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章 試行(三)
2024-08-31 03:58:24
作者: 蕎麥
饒是溫姝媛再火大,但是身在賊船,她早就沒有選擇了。
因此她只能一邊大罵已經逍遙快活的溫邵棠,一邊苦哈哈的辦事。
同於錦城他們定好的日子已經到了,溫姝媛先前就有往報了名的商戶家中遞信,因此待她和唐湛到了港口的時候,已經有好幾個在那等著了。
監海處已經修葺完畢,相比於溫姝媛上一回來的時候還有些雜亂,如今已經整潔了不少,那些官兵也是受過了指點,客客氣氣的迎了那些商戶進去。
那些往裡邊走的商戶有些惶恐,畢竟他們從前與官府打交道,個個都是趾高氣揚的,哪裡會像如今這般客氣?
但他們見到前邊的溫姝媛一副習以為常的模樣,當即佩服不已,也努力裝出淡然的樣子跟在她身後進去了。
進了商談的房間,溫姝媛同那幾位官員打了聲招呼,而後坐在第一位靜靜等著商戶來齊。
按照報名的人數來算,應該有四十幾戶,而現下才來了十幾戶,還得再等等。
只是溫姝媛極其討厭別人不守時,之前在雲州就是因為對方不守時,而選擇不跟他們合作。
不過如今這裡也不是她的主場,她沒有那個資格發火。
等了一刻,商戶才終於到齊了,而本次商討的大會正式開始。
那些商戶倒是也算井然有序,沒有一窩蜂的提問,而是每個人依次提問,於錦城和李樵作為正副使,自然竭盡餘力的為他們解釋其中的一些要求。
有些事,之前溫姝媛不方便跟商戶解釋,由官府的人出面更加恰當。
如此操作,直至最後一個人問完。
於錦城今年不過而立之年,卻留著鬍子,又是一身官服,看起來比實際的年紀大了不少。
「各位老闆的需求本官都了解了,那麼大家還有什麼問題?」
靜靜的等待片刻,見底下的人都是沉默不語,他才偏頭望向坐在下邊不發一語的溫姝媛。
「溫姑娘,你這邊有何建議?」
「於大人,咱們參與跑船的商戶還是要擁有相應證明身份的物件,否則證明不了身份不說,還有可能會損害我們的利益,節外生枝。」
她方才就留意到了,許是監海處成立初期,今日來商討的人都沒有怎麼被盤查,說了自己商鋪的名號就被放進來了。
初期是這樣倒沒有所謂,只是後期成熟了還是不能這麼操作的。
貨物就是金錢,萬一被有心人鑽了空子,那就麻煩了。
李樵身為副使,笑著打圓場說道:「溫姑娘的建議我們都有商討過,既然今日提出來了,我們也就徵集各位老闆的意見。」
他望著於錦城,見對方的臉上有了肯定之意,才再度開口。
「我們是打算將各位老闆的商鋪名字都刻成令牌,而後再嵌上代表監海處的玉珠,到時各位老闆的鋪子有人將貨送來了,以令牌為證明,憑此進入。」
溫姝媛的眉頭一挑,暗想這於錦城倒是有幾分本事,連杜絕作偽的辦法都已經提出來了。
「各位大人的考慮周到,想來那些伺機從中作梗的人也找不到機會了。」
一位商戶問道:「敢問大人,可是一鋪一令牌?」
「不錯,但是如果各位老闆是名下有幾間不同名字的店鋪,可在會後將名字一一報來,會一併準備令牌。只是各位老闆請記住了,令牌就是各位的身份,是要憑令牌進入港口,還請貼身保管。若是後期出了什麼岔子,無論是不是各位老闆的意願,只要是查到頭上了,還是要負上責任的。」
這便如同私印,是可以證明到自身的身份,到時若是被有心人盜用了,自己還是要負上責任的。
又有一人問道:「那若是自己店鋪的令牌丟失,又該如何處理?」
李樵又回道:「令牌丟失,還請店鋪的老闆親自來監海處一趟,會有專人負責登記你們的情況,而後儘快發放令牌。但是需要注意的是,若是在這期間你們有貨需要進入港口,必須由你們的店鋪老闆親自過來壓貨進去。」
而這也是在一定程度上防止他們店鋪出了岔子連累監海處或者是趁機鑽空子的可能。
如此有理有據的說明,各個商戶都默默聽著,理解後就不再出聲了。
溫姝媛問道:「令牌最遲什麼時候發放?」
「最遲五日,便可將令牌一一發到各位手上。」
倒不算慢。
回去還要清點貨物,還要調度,也足夠了。
於錦城笑眯眯的說道:「溫姑娘,您可是皇上欽定的合作人,如今在座的都是暫定的人數。若是之後,有哪位商戶想要搭上朝廷扶持的貨船,可就得通過跟您報備,而後您將名單及資料報過來,才能領取到屬於他們的令牌。」
底下的人紛紛議論起來,沒有想到堂堂監海處的正使居然會對溫姝媛如此客氣,登時望著她的目光就變得欽佩起來。
要不要做得如此聲勢浩大?
溫姝媛無語的將自己手上的鐲子轉了轉,「於大人客氣了,承蒙皇上厚愛,才能在你們面前有了幾分說話的餘地。既然皇上、各位大人都信任我,自然也不會有令你們失望的事情發生。」
於錦城只是笑著喝了茶,並未搭話。
李樵跟著說道:「船隻都已經停泊在位置上,各位老闆可要去看看?」
此話一出,底下的商戶都紛紛激動的響應,而後在一些官兵的引領下動身前往船隻停靠的位置。
李樵望著坐在下方不動的溫姝媛,問道:「溫姑娘不去瞧瞧嗎?」
有什麼好瞧的?
沙海幫之前的那艘船其實也在港口那邊停靠著,只是比朝廷的船小了許多。
原帝當時有應允過溫邵棠,沙海幫這條船可以一直停靠在此,溫氏若是想用了,直接搬貨上船就好。
溫姝媛早就看過了。
「船隻罷了,萬變不離其宗,這些日子事情多,我坐著歇歇腳。」
唐湛始終沉默的站在她身後,像座大山一般守護她。
李樵有些意外她的淡然和坦誠,也不再勸她,喊人上茶後就不再出聲了。
溫姝媛只是喝了一小口,說道:「如今是關鍵時刻,保不准有人在背後存了壞心,攪黃這檔子事,還請各位大人多費心。」
那幾個官員都紛紛應是,見狀溫姝媛也不再多待,起身便告辭了,順道再拒絕了於錦城要派人護送的提議。
過猶不及,風頭過盛可不好。
這個道理,早就在雲州,她就已經深刻的領教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