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64番外之陸皓辰與另一個仙（九）

  電瓶車駛過來，果然是陸總，我非常高興，他總算來救我了。

  陸總跳下電瓶車，大步走過來，「爸，你們把她弄來做什麼，她一個小姑娘什麼都不懂，有事你跟我說。」

  陸先生看著他，「皓辰，你媽很擔心你，你這樣下去不是辦法，畢竟……。」

  「我說過了，」陸總不耐煩的打斷他：「我的事不需要你們操心。」他抓起我的手，「我們走。」

  我當然是什麼話都沒說，順從的跟著他走。

  陸先生在後頭叫：「吃過飯再走吧。」

  陸總沒理他，帶我上了電瓶車，嘴唇微微下沉，我知道他有些不高興，所以也不敢吭聲。

  陸夫人在那頭迎上來，「皓辰，吃過飯再走吧，你們父子倆個好久沒有一起喝酒了，趁著今天小許也在，家裡熱鬧熱鬧。」

  「不了，媽，」陸總對陸夫人顯得要客氣些，說：「下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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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陸夫人顯得有些無奈，站在那裡看著我們離去。

  我沒想到整個解救過程竟然如此簡單，完全沒有想像中的驚濤駭浪，陸先生和陸夫人什麼都沒對我做，事情就結束了。跟我之前的預想完全不一樣。

  陸總問我：「他們沒對你說什麼吧？」

  我搖頭：「沒說什麼。」看他還是沉著臉，伸手輕輕在他胳膊上摸了摸：「你別生氣，他們對我很好，很熱情。」

  「只有你傻，叫你去你就去。」陸總在我手上拍了拍，總算緩了臉色：「以後再有這種事，你不要跟他們走，聽到沒有？先給我打電話。」

  「知道了，」我靠在他肩膀上撒嬌，「別送我回去，我想跟你在一起。」

  我一撒嬌，他就拿我沒辦法，「行，那就跟我去上班。」

  我以為他說著玩的，沒想到他真帶我到陸氏去了。我跟在他身邊，一路不斷的有人對我們行禮問好，陸總只是微微點頭，一點表情也沒有，就這麼徑直走過去，我覺得他的樣子真是酷斃了。我當然就顯得親和多了，一路不停的對人微笑。

  到了辦公室，這裡比天辰的辦公室大多了，象個小型放映場那麼大，有會客區，休憩區，展示區，會議區……我一邊走一邊細細打量著，嘖嘖有聲：「你這裡真大。」

  他指著休憩區說：「我要做事，你到那裡去玩。」

  我乖乖的應了一聲，坐到沙發上去，秘書小姐進來給我送了茶，禮貌的笑了笑，又退了出去，我喝著茶，看了一會雜誌，又打開平板看電影，覺得有些無聊，就拿了一些紙過來算帳。

  家裡的開支現在歸我負責，因為我覺得那些買菜的人根本不會挑菜，只知道在超市挑貴的，我陪我爸去買過菜，知道什麼菜在哪裡買又好又便宜，同樣的菜，讓我買的話，至少便宜一半。陸總起初怕累著我，不同意，但是我只要一撒嬌，他就拿我沒轍。

