賣給了人伢子阿貴,還說阿貴賣人一般是往青樓送,讓段冶沿路往青樓去找。
但是段冶發散人去青樓打探,依舊沒有消息,於是他只得一邊打探一邊追蹤阿貴的下落。
段冶返回了崆族,無奈的告知了這個結果,付同愧疚得無以復加,他沒有想到自己就是回來一趟,竟然將小主子給弄丟了!
但是青娘與段冶都沒有怪他。
畢竟最失職的,是他們這對父母啊!
又找了幾年,才終於被段冶的親信找到了阿貴的下落,段冶親自去審問,才知他的女兒被一個商戶給救下了,沒有淪落青樓。
按照阿貴提供的商戶的線索,段冶一路追尋,最後才得知,自己的女兒被溫氏家主溫延山帶回了溫家,收作義女,後邊又嫁給了他的長子溫邵棠。
可惜等段冶趕到雲州潞城,對溫家加以打探,才知溫家的主子都前往了京城,如今潞城本家,只剩僕人加以照看了。
但是幸好,他的女兒過得很幸福,與溫邵棠舉案齊眉。
段冶懸著的心也算放下了,返回崆族後,將這個好消息告訴了青娘。
許是因為得知了女兒的下落,青娘的身子竟漸漸好轉了,仔細調養一些日子,她也能經受長途跋涉後,段冶才帶她出了崆族,前往京城。
聽完來龍去脈後,溫邵棠原先對付謹慈親生父母的怨氣也消散了幾分。
畢竟他們又怎會願意與自己的女兒分離啊!
當時動亂的時候,青娘才剛生下付謹慈,就只得與自己的骨肉分離,多殘忍。
而段冶經歷了一次次的欣喜和失落後也沒有放棄尋找,誰又能指責他對付謹慈棄而不顧?
溫邵棠的眼眶莫名有些濕潤,但是心裡也為自己的娘子感到高興,原來她的父母,從來沒有放棄尋找她。
「那當時,給我通風報信關於南宮語嫣一事的人,也是你?」
段冶點點頭。
「我來到京城的時候,沒有貿然尋找你們,悄悄找了個落腳點將青娘先安置好。但是,我聽說我的女兒瞎了眼,你們溫家閉門不出。」
段冶想到自己女兒受的苦,喉間不禁哽咽了。
「我們也不敢上門尋找,生怕會因為這些陳年舊事而耽誤她恢復。但是那個四皇子和他那個側妃,我絕不會放過他們,所以才一邊盯著你們的動向,一邊也留意他的行蹤。我知道你對阿慈很好,按照你的脾性,不可能不給阿慈報仇,所以我當時是立即就通知了你。」
溫邵棠也想起了付謹慈眼睛看不見的那段艱難時光,心裡感嘆不已,但是很快,他就察覺不對勁了。
「你說留意我們的動向?之前跟著阿慈的那伙人,該不會是......」
段冶很大方就承認了。
「是我們。我聽到阿慈要去莊子上,也想看看我女兒,便跟著去了。」
說罷他還抱怨道:「不過你的人和那隻黑犬太敏銳了,我還沒有怎麼看呢,就被發現了,所以我為了不嚇著阿慈,只得先離開了。」
溫邵棠嘴角不禁抽了抽。
像你們這麼危險的氣息,不謹慎才說不過去吧?
尤其是段冶身邊的那些親信,當年都是跟著他一起肅清剿殺叛黨的,身上的嗜血氣息怎能輕易消散?
只能說,這一切都太過於陰差陽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