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八章 元氣大傷 （一）

  此次回京，沒有了物資的累贅，蕭煥打算走小路回京，他出了城停住馬問道：「有誰知道，哪條小路是最快的？」

  一位小官兵上前說道：「七殿下，小的知道，此處去雙雁山，翻過那座山頭走過小路，再翻一座山頭，可以大大縮短回京的路程。」

  蕭煥心神一動，問道：「來的時候你怎麼不說？」

  那小官兵憨厚說道：「來時的東西太多了，那小路不寬，反而礙事。但是現在不同，走小路是最方便了，小的從前進京，就是走的那小路。」

  蕭煥滿意極了，問道：「你叫什麼名字？」

  「七殿下，小的叫胡峰。」

  「回去京城找你上級討賞，就說本殿吩咐的。」

  胡峰急忙接連道謝，於是一行人朝他說的方向趕去。

  他說話的確不假，這雙雁山平日裡除了一些樵夫和採藥的不會有什麼人來，踏出來的路的確難走，但勝在快捷，這些小缺點也就可以忽略不提。

  難得圓滿辦成一件事，待一行人到了山中後，見天色也不算早，蕭煥也不急著趕路了。

  

  「大家連日勞作也辛苦了，今日就先修整吧，大傢伙打些野雞、野兔什麼的來打下口祭。」

  士兵們紛紛歡呼，分工合作，拾柴的拾柴，打獵的打獵，忙得熱火朝天。

  蕭煥靠在一棵樹下，原先獻策的胡峰在他面前搭柴火，二人趁機交換信息。

  「那伙人打探清楚沒有？」

  「不曾，但有兄弟曾見到他們裡邊有一人出來接應物資，是從前四皇子身邊的柴桁，四皇子報了他死亡，沒想到會出現在這。」

  蕭煥聞言愣了，聲音壓得更低說道：「是老四的人？」

  胡峰裝作不小心將柴火弄翻，告罪後又慢慢的搭上去，「目前雖無明確證據，但屬下認為，八九不離十。」

  如若不是，那柴桁好端端的為何出現在這？荒山野嶺的，才是對他們最好的保護。

  蕭煥心裡有了想法，「夜間本殿親自去看看。」

  「殿下不可。」胡峰急忙阻攔：「這些人的警惕心太強，我們進來這這麼大動靜他們肯定有所警覺，萬一您被發現了就危險了。」

  雖然蕭煥的功夫不弱，但那處人數眾多，又是專門受過訓練的，萬一出了紕漏，蕭煥未必是他們的對手。

  再說萬一殿下要是出事，太子殿下能將他們這些辦事不力的都砍了。

  蕭煥擺擺手，說道：「放心，我知道輕重。」

  不多時，一些官兵將打到的獵物剝了皮洗淨後拿回來架到火上烤，陣陣肉香傳來，眾人的口水都要流出來了。

  但他們好歹還有一絲理智，將第一份遞給了蕭煥。

  畢竟尊卑有別不是？

  蕭煥也不貪心，只拿了只雞，剩下的讓他們都分了。

  眾人一陣喜悅，對他的印象好了幾分，又隨意分了些給其餘幾名小官，剩下的都互相分了。

  山中條件簡陋，烤出來的味道不會太好，之前出來時有小兵帶在身上的調料還有剩，撒上去烤了，吃起來也像那麼回事。

  酒足飯飽過後，蕭煥說道：「如今也沒有什麼貴重的東西，安排兩三個人守夜，然後交班。」

  眾人紛紛應和，而後蕭煥又說道：「你們去給我簡單搭個小帳篷，我得進去睡，睡了這麼久的地板，衣裳都髒了。」

  而他們也只是當他嬌奢的毛病又犯了，習以為常的拿幾根木頭插在地上，又拿來幾根細一些的橫在其中，在蕭煥的馬上取來布蒙上去綁了起來。

  一頓忙活後，一個簡陋的帳篷便出現在眼前，蕭煥也不再說話，鑽了進去就睡了。

  夜幕深沉，本是還在四處巡邏的幾名守夜兵也支撐不住了，坐在火堆旁靠著打起瞌睡。

  蕭煥從帳篷里探出頭來，見無人注意這邊，悄悄溜了出來換上胡峰之前攜帶的夜行衣，施展輕功便朝著他之前說的方位趕去。

  而胡峰被他留在營地里替他打掩護，以防露餡。

  一路上蕭煥都十分警惕，步伐十分輕巧，身形也在同黑夜融為一體，只剩眼睛十分明亮。

  漸漸的，他敏銳的聽到一些聲響，不算嘈雜，只是十分整齊劃一，人數不少。

  他聽了下來，辨別了方位後循著聲響慢慢靠了過去，而後又竄上高一些的樹枝，不斷的逼近，才終於窺見了部分景象。

  不知多少名上身光著膀子的男人整齊的站在空地上，而後一招一式整齊練著武，有拿兵器的，有空手的，說是戰場中上準備上陣殺敵的都不為過。

  蕭煥暗自沉思：若這的確是老四的私兵，那就說得通為何國庫總是虧空了。

  將一隻大耗子放進米倉里，還想有米剩？

  支持四皇子的官員大都居於高位，相互聯合，給他摳出銀子根本不是問題。

  他的父皇，一個厚此薄彼的父親，也算是被他寵愛的兒子坑了不少了。

  蕭煥又看了大半晌，而後才沿路返回營地。

  守夜的士兵已經昏昏欲睡了，見沒有人留意，他才悄然閃身進帳篷里睡下了。

  直到天色大亮，蕭煥才慢悠悠從裡邊起身，士兵替他將帳篷收起，又用昨夜剩的雞肉煮了一大鍋雞粥，囫圇填飽肚子就再度啟程了。

  耗費一番功夫翻下了雙雁山來到一個集市上，一行人才住進一間小客棧，痛痛快快洗了熱水澡，吃到美味的食物，才總算是得到了歇息。

  蕭煥趁機寫了書信，謊稱要胡峰跑腿替自己買美酒，而後讓他避開了耳目出去送信。

  眾人不禁感嘆：這才是七皇子啊！那天自己看到的忙得腳不沾地的七殿下一定是假的！

  在客棧歇息好後，一行人又翻過一座山頭，而後走在官道上匆匆趕回京城，的確如胡峰所說，比他們來時快了不少，節省了將近三天的路程。

  回到京城，蕭煥稍微梳洗，換了套衣裳就進宮面聖了。

  原帝見自己的兒子瘦了一大圈，又聽到他和其餘幾名官員的回報，登時龍顏大悅，問道：「老七，做得好，你想要什麼獎賞？」

  蕭煥喜笑顏開，哀求道：「父皇，看在兒臣今次如此賣力，您就將兒臣的禁令都解了吧。」

  原帝一口氣堵在胸口，臉色險些扭曲，但到底忍下來了。

  「准了，滾回府里去，朕看見你就來氣。」

  蕭煥樂呵呵的謝禮起身，邁的步伐都輕快了，原帝注視他離去，甚至懷疑若是他身後有條尾巴，估計都能翹上天去了。

  還是沒有長進的臭小子。

  原帝不再管他，繼續詢問官員相關事宜，臉色緩和了幾分。

  沒有城府的兒子，他調用起來才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