  陸總說每個月的家用開支他給我固定的一筆錢，省下來的都歸我。比起他送我那些動輒上十萬的禮物，賺小錢更讓我高興。

  我一筆一筆認真的在紙上記下來，正專心的算著，突然一隻手伸過來，把那張紙拿起來：「這寫的是什麼，亂七八糟的。」

  做為一個不喜歡念書的人，字當然就有些難看，記錄也很亂，只有我自己能看得懂。

  我紅了臉去搶：「還我，快還我，還沒算完呢。」

  他不給，拿著紙念：「螺一斤，八塊，魚頭一個，十塊，蔥一把，一塊，酸奶一提，八塊九，衛生棉，八塊……」他看著我笑：「怎麼還有這個？」

  我的臉更紅了，跳起來搶：「討不討厭啊，還給我！」

  他攔著我，繼續念：「火柴一盒，五毛。你買火柴幹嘛，家裡有打火機啊，再說五毛錢也記帳，累不累啊？」

  「我高興，你管不著。」

  他一臉戲謔的逗我：「喲，還真沒看出來，原來你是個小摳。」

  我才不摳呢，我只是不喜歡浪費，錢嘛，每一分每一毫都要用在刀刃上。

  他問我：「你攢那麼多錢想幹什麼用？」

  我哼了一聲：「不告訴你。」

  「那你告訴我，你倒底需要多少錢，我給你不完了嗎？省得你一點一點的摳。」

  他完全不懂省錢的樂趣，我享受的是過程，而不是最終的數字。哪怕只省一兩毛，我也高興。

  搶不到那張紙，我就咯吱他，他非常怕癢，立刻就投降了。

  我搶到了紙，又開始算，可算來算去還差十五塊錢不對數。我托著腮，冥思苦想，實在想不起來這十五塊用到哪裡去了？

  他坐在沙發上，象對小孩子一樣摸我的頭，「怎麼啦？」

  我咬著唇，很苦惱的說：「有十五塊錢對不上帳。」

  他哈哈大笑，把我整個人都抱在腿上坐著：「我的女人為了十五錢發愁？傳出去會笑掉別人的大牙的。算了，別想了，為了十五塊犯不著傷腦筋。」

  我很喜歡聽他這樣叫我：他的女人，這四個字仿佛代表了一種身份，一種和金絲雀無關的身份。

  我窩在他懷裡，皺著眉：「不是錢的問題，而是帳目要分明，不然你還以為我貪污了呢！」

  他又笑，刮我的鼻子：「傻瓜，省下來的錢都歸你，貪哪門子污啊！」

  我一想，是這個理，但我不喜歡數目不清楚，總之是有些糾結。

  他親了我一口，說：「今天要去買菜嗎？」

  「要的，」我看了一眼手腕上的表，「差不多到時間了，我先去買菜，做好飯等你回來吃。」

  其實他不是每天都能回家吃飯，總有這樣那樣的應酬，但我先拿話堵著他，沒想到他說：「今天沒什麼事，我陪你一起去買菜。」

  我應該要歡呼的，但我卻遲疑了，我不知道讓他這樣的大人物去菜市場合不合適？

  他看到我的表情有些奇怪：「怎麼啦？不想讓我陪？」

  我慢吞吞的說：「我去菜市場，那地方有點髒，不知道你能不能忍受？」

  他又摸我的頭：「還以為是什麼呢，你能去，我為什麼不能去？」

  我立馬就笑起來，攀著他的胳膊親吻他：「你是第一個陪我去菜市場的男人。」

  他寵溺的笑：「只要你高興就好。」

  挎著他的胳膊去買菜，我非常得意，頭昂得高高的，生怕別人看不見我。

  我教他怎麼買划算的菜，有些菜看上去焉了吧嘰的，那是因為沒打水，別人嫌樣子不好看，我不嫌，干焉焉的還不打稱呢，買回家往水裡一泡，馬上就有生機了，比如豬肉，別人買後腿肉前腿肉，我就買湯骨，回家把肉剔下來能炒一碗，剩下的骨頭還能煲湯，花一樣錢，買兩樣菜，划算。

  陸總邊聽邊驚奇的看著我，他大概沒想到我能懂這麼多。

  我蹲在海鮮攤前挑蝦，要老闆算便宜點，老闆挺精明，看陸總的樣子象是有錢人，一分錢都不肯少。我才不管那些，慢慢的跟他磨，又嫌蝦不夠生猛，又嫌個頭不大，老闆被我磨得沒辦法，同意少兩塊錢一斤。

  我又說他再便宜兩塊，我就多買一點，時間不早了，如果不快點賣出去，蝦死了，明天就要擺在冰上賣了，但是價格只有今天的一半，何必不趁著現在價錢好，多賣一點。

  老闆看我挺懂行，於是便同意再降兩塊。

  我不動聲色的挑了一斤半的樣子要他稱，老闆看我遞過來的袋子，臉上明顯很失望，說：「你不是多挑一點的嗎？這麼一點，怎麼給你少？」

  我說：「我就打算要半斤的，現在都快一斤半了，還不多啊，就兩個人吃，足夠了！」

  老闆沒辦法，心不甘情不願的給我找了錢。

  程總全程都不吭聲，象個旁觀者一樣看著，饒有興趣的樣子，離開海鮮攤後，他說：「你口才還不錯，可以去經商，有沒有興趣自己做點什麼？」

  我咯咯咯的笑，以前我的興趣是男人，現在只有他。為了守住他，我連班都沒去上了，哪裡還有時間做別的。

  我發現他很喜歡看我討價還價，大概沒見過有人為了一塊幾毛的爭上半天吧。

  每買完一樣菜，他都很主動的提在手裡，象個貼心的男朋友，我心裡甜滋滋的，象打翻了蜜罐一樣。只希望這樣的日子可以長長久久下去。他越對我好，我就越貪心，那原本遙不可及的奢望，如今每時每刻都盤踞我心上。

  長長久久，談何容易，就算陸總動了心思，他父母那一關可是不容易過的。

  回到家裡，我趕緊記帳，免得又忘記了什麼，數目對不上。我把找回的一把零錢掏出來放在桌上，十塊，五塊，一塊，一毛，伍毛……按從大到小的次序排序好，最後捏在手裡居然也是厚厚一疊，我煞有其事的點著數，全對，於是把數額記在紙上，寫上日期，折成一隻幸運心，放進玻璃瓶里，又把在陸總辦公室記帳的那張紙也疊成幸運心，丟進瓶子裡。

  陸總坐在那裡，安靜的看著我，突然說了一句：「小仙，你專注的時侯真美。」

  我嬌羞的笑，湊過去親他。